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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57:22 作者: 蔣牧童
「你說你就是喜歡我這個男人的。」
「噗,」阿璇在屋頂上看著顧十三這唱作俱佳的表現,是真的忍不住了。
宋寒川轉頭,看著她纖細地手掌捂著嘴巴,眼睛裡如閃爍著星光一般,亮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而牆壁外的姑娘,這會才發現這個穿著女裝的居然是個男子。這簡直是她們活了十幾年裡頭,看過最荒唐也最滑稽的戲碼了。
所以這麼多姑娘,居然沒一個人說離開。
此時何芸也發現這居然是個男人,她顯然也不會相信自己的哥哥會喜歡一個男人。
何芸看著面前荒唐的一幕,頓時暴跳如雷地問道:「你究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妖怪?」
「我可不是你妖怪,我是你哥哥的相好。」
何芸忍不住罵道:「你胡說八道。」
「你哥哥屁、股上有個猴子模樣的胎記。」
登時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全場一片死寂。
?
☆、第二十五章
?何芸長大嘴巴,就像是被衝到的泥潭上的魚,顯然她是被顧十三的不要臉活生生地嚇住。
她看了看這個穿著女裝的妖怪,再看了看顯然也是傻了眼的哥哥。
此時何祁也是沒想到世上居然有這麼不要臉的人,他指著顧十三便忍不住罵道:「你這個妖怪,你胡說八道,你信口開河,你血口噴人。」
這會何祁頭髮凌亂,頭上帶著的銀冠歪到一旁,身上原本的錦袍也沾滿了地上的灰塵,顯得狼狽又不堪。那張原本也算得上清俊的臉,此時不僅站著塵土,連表情都極是扭曲,顯得格外可怕。
顧十三這會一扭身子,看著屋頂上的阿璇簡直是嘆為觀止。她嫌看得不過癮,勾著頭透過枝葉的fèng隙往下看,還興奮地問:「顧十三以前也這麼妖嬈嗎?」
宋寒川頭一回見她這麼興奮地同自己說話,她蹲著的地方比他稍微低些,再這麼低頭,就脆生生地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頸,跟那粉藕似得,看得讓人就想咬一口。
就在阿璇見他沒出聲,就回頭看了他一眼。
宋寒川是直接坐在屋頂上的,見她回頭,便刻意忍下心中的遐想,淡淡道:「他家乃是習武家庭,家中男丁自小就要練武,講究的是陽剛之氣。」
阿璇忍不住搖頭,嘆道:「可見他走這條路走錯了,如今也算是借我的福,找到了真實的自己,解放了天性。」
宋寒川不太能理解什麼叫解放了天性,不過顧十三要是真實的自己,是這樣扭著腰尖著嗓子說話,他保證自己肯定是第一了結他的人。
這邊阿璇還在感概,她是顧十三的貴人時,站在地下院子的顧十三還真的是越演越開心了,這演技簡直就是信手拈來。
他翹起蘭花指,有些悲憤地指著何祁便喊道:「都說男人是薄情寡信之人,竟是一點都不假。如今你這是要矢口否認你與我的往日種種了是吧?」
其實顧十三早就注意到外面站著的那些小姑娘了,所以演起來格外帶勁。這個姓何的長得人模狗樣的,要是不當著眾人的面拆穿他,只怕日後他還會矇騙旁的小姑娘。
何祁真的是要被這個妖怪逼瘋了,也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抱著自個就叫何哥哥。一想到他方才還情意綿綿地回復了他一句顧妹妹,他可真是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如今何祁是真的恨不能和這妖怪一塊同歸於盡了。
偏偏這人也不知怎的,竟是格外的滑溜。若是他不想讓自己近身,何祁還真抓不住他。
於是何祁這會耐著性子,勉強好言勸道:「你究竟是誰?為何要這般誣陷與我,究竟是誰指使你的?」
顧十三見他這會還垂死掙扎呢,心底便是冷冷一笑。
只見他突然雙手掩面,狠狠地一跺腳,那腰身扭動之妖嬈,直看得眾多姑娘都嘆為觀止。登時不少自覺有些見識的人,便默默在心中嘆道,原來這個何家大公子,竟是個喜歡兔兒爺的。
