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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57:22 作者: 蔣牧童
    一旁的碧鳶都聽傻了,而顧十三則更是暴跳如雷。

    「我不干,我不干,你打死我,我都不干。」

    「原來你是這種小人,虧我還以為你年紀雖小,但卻是個好漢呢。」

    顧十三憋住氣,就是不說話。

    此時一直聽著牆角的季銘,終於忍不住笑出來了,他從拐角走出,淡淡對旁邊說道:「要不,三爺,你出來勸勸十三?」

    顧十三看著宋寒川從牆後走出來時,恨不能撲過去抱著他大腿哭訴。

    可誰知宋寒川淡淡說了句:「你不是和人打賭輸了。」

    顧十三:「……」

    世道為什麼就這麼艱險呢。

    ?

    ☆、第二十四章

    ?顧十三眨了眨眼睛,顯然是不敢相信宋寒川說的話。可旁邊的季銘還在笑,而阿璇出聲安慰他:「想來你也不是信陽府人士吧。即便你今個在這裡豁出去了,待你以後離開了,誰又知道你做過的事情呢。」

    碧鳶在一旁肯定的點了點頭,覺得小姐說的真是太對了。

    阿璇此時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並不是惡毒之人,只是被逼無奈,這才不得不這般做的。」

    這會她看了季銘一眼,輕輕吐了一口氣,緩緩道:「既然你是季先生的朋友,那我便同你說了實話。我這臉上的胎記便是這對兄妹下毒所致。如今他們兄妹還想毀了我聲明,其心之惡毒實乃少見。」

    顧十三是學武之人,如今年紀還小,還存著仗劍走江湖的俠義之心。所以一聽阿璇說的話,他登時便睜大眼睛問道:「他們為何要這麼害你?」

    「我也不知,」阿璇聲音似乎有些哽咽,只抬頭微微拭了拭眼角。

    顧十三見她長得這般好看,偏偏額頭上還有著這樣的胎記,本還覺得惋惜呢。現在再聽,這居然是別人害她的,登時便有些義憤填膺,心裡的抗拒自然也就少了。

    宋寒川在一旁看著阿璇唱作俱佳的表現,登時便笑了。雖知她一向狡黠,卻不曾想還會這般借勢,不過短短几句話就能讓十三改了心意。

    此時宋寒川才覺得,這姑娘也不單單就是美貌而已,聰明和膽大她還真是一個不缺。

    「所以你便幫了我這一會,這樣以後我就能有藉口避開他們兄妹了,」阿璇充滿期望地抬頭盯著顧十三。

    顧十三本就意動,如今再看她眼神怯怯地,顯是被欺負很了。登時他便狠狠點頭道:「好吧,那這次我就幫你這一回吧。」

    季銘登時搖頭,這孩子還真是單純可愛。

    於是阿璇吩咐了幾句話,便又拉著碧鳶的手便往旁邊走,壓低聲音吩咐道:「你現在就去外面找人,最好能把庵堂中的師太和其他香客吸引過來。」

    「這又是為何,」碧鳶有些不解地問道。

    阿璇輕笑一聲:「若是不讓人來看,這場戲不就白演了。那到時候顧十三的犧牲可就白費了。」

    「姑娘,你是想讓人知道何家少爺與姑娘在這裡私會?」碧鳶聽到現在,自然理解阿璇的用意。

    阿璇微微搖了下頭,臉上露出一絲惋惜,卻又帶著十足的狡黠:「你錯了,我是想讓人知道,何祁和男人在這裡私會。」

    此時阿璇回頭時候,就看見宋寒川正與顧十三低語。他身材本就高大,即便是顧十三也只是剛剛到了他的下巴而已。

    他一身月白錦袍,格外的風神俊朗,偏偏旁邊站著一個穿著女裝的顧十三,簡直將他襯托地俊美無儔。

    也不知他說了些什麼,顧十三臉上露出微微錯愕之情,隨後卻又咧嘴一笑,衝著他點了點頭。

    待顧十三進去之後,阿璇也讓碧鳶去引了人過來。碧鳶立即不放心地問道:「那姑娘你呢?到時候要是何姑娘過來了,我要如何說?」

    「你就說我身子實在是不舒服,你只得回去請人來救我,」阿璇給她編了個合理的藉口。

    碧鳶又看了對面的宋寒川,還是有些猶疑:「可那人?」

    「你放心吧,既然他上回沒傷害我,如今就更加不會了。況且我還對他有救命之恩呢,想來他也不會這般狼心狗肺。」阿璇安慰她。

    碧鳶好不容易被打發了,等阿璇回了頭時,發現原本同宋寒川站在一處的季銘,此時已消失不成。如今也只餘下那人站在那邊,盯著牆上的佛經在看。

    長長的夾道中,再看不見第三人。阿璇想了想,便往顧十三離開的地方而去,說實話她還真想親眼看看,何家兄妹如何丟臉。不過這只是一點教訓罷了,何家兩兄妹不僅想毀了她的容貌,還想壞了她名聲,這點小小的教訓根本不夠還他們的債。

