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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57:22 作者: 蔣牧童
於是顧十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我顧十三可『不殺』無名之輩。」
顧應承這會真是鄙視地翻了個白眼,不過還是回道:「顧應承。」
「嘿嘿,說不定咱們八百年前還是一家呢,」顧十三隨口又說了一句。
攤主見這會人圍著多,又怕顧應承一直套圈,想趕緊把這幫祖宗伺候走了,也就同意了。他把其他東西都收了,就留了一個白瓷瓶把在當中。
顧應承先投了過去,一下子就投中了。阿璇登時就笑了,拉著他便誇他厲害,說得顧應承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倒是顧十三很不屑地瞥了他們一眼,就是拿了木圈往後退了十步。等他站定,木圈拿好就要投出去時,不知何時繞到他身後的顧應啟,突然怒吼了一聲。
顧十三手中的圈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往前滾了好幾圈,才晃晃悠悠地倒在地上。
「好,顧應承勝,」攤主立即拉起承哥兒的一隻手臂,宣布道。
顧十三眼巴巴地看了攤主一眼,又看了顧應承一眼,最後從阿璇到宋寒川到季銘都看了一圈,結果誰都沒替他說話。
「這不公……」
卻是季銘打斷他:「願賭服輸吧,十三。」
顧十三要是知道阿璇提這樣的要求,就算剛才打死他,他都會耍賴到底的。這人要一張臉有什麼用,顧十三對著面前的銅鏡,後悔地想著。
此時他們一行人正在綢緞鋪子中,阿璇出錢買了一套女裝,讓顧十三換上。
「好了,咱們該走了,」阿璇笑著牽起兩個小傢伙的手臂。
顧十三悲苦地轉頭看宋寒川,期望三爺能出聲幫他說話,可誰知三爺只悠然地坐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面。
至於季銘則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安慰地說道:「沒關係,很快就會過去的。」
「來,把面具帶上吧,免得嚇著別人,」碧鳶拿了一個面具,遞給他時候說道。
此時顧應承和顧應啟還在樓下玩呢,阿璇生怕他們小孩子受不住事,便沒帶他們上樓來。如今顧十三換了件女裝,自然是要帶上面具的。
顧十三很是情願一把搶過面具,生怕碧鳶再收回去一般,趕緊帶在了臉上。
「好了,那邊的普照庵離這裡也有距離,需得坐馬車才能過去,」阿璇瞧了顧十三白白的一張臉,好不容易才忍不住笑,這才又說:「你便坐在我家的馬車一起過去吧。」
顧十三知自己是躲不過了,只得硬著頭皮。
此時被阿璇派回去的小廝已同馬車夫一塊駕著車回來了,阿璇帶著雙胞胎坐在前一輛,而碧鳶則同顧十三坐在後面。
「三爺,咱們還去嗎?」季銘見這位顧姑娘可是連話都沒同他們說一句,就走了,便苦笑著問道。
宋寒川淡淡道:「去,怎麼不去,咱們得過去看著十三,別讓他闖禍了。」
那他穿女裝的時候,你就該阻止,季銘心中吐槽。
可宋寒川已騎上馬,就跟著馬車的方向而去了。
?
☆、第二十三章
?碧鳶是大戶人家出身的丫鬟,平日也極少同外男接觸。況且她多在小姐身前貼身伺候著,這規矩禮儀比一般小門戶的那些小姐們還要規整呢。
若是讓她同外男同坐一輛馬車,她定然是不願意的。
可如今顧十三穿著女裝,又因他才十五歲,臉龐並沒有像成年男子那般稜角分明,如今這麼一打扮可不就是活脫脫的小姑娘模樣。
所以碧鳶也沒那等排斥心理,反而記著姑娘之前的吩咐,開始和顧十三拉起家常來。
她先問:「你叫顧十三嗎?」
顧十三瞥了她一眼,用一種你這不是廢話的眼神瞅了她一眼。碧鳶也不惱火,依舊笑意盈盈地模樣,:「這名字可真別致。」
「有什麼可別致的,家裡頭有十三個小子,是煩死了,可不是別致,」顧十三鼓著嘴氣呼呼地說,他這是有意成心的。
