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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57:22 作者: 蔣牧童
而顧應承也轉頭看了眼他手裡的小兔子,於是他淡淡轉頭指著前面的店鋪道:「阿啟,你看前面是不是買蟈蟈的?」
今個本就是顧應啟吵著要來買蟈蟈的,他們的蒙學裡面最近興起了養蟈蟈的風氣,有同窗買了蟈蟈還在長輩那裡求了專門的蟈蟈盆,帶到蒙學裡,別提多氣派了。
他一聽就趕緊轉頭,問:「在哪兒呢?」
「就那家啊,」顧應承又伸手指了指,顧應啟這會哪還記得糖人的事情。
結果兩人到了跟前,這才發現不是的,顧應啟失望地說:「不是的,哥哥看錯了。」
「走吧,哥哥帶你去找找,」顧應承伸手拉起弟弟。
顧應啟很歡快地點頭,再也記不起要換糖人的事情了。
「一百兩?」顧應啟看著面前的掌柜的,嘴巴睜地老大,顯然這已經超過他小腦袋的考慮範圍。
掌柜立即笑了,「少爺是有所不知,我們店裡的蟈蟈可是遠近聞名的,全都是常勝將軍。不知多少人搶著買呢,這隻也是新近訓練出來的。」
許福在後頭聽的真真切切的,心裡頭那叫一個驚訝的,這一百兩銀子多少人一輩子都攢不下,就這么半個小手指頭大點的東西,居然就能值一百兩銀子,騙誰呢。
於是許福趕緊上前,哄著兩人道:「兩位少爺,天底下哪有值一百兩銀子的蟈蟈,這人定是看兩位少爺年幼,哄騙你們呢,咱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這掌柜只含笑,站在他身後的店小二可不願意了,立即朗著聲道:「你說誰騙人呢?咱們店的蟈蟈那都是頂頂好的,多少人排著隊要買呢。你要是買不起就別在這說窮酸話。」
「你對誰這麼說話呢?」許福在顧家也大小算是個人物了,要不然也不會輪到他來伺候這兩位金尊玉貴的小主子。他往來可都是受著尊敬的,今個卻受了這店鋪裡頭打雜的小二這般吆喝,登時就來了脾氣。
「這兩位小公子是顧家二房的兩位少爺,別說買你一個小小的蟈蟈了,就算是買你整間鋪子都行,」許福呵斥。
掌柜是有眼見的,一見今個真的碰上硬茬子了。於是立即笑著賠罪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兩位小少爺。」
雖說他們兩如今對銀子還沒什麼概念,但顧應承是哥哥,自然知道一百兩銀子可不是筆小錢,於是立即果斷地說道:「阿啟,咱們回去吧。」
「可是,」顧應啟還是有些不情願離開。
許福立即說道:「六少爺別擔心,奴才回去後,就帶著人給您抓蟈蟈。保管能抓到叫的又響又厲害的蟈蟈。」
顧應啟這才順了他的話,牽著顧應承出門了。
此時一直站在店裡另一處的人,總算是慢慢轉過身。顧十三看著旁邊宋寒川一眼,就招了小二過來:「這個蟈蟈盆怎麼賣?」
小二正擔心掌柜罵呢,就趕緊高聲給他介紹起來。
待聽了會,顧十三又隨著指著另一個蟈蟈盆,小二看著他們兩人穿的衣裳料子都是綢緞的,身上佩的玉一眼瞧去就非凡品,所以也不嫌煩,耐心地一一講解。
「那兩個孩子是什麼人,居然這麼囂張?」顧十三拿著蟈蟈盆隨口問道。
小二有些後怕地說道:「客人,這可不好亂說的。」
顧十三嗤笑:「有什麼不敢說的,難不成是天皇老子的兒子不成?」
小二笑了一聲,這才壓低聲音說:「這兩位小公子應該是顧家二房的小少爺,要說是天皇老子倒也不能夠,只不過顧家在咱們信陽府也算是家大業大的,又和知府大人連著關係,尋常人豈敢得罪。」
顧十三笑了一聲,便要了手裡的這個蟈蟈盆,店小二一見他這般慡快,更是喜笑顏開。
待兩人逛著逛著後,就上了一輛馬車。
「三爺,您這眼睛也太毒了吧,怎麼就知道他們兩個就是顧家小少爺,」顧十三坐在車裡,就忍不住地說道。
宋寒川絲毫沒露出意外之色,只淡淡解釋:「他們兩人年歲在七八歲左右,又是一模一樣的雙胞胎,衣著打扮一瞧便是富家小公子,並不難猜。」
「所以他們兩的姐姐,就是那日救您的顧家小姐?」顧十三打量著宋寒川說道。
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太過曖昧,宋寒川朝他冷笑一聲,一個飛指就彈了過去。可顧十三在宋寒川身邊跟了這麼久,這會雖然被打了,卻還是捂著臉笑嘻嘻地問:「聽說那顧家小姐實在是醜地很,我怕三爺您可惜了。」
