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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57:22 作者: 蔣牧童
    這池塘裡頭種了一大片荷花,這會正是荷花要盛開的季節,放眼看過去,便是接天蓮葉無窮碧,而依舊是花骨朵的荷花,這會有著含苞待放地美。這荷花尖尖的粉色已露出,遠遠看過去,便是一片綠色之中,露出一點點粉尖尖。

    「這個船可以用嗎?」阿璇走在河邊時,便指著拴在岸邊的烏篷船,饒有興趣地問道。

    這樣的烏篷小船也算是江南的特色吧,這會正是夏日,上了船也可以躲在烏篷裡面,倒免了灼熱的太陽。

    「當然可以,我前天還搖著船到對面去呢,」旁邊穿著青布褂子的小丫頭,立即說道。

    旁邊的碧竹立即便斥責道:「沒規矩的東西,姑娘說完是你能搶著回答的嗎?」

    經碧竹這麼一訓斥,小丫頭就知道自己又做錯了,當即垂下頭,不過她倒是個心寬的,這會也沒出現淚眼汪汪的樣子。就衝著這樣,阿璇都覺得她應該喜歡這姑娘。

    如今這年代,能找出這麼一個豁達的姑娘,還真的挺不容易的。

    這姑娘叫小嬋,是這莊子上管事的女兒,能做這莊子上的管事,自然就是極得衛氏信任的。因為他的女兒左小嬋就被派到姑娘身邊伺候著,而對於這個空降兵,碧竹很有危機意識。

    不過碧竹也沒刻意為難她,因為左小嬋真是一丁點規矩都不通曉。大約是自小在莊子上自由自在地長大,沒在主子跟前伺候過,因此小嬋還挺單純的。

    「你會撐船嗎?」阿璇笑著問她。

    左小嬋被訓的有些怕了,沒敢立即回答,待抬頭看了碧竹一眼後,這才猶猶豫豫地說道:「我會。」

    碧竹正又要教訓她,在姑娘跟前應該自稱奴婢。

    誰知阿璇便興奮地笑道:「那好,你撐船帶著我們到對岸去吧。」

    「小姐,這怎麼能行,」碧竹立即露出驚慌的神色,當即便反駁道。

    這會沒長輩在這,阿璇可不怕她,笑著就說道:「那怎麼不行了,不過是坐船而已。」

    「要是跌落到湖中,這可怎麼辦,」碧竹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就是不同意。

    阿璇又轉頭問小嬋:「你會鳧水嗎?」

    「我會,我打小就在咱們家的這個塘子裡游泳,」小嬋的母親就是個水鄉姑娘,所以她也極會游泳。

    「你瞧她又會撐船又會游泳,就算咱們掉下水了,她也可以救我們上來的,」阿璇安慰碧竹說道。

    而此時小嬋用力點頭,表示自己確實很厲害。而碧竹經過阿璇這麼安慰,反而更加害怕,再看到小嬋點頭,當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了,上來吧,」阿璇拉著碧竹就上了船,而小嬋則是解了繩子,隨後也跟著跳了上來。

    碧竹是個旱鴨子,光是看著外面金色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都覺得頭昏眼花地,如今坐在船上,水波一蕩漾,這船身便來回搖擺,嚇得她抓著阿璇的手便不放。

    阿璇是會游泳的人,自然不怕坐這小船,她嫌坐在這船內不過癮。待船到了中間時,她乾脆到了船外,將手掌放在碧綠的河水之中。在這樣沒有污染的年代,水波清澈碧綠,還能看到水下遊動著的小魚。

    「這池子裡還有魚?」阿璇驚喜地問道。

    小嬋一邊搖著船擼,一邊說道:「我爹讓人在池塘裡頭放的魚苗,每年都能抓上來不少魚呢。」

    「咱們還可以釣魚啊,」阿璇登時便更開心了,白玉一樣的手在水波劃出一道又一道水波。

    「小嬋,你可以教我鳧水嗎?」阿璇頭頂著一片碧綠蓮葉,仰著頭問船尾的人。

    碧竹驚得險些連眼珠子都要掉下來,就連小嬋這會都有些猶豫,沒有立刻回答。

    「姑娘,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碧竹眼看著都要哭了。

    阿璇知道自己今日實在太活潑了些,便細聲安慰她:「我不過是這麼一說而已,再說了,就算要學也不會在這裡學的。咱們莊子上不是有溫泉池子,到時候讓小嬋在溫泉池子裡教我也是一樣的。」