碧鳶是個好性子的姑娘,要不然也不會被衛氏派到阿璇跟前伺候。她雖不知姑娘讓這人穿女裝的用意,可還是兢兢業業地按著姑娘的吩咐做事。於是她臉上露出驚訝,反問:「你家竟是兄弟十三人?」
「我爹光是姨娘就七八個,可不就十三個兒子,」顧十三撇嘴,一想起自己那個老色鬼爹還真不是一般的丟人。
「那你家肯定是大戶人家了,能養得活這樣多的兒子,」碧鳶露出羨慕的表情。
顧十三這會才嘿嘿一笑,只說道:「什麼大戶人家,還不就是看主子臉色吃飯。」
「主子?」碧鳶好奇地探頭,又說:「那方才那兩位公子,就是你家主人嗎?」
「一仆不侍二主,你不也就伺候一個姑娘,」顧十三從小在京城長大,家裡頭兄弟又多,嘴皮子還真不是一般地溜,說得碧鳶一愣一愣的。
碧鳶點頭,其實她一開始就發現那日威脅小姐和自己的人了。只是那人太過可怕,要不是小姐及時捏住她的手臂,她都險些要驚叫出來。
所以顧十三一說主子,她立即便覺得是宋寒川。先前小姐吩咐自己打探這顧十三的底細,碧鳶雖害怕,但還是照舊做了。說實話,碧鳶這樣的姑娘,雖只丫鬟,但自小伺候在姑娘身邊,也算是錦衣玉食地養著,還真是頭一回見著那樣厲害的人。
「所以那位穿月白衣裳的公子便是你主子?」碧鳶問這話的時候,垂著頭小心翼翼。
顧十三一瞧她這模樣,還以為她是害羞呢,只當這小丫鬟是見著他們三爺春心懵動了,便立即嗤笑一聲:「你可別打我們三爺主意,那可是你高攀不起的人物。」
碧鳶雖是個丫鬟,但也是個有品質的丫鬟,這等覬覦外男之事,她又如何會做。當即她便立即沉了臉,斥道:「你胡說什麼呢,我豈是那等人。」
說完,她就別過臉,看向另外一邊,再不跟顧十三說話了。
顧十三雖然嘴巴油了些,不過對姑娘卻沒什麼壞心,如今見碧鳶真生氣,反而是有些過意不去。不過他又不好意思拉下臉,一時這馬車裡的氣氛也凝滯了起來。
此時正在外頭騎馬的宋寒川,慢悠悠地拉著韁繩,不緊不慢地跟著前頭的馬車。今個到處都是人,這來來往往的小孩子也多,前頭馬車不敢趕得快,他自然也跟在後頭。
季銘雖也和他一塊騎著馬,不過稍稍落後他一些。不過他們兩人騎著馬在街上這麼慢悠悠地晃,說實話也引得不少大姑娘小媳婦地往這邊看。
反正季銘都是一臉笑模樣,任你怎麼看,他都是不惱火的樣子。可宋寒川就不一樣了,他一張俊臉就那麼冷冰冰的,那一身貴胄氣度還真是這些大姑娘小媳婦沒見過的。不少人連手裡頭的東西都顧不上看,直挺挺地朝這邊張望著。
說實話,宋寒川從前還真沒這樣被人圍觀過。他爹是淳親王,他一出生就是皇孫。即便周圍都是伺候的奴才,可誰敢這麼抬眼直勾勾地衝著主子看。
待他長大了,這模樣還真是老宋家出挑的,長得那叫一個標緻好看的。所以在皇爺的這麼孫子裡面,宋寒川不說是受寵的頭一份,那也是極招皇爺待見的。
他打小就見慣了他爹有一天混一天的樣子,偏偏他的性子跟他爹那和稀泥的性子,差的那叫一個南轅北轍。在上書房讀書的時候,他從來都是那些上游的學生。別看他性子冷,不太愛說話,可做事卻極有分寸,不是那種一根筋擰到頭的人。
所以這會他才這麼著急跟著張大人出來,就是想早些辦差。結果這頭一回就被絆地就險些站不起來了。於是如今他也學會了迂迴戰術,他如今只帶著顧十三和季銘到處玩,麻痹那些人的視線。而另一邊則是加緊派人去舟山搜集證據。
既然是殺了百姓冒作倭寇領功,那就不可能做的天衣無fèng。只要找著幾個人證帶回來,再讓張大人出面,即便動不了最大的蛀蟲,收拾些小嘍囉也行。
到時候這隱藏最深的蛀蟲只要被他逼急了,就勢必會扔炮灰出來。如今舟山那邊是一塊鐵板,宋寒川就是要在這鐵板上撬出一個洞。
他到如今也算是明白了,只怕京城的皇上一早就知道這趟差事不容易,也沒指望他們能一下子查明。所以他只要收拾出幾個小嘍囉出來,回京自然就好交差事了。
當然他雖然想通了這環節,不過心裡還是惱火。這可是他頭一回出京辦差,原本還想辦的漂漂亮亮的,奈何敵人太過狡猾了。
所以他這一路上是沒怎麼注意周圍,可季銘卻被這些大姑娘小媳婦的眼神看得火辣辣的。等他看著宋三爺依如往常的淡然神色時,心底登時就升出一股敬佩之情。說到底還真是龍子鳳孫,可在這等奼紫嫣紅之中坐懷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