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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57:22 作者: 蔣牧童
    旁邊的顧菀,因心裡頭有打算,這會也幫著顧蕙說道:「娘,三姐說的極是在理,旁人都請了,就咱們不請,豈不是讓人輕視了。」

    她知道楊氏最是好面子,雖說如今大老爺已經賦閒在家了,可她出門交際還是擺出官家太太的譜來,輕易不能在人前低頭。

    所以顧菀這句話,倒是讓她觸動了。

    只不過她又說道:「既然你們要請客,那娘也不攔著,只是這請客的事情,得你們自己操辦。」

    「娘,若是放心,便讓女兒來操辦,也算是讓我練練手,」顧蕙見她同意了,便喜不自勝。

    待衛氏來了之後,顧蕙給她請安之後,便笑著問道:「二嬸,五妹妹去莊子上住了這麼久,怎麼還不回來,我怪想她的了。」

    衛氏一向不喜這個侄女,不過到底是長輩,面子上還得過得去,她笑道:「我昨個還派人去莊子看呢,不過她身子還要多休養幾日,估計不會回來了。」

    「那可真是可惜,我要辦賞荷宴呢,五妹妹不在,可真是可惜呢,」顧蕙抿嘴笑了下。

    衛氏笑道:「以後多的是時間,左右你們姐妹日後相處的日子多著呢。」

    顧蕙這會可不放過,只繼續說道:「既是這樣,那我就不給五妹妹下帖子了。」

    衛氏含笑,說了聲好。

    ******

    阿璇看著面前的季銘,有些惋惜地說道:「先生,不如再留在莊子上多住幾日吧?我覺得自個還沒好全呢。」

    「青山常在,綠水長流,咱們總有再見面的時候,」季銘含笑說道。

    到底是相處了半個月,再加上季銘給自己治好了胎記,她真的還挺捨不得季銘的。偏偏此時夕陽西下,在天際留下一片夕陽紅,格外有離別的傷愁。

    「那我就不挽留季先生了,」阿璇沒說旁的,只又說:「不管先生日後在哪兒,顧令璇都真心祝福先生。」

    「顧姑娘,請留步吧,」季銘說了一句,便是上了馬車。

    阿璇看了一眼馬車裡,沒有嘰嘰喳喳的顧十三,也沒有那個冷清的身影,似乎季銘的離開更加寂寥。

    她也是季銘提出離開時,才知道,原來宋寒川他們已經先行一步了。

    這人還真是沒禮貌,竟是說走就走。

    ?

    ☆、第三十九章

    ?湖邊的亭子旁,四周都掛著細竹帘子,亭中的石桌上頭擺著瓜果,都用白瓷罐子裝著,裡頭擺著冰塊,這會冒著絲絲寒氣,光是看著都覺得格外涼快。

    阿璇坐在亭台的石凳上,看著對面的蓮花池子,又瞧見停靠在湖邊烏篷船,忽然覺得那晚和宋寒川談天談地,放佛就像是做了一場不真實的夢。

    其實那日她沒有遇見宋寒川吧。

    碧鳶看著自家姑娘盯著湖中心發呆,便是笑著說道:「姑娘,可還要些吃些西瓜?」

    此時阿璇轉頭看了一眼,就瞧見碧鳶手中端著的盤子。阿璇吃西瓜那可真是挑剔,西瓜對半切開,只用勺子挖了中間那一塊,旁邊的只管賞人便是了。

    阿璇點了點頭,碧鳶便將盤子端到她跟前,銀質小叉子遞到她手上,她叉了一塊西瓜,又瞧著對面的被微風一吹,搖擺的荷花。

    這樣安靜地生活,可真自在。

    「姑娘,」碧鳶小心地叫了她一聲,見她沒反應,卻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太太,又派人來接咱們回去了。」

