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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49:44 作者: 愛打瞌睡的蟲
但露天的窩棚生活有多難是能想得到的,尤其等後方的老弱婦孺趕上來後,那簡直就是人道災難,人心思穩的現狀下,就可以著手開始搶人頭了。
第1718章 同樣的流民潮(二十)
在這相距縣境三十里路的地方,祁可是真的要搶土地,反正明面上是無主的野地,寬敞平坦,她建個流民營收容老弱婦孺的流民,這可是感天動地的大善事,她就等著看被占了土地的大地主會作何反應,舒千戶手上那本隱田證據已經高高舉起,隨時準備薅更多的羊毛。
一大群青壯男女在這滿是野草的土地上安柵欄搭帳篷,時不時的還能驚喜的逮到一兩隻雞鴨,那幾個看似零散莊戶,實則看管田地的莊民上前阻攔又攔不住,被對方一句無主野地就堵回來了,左思右想之下紛紛,坐不住了,派了個腿腳利索的男丁,飛快向身後所依靠的田莊報信。
收到報信的上級田莊管事大吃一驚,親自趕來查看,裝出一副茫然無知的嘴臉,跟當兵的打聽這是在幹什麼,好好的野地里幹嘛要建這麼大一個營地。
「你是哪家的呀?軍隊做事,是你該來問的嗎?」隊長沒好臉色的直接懟了回來。
在自己的莊子裡習慣了吆五喝六的管事,面對強勢的官軍,當然不敢再擺出慣常的那幅嘴臉,點頭哈腰的表情像極了在自己上級面前回話的樣子。
「我是縣裡文家的。」
「文家?哪個文家?縣裡姓文的好幾支,你哪一支啊?」
隊長依然不拿正眼看人,枝繁葉茂的大宗族自然不是各個支脈都人才濟濟,有真才實幹的天才,也有靠家族幌子吹牛打屁的庸才。
「就是前年出了進士老爺的那一支。」管事的說到這個,那是一臉的自豪和得意。
隊長也終於有了一點好臉色,三年前的那位進士老爺是文家近幾年來唯一的一位進士,以往的子侄考到舉人就再也上不去了,這位進士老爺以三十八歲的年齡給家族增光添彩,值得幾分尊敬。
「原來是這位老爺的家下人,那麼你來打聽我們做事是想幹什麼呢?我們官軍做事難道還要你家進士老爺同意嗎?」
管事心裡咯噔一下,頓時臉上冒汗。
剛剛還對因進士老爺而笑嘻嘻的隊長轉眼翻臉,一腳正蹬,將這管事仰面踢倒,還翻了一個跟頭。
「好大膽的狗奴婢,仗著家裡出了個進士老爺,目無法紀,竟然敢管起官軍做事!」隊長怒喝,「來人,將這狗奴婢拉下去,重打三十軍棍,叫他東家拿錢贖人!」
身後正幹活的士兵們齊聲應是,扔下手裡的工具,如狼似虎地撲過來,不顧那管事的哭求,兩個人一左一右地架起他的胳膊就拖走了。
不遠處那幾個莊戶人家圍觀了全程,看到找來的管事如此下場,嚇得兩股戰戰,不約而同地逃回家裡,緊閉門窗,不敢再留意門外的一切。
聽著身後營地里那個管事挨打的慘叫聲,隊長兩手叉腰,望向那幾個莊戶的民宅,臉上儘是不屑的冷笑。
他們這剛動手文家的管事就急急忙忙來了,誰給他報的信,不就是這幾個假裝窮苦農人的莊民嘛。
說是窮到一年只交幾兩銀子稅的農人,誰信吶,光看那房子的做工和用料,就不是窮人家的泥坯房,不過是外表偽裝得好像窮人家的泥坯房罷了。
家裡出了個進士老爺又怎樣,證據確鑿的隱田,別說進士老爺了,狀元老爺都攔不住千總大人扒他們文家的皮。
「喂,你們家祁老闆……」隊長沖身邊經過的祁莊女僕隊長豎了個大拇指,「不愧是女魔頭。」
女僕隊長揚眉一笑,得意地走遠了。
第1719章 同樣的流民潮(廿一)
那個管事挨了一頓好打之後,送信的人也已到了他所屬的莊子傳了口信,帶去了他身上的管事腰牌,以表明自己所說不差。
其實文家的這個莊子的人,看到上門報信的是個當兵的,就已經有點發慌了,在得知自己管事干涉軍隊做事挨了頓打之後,二把手慌得不行,趕忙寫信向東家求援,一再聲稱要是再不來人,那塊地就得讓軍隊占去了,管事要是不贖回來就會被送苦役營。
畢竟二把手自己心中有數,那塊野地沒有地契,軍隊要占下來做他們的事,誰都無權置喙。
至於管事會不會被贖回來,二把手才不管呢,他巴不得人別回來,這樣他才能上位不是。
消息傳回東家,東家再做出反應總需要幾天時間,於是這又有個時間差,而距縣境三十里的這段距離有好幾塊名義上無主的野地,所以同樣的招數在紛紛上演。
文家的這個田莊管事亂探軍情,挨了頓打不是秘密,畢竟各家為了看管自己田地方便,都會有一個上級田莊管著這一類土地,因為挨得近,互相之間還成了鄰居,所以只要有一個人出事一圈人都知道。
這幾個田莊管事自然就不會以身犯險,聽聞軍隊占地占到自家地盤上來了,派人遠遠看一眼確定確有此事,返身回去立馬寫信上報東家,一切有東家定奪,他們這等小管事就不摻和了。
陸陸續續收到手下報信的東家們心裡也慌,他們可都記得當初縣裡流民暴動,把城外鹽場卷了進來,軍隊出手之後,那個鹽場到現在還在柏家軍手裡呢,朝廷也沒要求歸還地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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