    阿璇徑直越過宋寒川,便往後去,這庵里的佛堂建造地極有意思。最前面的自然是最宏大的,待穿過第一個的佛堂,走過一個院子便可到下一個佛堂。就這般循環往復,竟是有七座佛堂連接而成。

    因此普照庵的縱深是可謂是極深的,在加上庵堂後面還連接著一片花海,這普照庵可不僅僅是信陽府最大的庵堂。只怕是在整個江南,它都算是數得上的。

    如今阿璇所在的夾道便是極長的,庵堂中間的院子兩側都會打一個月亮門,供香客出入。如今這裡還真的是安靜至極,可見大家都忙著去賞花,這種熱鬧的日子裡,惦記佛祖的還真不多。

    青瓦白牆黑字,長長的夾道裡頭呼呼地刮著穿堂風,若是夏天的時候,弄張椅子陽傘躺在這裡,別提多涼快了。

    阿璇沒想著涼快的事情,她今日穿著是寬袖輕紗衣衫,如今這風一吹,裙子便要飛起,就連禁步都險些壓不住。她微微抬手壓了下,可又怕動作太大,被身後的人看見,失了面子。

    說實話,阿璇和這人都見了三回面了,可看他那模樣,對自己是了如指掌。可自個呢,連他名字都還不知道呢,這要是比賽的話,她都讓人甩下八百里遠了。

    宋寒川看著牆上的佛經,一直看到最後一個字了,才收回視線。等他回過神吧,就不知自個站在這幹嘛的,其實他就是趁著端隨意走走而已。作為這江山之主的孫子,他也該替坐在九重之上的皇爺,好生看看這信陽的風土人情。

    可再那麼仔細想想,他哪不好去,非要到河邊去湊賽龍舟的熱鬧。其實他這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湊熱鬧了,在京城的時候,端午時候皇孫們親自下場賽龍舟,他都不喜歡摻和。

    結果這會倒是好了,都摻和到這來了。

    此時穿堂風吹過他耳畔,他一轉頭就看見前面那淺碧的人影。其實這人心就這麼奇妙吧,明明是那麼冷漠又堅硬的一顆心,偏偏在看見那廣袖流轉,裙擺飄飄時,突然便軟地像一團泥。這會似乎只要前面那衣衫的主人願意轉過頭來,這軟成泥一般的心,便可任由她搓揉捏扁。

    宋寒川就站在原地,看著她行走優雅舒緩如流雲般的姿態,此時穿堂風有些狂放,偏偏她走得不緊不慢,似乎是坦然又從容。

    他突然想起那晚,自己因傷勢發作昏迷過去時,其實在昏睡中,他就能隱隱感覺到,有那麼一雙柔軟又細膩的手掌,滑過他的腰腹,那樣滑膩的觸感,似乎在這一瞬間陡然變得清晰起來。

    阿璇正趴在牆壁上的雕空的窗子上,試著往裡頭看。可是這會裡面安安靜靜的,竟是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又怕暴露了自己,便不敢進去。

    這個佛堂倒是有一棵極茂密的樹,樹幹估計得有三個成人手拉手著才能抱住。至於那樹冠上可真是枝繁葉茂的,一直延伸到佛堂的屋頂上,幾乎要將半個屋頂都蓋住了。

    這棵樹倒是不錯的藏身地,阿璇仰起頭望著。

    不過她一來不會爬樹,二來又怕不會爬牆。要想上這樹,就得先上這牆,順著牆往樹上爬才行。

    「你想藏在樹上,」身後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既帶著少年的清朗,卻又多了幾分屬於男子的低沉。

    阿璇沒回頭,她可不願和威脅自己的人扯上關係。

    「你一人是上不去的。」宋寒川見她沒回頭,挑著眉盯著她看。奈何人家就是不回頭,你眼神就算再炙熱,那都不管用。

    ******

    這邊顧十三偷偷進了佛堂,很容易就看見阿璇所說的那個男子。只不過這會他身邊還有個小廝在。

    只聽那小廝說道:「少爺,咱們都在這等了這麼久了,要不奴才去請請二小姐?」

    何祁見妹妹久久沒將阿璇弄過來,顯然是也有些著急,一副等得不耐煩的模樣。他朝外又看了兩眼,便揮了揮手道:「好了,你去看看吧。」

    阿璇還在想著找哪個地方藏身呢,就見裡頭出來一人。本以為他會走左邊那個門出去,偏偏這人還舍近取遠,居然從自己這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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