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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57:22 作者: 蔣牧童
「再說了何家哥哥是被冤枉的,請了何芸過來,也說明咱們不是那種不辨是非的人,」顧蕙大義凌然地說道。
顧蕙只笑著點頭。
待兩人商定了邀請的名單之後,便又想著當日要準備哪些東西招待這些姑娘。這瓜果肯定是要有的,只是若是太過普通,也顯不出她們的出彩來。
於是兩人又在這說了半天,最後乾脆去了楊氏院子,請母親出點主意。
待三日之後,阿璇掀起馬車的帘子,看著外面的莊子大門。小嬋就站在馬車下面,此時已是淚眼朦朧,阿璇最見不得這樣的場景,她對小嬋說道:「哭什麼,待我有空就回莊子上住了。」
「姑娘可要好好保重,」小嬋垂頭說道。
這會坐在阿璇旁邊的碧竹也是轉過頭,平日她教訓小嬋比誰都多,可到了離別的時候,反而是最捨不得的。
「好了,別說這樣的話,這莊子離信陽府就半個時辰而已,你爹要是進府給太太請安,你就讓他也帶著你一塊來,」阿璇吩咐道。
旁邊的左管事一聽,便立即拱手道:「姑娘只管放心,奴才日後定帶著這丫頭給姑娘請安。」
待馬車真正行駛起來時,碧竹忍不住哭了,弄得阿璇也淚眼婆娑的。
「這不過是個半個時辰的路而已,倒被你弄得跟生離死別似得,」阿璇忍不住嗔怪道。
碧竹趕緊用帕子擦了擦臉頰,勉強露出個笑臉,「都是奴婢不好,惹得姑娘也傷心了。」
阿璇看著她,半晌才有些傷感地說:「其實我也捨不得的。」
得,一句話,又讓車廂裡面險些眼淚橫飛。
等馬車要到顧府門口時,車夫就停了下來。碧鳶還以為已經到了呢,便要扶著她起身,卻聽外面的車夫喊道:「姑娘,咱們府里門口停了好幾輛馬車,前頭讓咱們等一會。」
碧鳶當即就奇怪了,只說道:「今個難不成咱們府上請客?可這幾日也沒什麼大日子啊。」
碧竹偷偷伸手撩起了帘子,就朝外面看,就瞧見一個姑娘從車上下來,就被門口的丫鬟接了進去。
「好像來的都是姑娘,」碧鳶有些奇怪地說。
待她們的馬車在門口停下時候,在門口負責接待的婆子,一瞧是自家的馬車,正奇怪是哪個主子呢,就見馬車帘子被掀開,碧竹便打頭出來。
「原來是碧竹姑娘,可是五姑娘回來了?」婆子一驚,便立即恭維地說道。
碧竹笑著打了聲招呼,而馬車此時也將車梯放好,就見車裡下來一個姑娘。因著是回自己的家,所以阿璇便沒帶帷帽,這會她弓身從馬車裡出來,一開始那婆子沒瞧見她的臉,待她抬起頭時,婆子登時就看呆了。
「姑娘,小心,」碧竹上前攙著她下車,回頭瞪了一眼呆在原地的婆子。
待婆子回過神時,這才上前道:「奴婢給五姑娘請安。」
「趕緊安排轎子讓咱們姑娘回院子,這外頭這樣曬,」碧竹見她怠慢自家姑娘,當即便不悅道。
這婆子趕緊讓人又去準備轎子了,此時站在門口的小廝都忍不住朝這邊看,只見台階之上,他們只能瞧見五姑娘微微側著半張臉,可一個個都看呆了。
碧鳶也瞧見那邊打量的目光,當即就哼了一聲。
轎子很快就來了,碧鳶扶著阿璇進了轎子,自個和碧竹則在兩邊跟著走。
此時花園裡頭,臨水而建的水榭,窗子都被打開了,四個角落都擺著冰山,顯然是極涼快的。這會姑娘們都來了,紛紛都落了席位。
水榭裡頭擺了好些桌子,兩人一桌,此時上頭已擺上了不少水果,還有兩個食盒都冒著絲絲冷氣。最特別的,就是每個桌子上,擺著一個用冰塊雕成的荷花,倒是和了今日這賞荷宴的主題。
此時顧蕙和崔沅坐了一桌,她得意地環視了周圍,便道:「如今要請的姑娘們都到了,咱們這就開席位吧。」
誰知她剛說完,就見有個姑娘,望著窗外便說,「那外頭的人是不是今個來參加宴席的姑娘?」
顧蕙驚訝地抬頭,她邀請的人都來了,還有誰會來?難不成是二姐,先前顧蓉可就隱約提過,也想來參加,只是被顧蕙拒了而已。
正這般想著時,她就看見河邊穿著湖藍衣裳的姑娘,也不知她衣裳用了什麼絲線,走動間竟是在陽光下,閃著銀光,霎時耀眼。