    季銘離開的事情,衛氏自然很快就知道了,她也知道阿璇臉上的胎記消除了。若不是大太太那邊以老太太壽辰之事,拉著讓她離開不得,要不然她早親自過來看她了。

    「碧鳶,咱們就不能再這在住幾天嗎?」阿璇有些惋惜地說。

    碧鳶為難地說道:「太太說了,馬上老太太的壽辰就要到了,姑娘不好一直在莊子上住著的,免得旁人說閒話。」

    確實也是,祖母過壽的,哪有親孫女在莊子上躲著不回來的。

    再說了,她在莊子上住了這麼久,也挺想衛氏和雙胞胎兄弟兩了,也不知兩個小傢伙還是不是天天姐姐地想她呢。

    於是阿璇放下盤子,深吸了一口氣,「好,那咱們過兩日就回去。」

    碧鳶以為她馬上就要回去,誰知居然還要過兩日,她當即苦著臉說:「真的只能再過兩日。」

    「你這丫頭倒是話多,」阿璇忍不住說道。

    顧府如今也忙的熱火朝天,雖說這樣熱的天氣,丫鬟婆子也想偷懶,可偏偏再過半個月就是老太太的壽辰了,要是誰敢出了差錯,只怕就不是一頓打這麼簡單了。

    待下了學堂後,顧蕙便朝著顧菀看了一眼,微微抬著下巴,高興道:「五妹,待會你跟我一起回院子吧,咱們商量一下這賞荷宴該請哪些姑娘來?」

    旁邊的顧筱正在收拾東西,這節課是書法課,結果她手上微微一動,袖口竟是沾上了墨,她瞧著袖口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顧蕙打量了她一眼,卻是往後躲了躲,口中說道:「七妹妹,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對不起,三姐,」顧筱低頭,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顧菀也是皺眉,卻是朝外頭叫了一聲,這會姑娘們身邊的丫鬟才進來。顧筱的丫鬟一進來,就看見自家姑娘呆呆地站在,袖口上還沾著墨汁。

    待顧蕙拉著顧菀離開時候,七姑娘還在收拾袖口呢。

    等兩人走出院子,一直走到花園邊上時,顧蕙才忍不住笑了起來,嘲笑道:「五妹,你看見她那蠢樣了嗎?一聽我說賞荷宴,竟是激動地連衣裳都弄髒了。」

    「你又何必和她一般見識,不過也是個可憐人罷了,」顧菀不在意地說道,完全平日在阿璇面前乖巧妹妹的模樣。

    顧蕙只拉著她的手臂,笑著說道:「誰讓她不自量力,處處想和咱們一樣,也不看看她自個的身份。要我說她應該像她四姐那樣,最好成日在院子別出來。」

    「我看難呢,算了,不說她了,」顧菀笑了下,便問道:「三姐,可有想好請哪些姑娘過來?」

    「周家姐姐肯定是要請的,還有陳家二姑娘、三姑娘,先前她們辦了詩會,也請了咱們,」顧蕙隨口就說了好幾個名字。

    顧菀知道這些都是她們慣常來往的姑娘,並不出奇,她眼光閃了閃,便說道:「不如咱們給崔姑娘也下帖子吧?」

    「崔姑娘,」顧蕙一時沒反應,正想問哪位崔姑娘時,就突然想起崔沅來。

    此時兩人正好回了她的院子,顧蕙一進了院子,就瞧見擺在房間兩側的冰山,便忍不住先抱怨了一句:「回頭和娘說說,學堂里擺一座冰山也太少了些,真真是熱死我了。」

    「奴婢給姑娘準備了冰碗子,姑娘趕緊和六姑娘坐下來歇會吧,」顧蕙的丫鬟上前,又有小丫鬟端了水進來,待兩人擦了面,洗了手,這才坐下。

    顧菀捏著手中的青花瓷小勺,一下下地舀著碗裡的水果,而旁邊的顧蕙則是一口一口地吃著,沒一會就不叫熱了。

    「三姐,先前周家姐姐在畫舫上辦詩會,又請了崔姑娘過來,風頭極盛,若是咱們這回賞荷宴再請不來崔姑娘,只怕得被比下去了,」顧菀知道她三姐和周家姑娘不對付,這會便挑她在意地說。

    顧蕙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立即哼了一聲,細聲道:「便是你不說,我也知道。這個周月處處和我掐尖,上回弄了個畫舫,倒是讓她先勝了一籌,這會可如何都不能輸。」

    顧菀對於姐姐和周月的小過節,絲毫不關心,她關心的只是姐姐能不能把崔沅請過來。

    「既是這樣,咱們是該給崔姑娘下帖子,」顧蕙立即說道,不過她也有些擔憂,「可崔沅素來難請,先前多少姑娘給她下帖子,她都推了。上回若不是她也去看龍舟比賽,只怕也不會答應去參加周月的詩會。」

    顧菀也多少知道,可還是不死心說道:「所以說,要是姐姐你能把崔姑娘請過來,那就不讓周月獨占鰲頭了。」

    顧蕙想了想,還是決定給崔沅下帖子。反正先前也有不少姑娘請崔沅被她推了,就算她請了崔沅不來,那也是禮數,不至於丟臉。

    「把何芸也請了來吧,」顧蕙這會說道。

    顧菀登時有些不解,只道:「可是先前她哥哥……」

    「你沒聽後來又說了,那人就是個瘋子,是個男人扮作女人,見了誰都叫相公的。之前是家裡頭沒看好,一時讓他跑了出來,」顧蕙立即反駁。

    其實顧菀也聽說了這事,一開始好些姑娘都疏遠了何芸。不過後來卻又聽說,原來那日她們瞧見的人竟是個瘋子,只是因家裡頭人沒看好,讓他跑了出來。聽說後來又有男人被他抓住叫相公呢,所以大家這才知道何祁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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