要說宋寒川長得那可真叫俊美無儔,一身貴胄氣度,要是配了個丑姑娘,那可不就真的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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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應承和顧應啟回來的時候,手裡還拿著糖人,衛氏難免多問了兩句。一般這種時候,都是顧應承來回話的,此時他手裡已經拿著是的兔子了,只見他遞到阿璇面前,甜甜說:「我想著姐姐整日在家中不出去,便讓許福帶著我去吹糖人的攤子上,給姐姐做了個糖人回來。」
阿璇本就喜歡他們,如今一聽顧應承這麼想著,眼眶都要濕了。
她攔著顧應承,就順勢在他小臉上捏了一下,其實她是想親來著的,可承哥兒到底年紀大了。就算這會被姐姐攬在懷中,都很是害羞呢。
至於顧應啟,眼巴巴地看著手裡頭的孫悟空,在下車的時候,哥哥主動把孫悟空換給了他,他還高興地很呢。
可如今看著姐姐只抱著哥哥,只夸哥哥乖,六少爺突然覺得人心好險惡啊。
衛氏見小兒子拿著個孫悟空,傻乎乎地站在那裡,就伸手將他拿了過去,又用帕子給他仔細擦了擦臉蛋,問道:「啟哥兒,今個在學堂里都學了什麼?」
衛氏當初也是遠近聞名的才女,再加上丈夫是兩榜進士出身,夫妻之間時常秉燭夜讀,因此她如今對書本也是不生疏的。
顧應啟是個貪玩的,但該讀書的時候卻是一點不含糊。顧應承的學業在整個蒙學裡都是數一數二的,所以一切向哥哥看齊的顧應啟,也從來不會在功課上躲懶。
待他背誦了一遍今個在學堂里讀的書時,連阿璇都有些吃驚了。於是她笑著說:「咱們啟哥兒可真聰明,先生一教就會呢。」
「哥哥比我還厲害呢,他只要看一遍就能背上,」顧應啟這孩子心胸寬厚,方才還可憐巴巴地覺得姐姐只抱哥哥,不抱自己呢。結果這會聽姐姐只夸自己,也立即幫哥哥開腔說話。
此時大太太正房裡,大太太看著面前哭的脖子都紅了的兒子,心疼地眼淚直掉,抱著兒子就直哭道:「你爹這心也太狠了,哪有這樣打親生兒子的。」
原來是這幾日在家的大老爺,閒來無事過問兒子的功課。誰知不管問什麼,顧應昌回的都是支支吾吾的,原本該背的竟是只會前三句。
雖說顧家的少爺都在信陽府的蒙學裡讀書,但是前院裡頭還是請了專門的先生,以便他們回來之後,也有能請教的人。
原本顧大老爺就是聽先生一直夸顧應承學業是如何如何的好,再加上顧應承在蒙學裡確實是數得上的,就算他出去應酬都會聽人誇起他這個侄子。
這人都有比較之心,顧大老爺原本官職也是不低的,可就因為站隊站錯了,如今只能賦閒在家。而自己的二弟卻意氣風發地很,如今更是在京中當官,聽說還頗得內閣首輔大人的賞識。
於是他回來之後,就將兒子叫到了書房。誰知居然一問三不知,氣得他當時就請了家法,打得顧應昌是哭天搶地的。
要不是大太太及時收了風,趕過來阻止了,只怕顧應昌得被他打的下不了床。
這四少爺顧應昌是大太太唯一的嫡子,前頭連生了三個女兒,這才生了一個兒子,自然看得是什麼都重。如今見他被打了,大太太抱著兒子就哭,就開始數落她是如何如何地不容易。
大老爺原本一腔怒火,也被她數落地熄了,丟了戒尺就又走了。
這會兩位姑娘也聽了消息,前後腳趕到了上房來。顧菀進來的時候,就聽見顧蕙不悅地說道:「我早就說過二房就是給咱們添堵的,阿璇如今也不知怎麼的,越發得了陳先生的青睞。如今弟弟還因為承哥兒被打了一頓,真是冤家。」
顧應昌被大夫人寵愛慣了,學業上是一點不用功,要不然今個也不會被。
這會聽他三姐的話,便嗚嗚地大罵道:「死小子,我下回見著他,非扒了他的皮不成。」
顧應昌被大太太養得實在是太好了,不過才一會的功夫,大太太就抱不住他了。大太太讓丫鬟扶著他在榻上趴著,便瞪了顧蕙一眼:「別盡給你弟弟出餿主意,你自個學業上比不上人,怪旁人做什麼。」
「什麼叫我比不上人,」顧蕙登時不樂意了,她道:「陳先生是二嬸娘做主請來的,她自然處處向著阿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