    其實阿璇學游泳不過就是個幌子罷了,她自個就會。只是如今她借著讓小嬋教自己,日後就算說起她會鳧水,那也是有出處的。

    碧竹這才點頭,拉著她的手便道:「姑娘,這學鳧水可不是容易的,你可要想清楚了啊。」

    「你這丫頭,竟是比老媽子還囉嗦呢,我看你日後可了不得,」阿璇嘟囔道。

    碧竹破涕而笑,便道:「只要姑娘好好的,奴婢便是囉嗦也值了。」

    又過了兩日,季神醫便到了莊子上。這莊子上的管事是早接了消息,一聽說季神醫來了,便親自到莊子外迎接。

    待看見跟著季神醫來的兩個人時,他正有些疑惑呢。

    就聽季神醫淡淡道:「這位是我師哥,背藥箱是我的藥童。」

    師哥宋寒川朝管事看了一眼,直讓他在這炎熱的夏日裡,感覺一陣陣寒意。

    至於藥童顧十三,則是咧開嘴,露出完美的八顆牙齒,朝著他嘿嘿一笑。

    ?

    ☆、第三十章

    ?「夫人早就吩咐我,一定要好生招待神醫,所以這院子一早就打掃好了,只等著神醫您來呢,」管事是個嘴巴利索的,這會立馬請了幾人進門。

    季銘朝宋寒川瞧了一眼,恭敬道:「師哥,您請,」說著,他還做了個請的手勢。

    管事看著明顯比季銘小,卻一馬當先很是氣勢十足往裡走的師哥,這個神醫的師門還真是不一樣,師哥居然比師弟年紀小。不過這位神醫師哥的氣勢可是十足,瞧著便不是一般人。

    宋寒川一進門便打量了周圍,這莊子倒是不錯。

    「師哥,這邊請,」管事進來的時候,見他停在門口,便趕緊在前頭帶路。只是他不知宋寒川的名諱,這會也只得這般叫。

    後面的季銘和顧十三都忍不住笑出聲,只不過宋寒川淡淡回頭時,兩人不約而同地又閉嘴了。

    好在管事一路將幾人請到了前院的上房正堂裡頭,又趕緊讓人備了茶。沒一會穿著乾淨褂子的小廝就端了茶水進來。

    管事親自給神醫師哥、神醫和藥童端了茶水,待看著三人端了杯子時,便淡淡笑道:「這茶葉是咱們莊子上裡頭出產的,不是什麼好茶葉,不過勝在新鮮,是今年的新茶。」

    「莊子上還有茶葉呢?」季銘順嘴便問了一句。

    管事立即便笑了,說道:「這後山就有種茶的梯田,所以咱們莊子上也特請了人種茶,每年這產了新茶都是要送給夫人嘗嘗的。」

    「喲,這後面還有山呢,那你們莊子可是不小,」季銘居然這會和管事拉起家常來了。

    宋寒川放下手裡頭一口沒喝的茶水,他端起來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如今他聽季銘和管事在這扯閒篇,登時就覺得他這話有些多。從前還不覺得他話多,今個這是怎麼了?

    他疑惑地朝季銘看時,正和管事閒聊的季銘,正好接收到了他的眼神。說實在的,三爺的眼神不算差,但也絕對稱不上好,就是那種不緊不慢地打量。季銘正又驚又疑,正想著三爺這眼神是什麼意思時,就見他又不緊不慢地轉過頭去。

    不過被宋寒川這麼冷眼一瞧,季銘也不敢再閒扯了,立即正色道:「前兩日我因要尋一味藥,這才沒能及時過來。如今既然來了,就請五姑娘出來吧。」

    管事有些為難,自家姑娘到底是大家閨秀,就這麼見出來見客是不是不太好?

    季銘一眼就瞧出了管事的疑慮,立即便說:「我來便是要給五姑娘瞧病,若是連她人都見不著,這病只怕也無從看起啊。」

    管事登時尷尬一笑,便道:「還請神醫在此,稍帶片刻,小的立即就去請姑娘。」

    這莊子上也分了前後院,管事是莊子上相當於大總管這樣的人物,他也是左小嬋的爹。阿璇一度以為他的名字叫左冷禪。

    此時他匆匆進了後院,剛到阿璇院子門口,就看見自己的女兒小嬋正在門口呢,他招了招手,便道:「趕緊進去和姑娘通傳一聲,說季神醫已經到咱們莊子上了。」

    小嬋這幾天盡聽著碧竹念叨季神醫,說只要季神醫來了,姑娘臉上的胎記就能消除了。

    可小嬋覺得吧,其實姑娘長得這樣美,即便臉上有胎記,可還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人。她反倒沒碧竹那般盼望著季神醫來,因為姑娘病一治好了,就該回府了。

    此時阿璇正在屋子裡頭繡書袋,走之前她答應給顧應承和顧應啟一人繡個書袋的。為著這個,阿璇還特意讓碧鳶帶了料子到莊子上來。這兩天碧鳶裁了布料出來,阿璇正開始繡呢。

    「姑娘,」小嬋是莊子上唯一能進阿璇屋子的人,這會進來後,挑起帘子像模像樣地給阿璇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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