何祁在信陽的官太太和官小姐圈中,也算是有出息子弟的代表。聽聞他讀書極好,來年就要下場參加鄉試了。沒想到竟有這樣的癖好,不少姑娘都在心中默默嘆息。
而何芸自然也注意到牆外的人了,特別是當她看見崔沅嫌惡地往後退了兩步時,只覺得所有都完了一般。她登時又急又惱,看著那人便罵道:「你這個醜八怪,我哥哥豈會喜歡你。我哥哥是喜歡女子的。」
顧十三溫柔地看著何芸,有些悲嘆地說道:「二姑娘,你還真是天真,你哥哥哄騙你的話也能當真的?」
「我哥哥才不會騙我,你才是騙子,」何芸堅決不信。
顧十三隻得微微搖頭,滿是和藹地說道:「雖說我不是女子,不能嫁給你哥哥。可我也是真心愛他的啊,如今二姑娘你這般說,真真是傷透了我的心啊。」
「我殺了你這個妖怪,」何祁終究是忍受不住了。
可他只不過是書生罷了,平日裡別說打架,就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如今揮著拳頭朝著顧十三沖,也不過是花架子而已。顧十三往下一蹲,便是一下抱住他的腰,何祁被他撞的連連往後退。
結果何祁退了兩步,便咣當倒在地上,整個背砸在地上,疼地他悶哼一聲,居然昏過去了。
說實話,顧十三從小就和人比試,小時候就是別人的沙袋子,等長大了別人就是自己的沙袋子。可他還真沒見過這樣柔弱的男子。
他略搖了搖頭,便是撲在何祁身上,很是『悲痛』地喊道:「何郎,你這是怎麼了?」
宋寒川看到如今,終究是在顧十三這一拖三腔的聲音中,敗下陣來。他有些難忍地皺眉,良久之後,又是伸手捏了捏鼻樑,顯然是累及了的模樣。
這看顧十三的一場戲,簡直比在金鑾殿上站一天還累呢。
阿璇顯然也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她就見過這人三回,可回回都跟旁人欠了他錢一般,冷著一張臉,不愛說話,性子比誰都硬,動不動就要殺人,拿人命不當一回事。
可如今他就坐在這髒兮兮的屋頂上,身上蓋著枝葉,因害怕被人發現一動都不動。此時阿璇陡然看見他捏自己的鼻樑,就這麼一個小動作,反倒讓這人顯得軟和了些。
下頭的何祁活生生地被顧十三折磨昏過去了,外面的姑娘們見戲看到這裡,也算告一段落了,便趕緊一溜煙的跑了。反正何芸這會是顧不上招呼她們了,估計她恨不能她們這些人瞎了眼聾掉耳朵才好呢。
何芸哭嚷著讓丫鬟趕緊去叫人來救何祁。
而顧十三也趁著這會功夫,溜之大吉了。
至於阿璇和宋寒川還得在房頂上乖乖待著,只能等著何芸他們走了才能離開。這會下面只有何芸哀哀切切地哭聲,哭得阿璇心裡還挺難受的。
宋寒川見她神色有些不對勁,便開口問道:「可是腿麻了?」
「嗯?」阿璇正自顧自地出神呢,一時沒聽清楚,只轉頭疑惑地看著他。
宋寒川也轉眼瞧她,就看見枝葉掩蓋下,她那張如凝脂般細膩滑嫩的臉,那一雙眼睛簡直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敞亮。
他復又重複了一句:「我問你是不是腿麻了,你神色有些不對。」
阿璇沒想到自己的悲春傷秋,到了他眼裡頭居然就是腿麻,登時便有些羞赧,這人是榆木疙瘩還是從石頭fèng裡頭蹦出來的。
她一時有些不想搭腔,反倒是宋寒川又悶悶地說:「你別擔心,待會你若是腿腳實在麻地厲害,我便背你下去。」
「誰要你背,我又不認識你,」阿璇一下便拿話堵了回去。
宋寒川想了想,便又開口了:「你怎麼能不認識我呢,咱們都見了三回了。」
他又頓了一下,這會聲音像是從胸腔里發出來的,悶悶地,「頭一回的事,還真是要謝謝你。我並不是歹人,只是辦案被人識破身份,一路追殺,這才驚擾了姑娘。」
原本就該在第一回說的話,再放在這會說,反而有些怪異。
連帶著阿璇都不好意思再冷著一張臉,再加上低下何芸哭哭啼啼的聲音,聽的她又是一陣煩。
「識破了身份?」阿璇抓著他話頭便問道。
宋寒川臉色稍微凝重了些,便是說:「有些事不是你應該知道的,我不告訴你也是為著你好。」
阿璇登時輕笑了一聲,只是這笑聲卻滿帶著譏誚。
此時屋頂上又是一片安靜,是比之前更凝重的安靜。今日倒是老天爺給面子般,微風吹佛好不涼慡。偏偏躲在樹椏下的兩人就沒這般走運了,微風一吹,樹椏連著葉子便四處擺動,時不時地掃在兩人的臉上。
又是一陣喧鬧聲,何家總算來了人將何祁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