「那也是顧府的姑娘們,」一個姑娘眼熱地看著那裙子,便問道。
顧蕙和顧菀都認出了,是阿璇回來了。只是她們都沒想到,她居然會在今日回來。
「那是你們家的五姑娘吧?」崔沅朝那邊看了一眼,也瞧出是阿璇來。
不過她嘴角揚起一抹惡意的笑,隨後卻是親熱說道:「既是五姑娘,何不請了她一塊聚聚,說起來咱們在座,好些姑娘都沒見過五姑娘呢。」
眾人自然都聽過顧家五姑娘是個無鹽女的傳聞,所以這會有些促狹的姑娘,也想瞧瞧這位五姑娘究竟丑到什麼境界了,居然被叫做無鹽女。
於是旁人也有人幫腔道:「就是,三姑娘,你這賞荷宴請了不少姑娘,怎得連自家姐妹也不叫啊。」
這就是和顧蕙有些小過節的,又貶低了顧蕙,又讓她沒法拒絕。
顧蕙冷冷看了她一眼,說道:「我五妹這些日子在莊子上休養,她也是今日突然回來了。」
「既然回來了,也請五姑娘過來,同咱們一塊賞賞這荷花如何?」崔沅不緊不慢地說。
顧蕙不願得罪崔沅,只得讓丫鬟去請了阿璇,一時間這水榭里的姑娘,都等著看阿璇的笑話,看看這個無顏女會不會過來。
由於顧家規矩,這內院之內,不許乘坐轎子。所以阿璇應穿過花園,回自個院子,誰知這會卻被人攔住了。
她抬頭朝那邊看了一眼,就見水榭裡頭隱隱綽綽地人影。
「三姐姐,請我過去,」阿璇似笑非笑地問道。
小丫鬟不過是個傳話的,這會低著頭恭敬道:「三姑娘見您回來,便想請五姑娘你過去,一塊參加宴會。」
她這個三姐舉辦的宴席,估計也是宴無好宴,說不定還是個鴻門宴。
可阿璇瞧了水榭一眼,卻淡淡說:「好啊,既然三姐請了,那我就厚顏打擾了。」
此時不少姑娘都勾著頭往外面看,只見阿璇從架在水上的平台,往這邊走,原本只是個模樣的影子,這會卻隱隱能瞧見她的相貌。
可誰知她越走越近,水榭里的聲音便越來越小。
直到她出現在門口時,一陣清風吹過,帶著真真荷香飄進水榭中,縈繞在眾人周圍,可她們放佛覺得,眼前這姑娘才是踏蓮而來。
顧蕙吃驚地看著阿璇,連嘴巴都不自覺地長大,她額角的胎記呢。
而崔沅的震驚則不亞於她,只見她扯著帕子的手,恨不能將這帕子撕了,怎麼回事,她不是臉上帶疤的嗎?怎麼沒了,怎麼就能沒了呢。
而其他沒見過阿璇的姑娘,卻都是緊緊盯著她看,只見她白皙通透的肌膚,此時逆光看去,竟是如同透明一般。
這,這樣的姑娘也能叫無顏女?
?
☆、第四十章
?精緻的水榭亭台之內,竟是鴉雀無聲,放佛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驚醒眾人。此時站在門口的人,輕輕抬起繡鞋,便往門內一站。
待她站定後,頷首看了眾人一圈,最後才將視線落在主桌的顧蕙身上,「三姐姐。」
這一聲三姐姐瞬間將眾多姑娘叫回了神,在座不少姑娘都自持美貌過人,加上精心的打扮,原本七分的美貌,生生能打扮成十分的妍麗。可當真看見眼前之人時,這才真正明白,所謂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意。
顧蕙如頭一回見到她一般,到現在都沒回過神。比起其他沒見過阿璇的姑娘,她的驚訝來地更大,實在是阿璇出去到回來,不過才半個月的時間,就感覺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從前她也好看,只是那好看中是帶著瑕疵的,眾人瞧見她第一眼就會往她額角上的胎記看去。所以她的美貌反而落在了後頭。
再加上,她也不僅僅是胎記沒了,而是整個人的氣質放佛一下子便沉澱了下來,再沒了從未的畏畏縮縮,這樣微微抬頭脖頸,頷首看著眾人,卻不讓人覺得她有絲毫高傲之處,反而覺得她就該有這般驕矜地姿態。
「五妹妹,你回來怎麼也不和我們說一聲,我也好派人去請你,」顧蕙強忍著心中的驚訝,這會便是起身過來迎接她。
阿璇見她跟自己客氣,面上便是擺出和睦姐妹的姿態,只歉意說道:「不過是剛回來,本想給祖母和母親去請安的,卻不曾擾了各位姐姐的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