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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57:22 作者: 蔣牧童
這也就是阿璇五官未變的情況之下,給碧鳶她們如此大改變的感覺,大抵這種改變,就是出自這皮膚的改變吧。
此時碧鳶從首飾盒子中,拿出一條綴著明珠的銀鏈子,笑著說道:「這珍珠可是同咱們太太那套珍珠頭面一樣的珠子,以前姑娘從來沒帶過來,不如今個便帶這條鏈子?」
這可綴著明珠的銀鏈,乃是眉心墜,明珠足有拇指蓋那般大,通透圓潤,倒是極配如今的阿璇。
阿璇點了點頭後,碧鳶便立即給她挽了個清慡的髮髻,接著又給她帶上了銀鏈子,明珠正好墜在她的額間,難怪這眉心墜她從未帶過的。
這樣的墜子一樣,眾人就光顧著看她的額間了,那她的胎記就更加突出了。如今胎記沒了,她如此打扮反而是讓人眼前一亮。
碧鳶怕她太過素淡,又給她發間戴了一朵藍碧璽珠花,倒是和身上天水碧衣裳相映成輝,當真是有一股清水出芙蓉的清純絕麗之美。
等碧竹進來時,這眼睛險些都要看直了。
「我怎麼覺得咱們姑娘就跟換了個人似得,」也難怪碧竹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阿璇臉上的紅皮褪掉後,這肌膚猶如煥然重生一般。
阿璇這會越發肯定,季銘給她吃的那些藥中,肯定要養顏美服的。她沒想到季銘的藥性竟是這麼霸道,居然將她整個人都換了一張皮似得。
這會她竟是隱隱期待起,自個身上這些紅皮褪去後,會是怎樣的滑嫩細膩了。
她正出神著,就聽碧竹喜滋滋地說:「姑娘,是不是該請季神醫過來再給你瞧瞧?」
阿璇正想著季銘的藥呢,這會一聽碧鳶說,便立即點頭,讓她趕緊去請季銘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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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宋寒川已經在院子裡頭練劍了,也不知是不是昨晚偷香竊玉成功了,這大清早練起劍來竟是格外的神清氣慡。
等碧竹匆匆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在院子裡頭打拳。碧竹早被宋寒川嚇破了膽子,這會恨不能抬腿往回走。
誰知季銘剛好從自己屋裡出來,瞧見碧竹便喊道:「碧竹姑娘,今個怎麼這麼早過來了?」
「季神醫,我們小姐的臉好了,」碧竹也顧不得害怕,就是喜滋滋地跑過到季銘跟前,很是崇拜地看著他說道:「季神醫,你可真是太厲害了。小姐臉上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如今別提有多好看了。」
輕浮,宋寒川手中的劍狠狠地刺了出去,心底有些惱火。這就好像原本只是他自己知道的小秘密,誰知卻被這個小丫鬟嚷嚷地全世界都知道了。
就連顧十三從都窗子探出頭,驚喜問道:「你們姑娘臉上的胎記沒了?」
「沒了,沒了,這會可是徹底沒了,」碧竹做了個雙手合十的動作,很是高興地說道。
顧十三翻身就從窗子裡出來了,大步走過來,便是笑著說道:「季先生,那咱們趕緊去看看吧。」
此時宋寒川已經不自覺地停住了手上的動作,朝這邊看。而顧十三則很是及時地說:「三爺,也一塊去吧。」
宋寒川雖然對於顧十三這種主人態度,很是有些不滿意,可這會面上卻假裝勉強應道:「既然是這樣,去看看也好。」
於是碧竹原本只是想請季神醫,這會卻又帶上了兩個小尾巴。
待他們到了院子門口時,就聽見院子裡頭吱吱喳喳地鳥鳴聲。
等宋寒川進到院子裡時,就看見一個穿著天水碧衣裳的少女,正站在廊廡之下,她手臂伸出,掌心上似乎有東西,而盤旋在空中的一隻小鳥,竟是慢慢地落了下來,落在她的掌心中,一下一下地啄食她手心裡的米粒。
此時她正垂著眼眸,溫柔地看著掌心的小麻雀。
待眾人走近時,她突然伸出一隻手指,輕輕抵在嘴間,做出一個靜聲的手勢,宋寒川看著她如花般豐澤鮮潤的唇瓣,喉頭竟是一緊,隨後不自覺地滑動了幾下。
「你們來了,」待小麻雀飛走後,阿璇抬頭看著他們說道。
在陽光之下,站在廊廡下的少女,恍如九天仙女。
宋寒川只覺得有個聲音在心中,突然悄聲說,就是她了。
☆、第三十五章
?阿璇邀了季銘等人進來坐,只是當視線撞到宋寒川的時候,只見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似乎帶著一點笑意。說實話,以往她極少這般打量一個人,可這會仔細一瞧,這人長得未免也太好看了些。
此時在陽光地下站著,神情依舊冷硬,只是那微抬的眼眸裡頭,眼尾上揚,似乎看著自己在笑,可這樣深邃的一雙眼睛,阿璇在漢人裡頭是極少見的。
她忍不住懷疑宋寒川是不是有異族血統,要不這人五官怎麼就能深刻成這樣呢?
她朝著宋寒川望,宋寒川也看著她,見她這麼滿眼都是自個,心裡難免有些小得意。
可誰知阿璇朝他瞧了一眼之後,就又轉頭,領頭進了正堂裡頭。此時碧鳶趕緊去沏茶,而宋寒川則是左手第一個椅子上就坐了下來。至於季銘都在他後面坐下了,顧十三則是緊隨著季銘坐。
阿璇並非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其實她自覺察言觀色很是厲害,這會見了三人坐的位置,便已是猜到宋寒川的真實身份應該不低,要不然以季銘這樣的人,怎會甘願在他面前俯首稱臣的。
「季先生,先前對您出言不遜,還望先生不要介意,」阿璇這會這身紅皮有了消退的希望,趕緊借驢下坡,跟季銘說句好話,軟和了態度。
其實她也不是有意朝季銘發火,只是那種情況之下,人的情緒難免激動些。所以這會她臉上紅皮褪了,她請人季銘過來後,反而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呢。
季銘也立即笑著擺手,「說到底還是季某醫術不精,讓姑娘擔驚受怕了一場。」
阿璇登時不知該怎麼回了,只在臉上留下一抹尷尬的笑。
好在此時碧鳶親自端著茶盤過來,旁邊的碧竹趕緊上前給三人奉茶。阿璇立即將話題扯到這茶葉上,她笑著說道:「這明前龍井乃是我們山莊親自出產的,不是什麼名貴的,只是喝個新鮮而已。」
「顧姑娘客氣了,這樣的好茶即便是宮裡頭恐怕都是極少能喝到的,」宋寒川這會是真喝了一口,果真茶湯清澈,細抿一口頓時有股唇齒留香。
阿璇見他張口就是宮裡,登時有些好奇,這人啊,但凡有點神秘,就能讓人想方設法地想要探個清楚。先前他一張口還不就是,別打探我的事,對你沒好處。可是越不讓打聽,反倒是越想知道呢。
其實面前這三人,季銘一看就是個文弱書生的模樣,身上自帶著飽讀詩書的儒雅氣,至於顧十三,都不用猜,就覺得他是習武的,一張嘴就徹底漏了底子。
偏偏就是他吧,那一身驕矜之氣,再加上那樣一副好身材,站在你面前的時候,就讓你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要是他眼皮一斂,微微垂著眼珠子看你,就讓你有種你活該跪在他跟前的感覺,太高傲太矜貴了。
真不知是什麼樣的家裡頭,把他養成這樣不拿眼珠子看人。
這裡阿璇可不是在貶低他,而是只覺得這似乎就是他的行事作風,他就該這麼矜貴,就該這麼高高在上,這麼不拿眼珠子看人。
這樣的人太神秘,也太危險了,阿璇不是富有冒險精神的人。這會她剛將自身最大的問題解決了,正覺得美好的生活等著自個呢。要是他真像自個說的那樣危險,阿璇覺得為著自己,也該遠離了他。
可心裡是這樣想著,嘴上卻還是要可客氣些:「看來宋公子是京城人士?」
「自小在京城長大,祖籍倒不是京城的,」宋寒川淡淡說道。
阿璇點頭,又轉臉問季銘:「不知先生先前給我用的是什麼藥,效果倒是明顯地很。」
「姑娘身上的紅皮可是全部褪了,」季銘客氣地問。
阿璇微微搖了搖頭,突然咬了下唇,只覺得有些害羞,要在這些個人面前說起自個其他隱秘的地方。
而此時宋寒川突然轉頭對顧十三道:「十三,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顧十三這會正等著季銘看病呢,結果三爺突然說這句話,他登時有些不明白地問:「可季先生不是還在看病?」
「是季先生在看病,要你在這幹什麼,」宋寒川不悅地呵斥了他一聲。
顧十三登時有些委屈,直覺得三爺最近有些不可理喻,這脾氣比天比的還快,說變就變了。
宋寒川手背在身後,踱著步子出門了,顧十三心裡雖委屈,可也不敢不聽他的話,趕緊麻溜地跟了上去。
待兩人出門之後,宋寒川也沒個目的地,就只是在莊子上隨意走了走,誰知就走到了湖邊來。這會正是清晨,滿池子的荷花都開了,那粉白的蓮瓣,大的猶如臉盆那麼大,小的也有人臉那樣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