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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45:06 作者: 清閒丫頭
景翊看著自己寫下的話,想到過兩天皇上看到這些句子時候的臉色,默默嘆了口氣。
「他們都是中毒了,中了洋金花的毒,腦子迷糊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在眾人消化這句話的空當,楚楚掏出針線,迅速把薛欽大開的肚膛縫好,利落地把薛欽從擔架上翻了過來,背面朝上,露出了薛欽背上一道長長的刀傷。
阿史那蘇烏眉頭微挑,他記得這道傷,這傷還是他用彎刀親手砍的。
楚楚指著刀傷周圍的幾個膿瘡,「這四個人生前都長了惡瘡,毒就是通過敷藥下在這些瘡上的。」
蕭瑾瑜淡淡地看向已經被楚楚這輪剖屍嚇懵了的吳琛,「吳琛……據本王查證,這四人治惡瘡都是由你負責配藥敷藥的,你可還記得所用的是哪個方子?」
吳琛看著橫在自己面前的四具屍體,臉色慘白,「不……不記得了。」
「軍營里治惡瘡的方子就那麼幾個……想起來了嗎?」
「沒有……」
「這些方子裡都有一味屎殼郎,要不是你手腳不利索,讓其中一隻不慎沾到毒藥,陰差陽錯差點兒害死一個賭屎殼郎的傷兵,我也不會這麼快就查到你身上……想起來了嗎?」
「沒……沒有。」
蕭瑾瑜牽起一絲冷笑,「楚楚,你告訴他。」
「是!他們用的方子是把活屎殼郎泡在蜜湯里淹死,然後燒成末,放在醋里攪合勻敷在瘡上。我驗屍的時候就聞見一股很淡的醋味,」楚楚氣鼓鼓地瞪著吳琛,摸出一把小刀來,「你要是不承認,我就挖一個瘡下來,放在火上烤烤給你聞,肯定還能聞見!」
吳琛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不……不用了,我……我想起來,想起來了……」
蕭瑾瑜淺淺冷笑,「還想起來什麼了,說吧。」
吳琛抿起發白髮乾的嘴唇,溫和的眉頭沉了下來,看向四具屍體的目光也從恐懼變成了冷厲,「我想起來……這四個人都是混蛋,賤骨頭,狗娘養的!」
沒等薛茗和冷沛山跳起來,蕭瑾瑜把手邊的驚堂木重重拍在案上,「說人話。」
吳琛冷笑,「他們幹的不是人事,讓我怎麼用人話說他們?」
冷沛山鐵青著臉,「你他媽……」
「冷將軍!」蕭瑾瑜一眼瞪過去,一字一句道,「擾亂公堂者,立斬。」
冷沛山捏著拳頭咬住了牙,一雙虎目狠狠瞪著一臉冷笑的吳琛,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冷將軍,」吳琛勾著嘴角看向冷沛山,「你還是瞪大眼睛好好看看你這幾個寶貝將軍吧,你拿他們當兒子,他們可是拿你當傻子呢……你肯定不知道,你這幾員猛將早就是突厥家的看門狗了。」
薛茗一怔,冷沛山臉色倏地一沉,「胡扯八道!」
蕭瑾瑜沒再瞪向冷沛山,只是看著吳琛蹙緊了眉頭。
吳琛滿目嘲弄地冷笑著,「你只知道他們花錢到涼州驛寄家書,你就沒查查,那些家書都寄到哪兒去了?」看著冷沛山錯愕的神情,吳琛笑得更冷了,「我看冷將軍連涼州驛的驛丞被人換過都不知道吧?」說著看向薛茗,「刺史薛大人?」
「不可能!」薛茗臉色陰沉一片,拍案而起,「本官自上任起每十日必去一次涼州驛,涼州驛驛丞每日必向刺史衙門呈遞公文,逢軍情緊急時一日五報十報也是正常,每道軍情急報皆準確無誤發至京師,從未有誤,本官見他比見自己親爹次數還多,他是真是假本官還看不出來嗎!」
吳琛靜靜定定地聽薛茗吼完,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幾分,「薛大人當然看不出來,因為在您上任之前這人就已經被人暗中換掉了。」
薛茗身子一僵,錯愕地盯著這個眉目溫和的青年人,「你……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的多著呢……薛大人,我還可以告訴你,驛丞在把那些軍情急報準確無誤發至京師的同時,也把自己抄下來的那份準確無誤地發給突厥人了。」
吳琛玩味地看著臉色青白交雜的冷沛山,「冷將軍,看在你管我吃管我住的份兒上,我索性告訴你,你要是不信我這些話,就在這四個賊子的屋裡搜搜,要是搜見什麼家信,就拿水潑濕了再看看……看完你就知道,憑你的領兵經驗,憑你手裡的兵馬數量,怎麼就啃不下突厥這塊賤骨頭了。你跟他們商量怎麼打,他們可轉頭就跟突厥人商量去了!」
冷沛山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胸口,有封家信就在他鎧甲里放著……
「我要是在他們死前告訴你,這會兒躺在堂上的肯定就是我了。」
蕭瑾瑜眉心緊成了一個川字,「你到底為什麼殺他們?」
吳琛嘲弄地笑著,圍著自己的嘴唇慢慢添了個圈,「向安王爺學習,為民除害啊……您說,為軍營剷除這樣的賣國求榮之徒,該判個什麼罪才好?」
蕭瑾瑜臉色陰寒,「吳琛……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吳琛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好笑的笑話,笑得直不起腰來,捂著肚子笑了好一陣子,才抬起了頭來,「我還以為安王爺已經把我祖宗八輩都查清楚了呢……安王爺,您實在太嫩了點兒,還是回京再向您那位恩師多學兩年吧,省得保不住他老人家的兒子,還丟盡了他老人家的臉皮子!」
吳琛說完就盯著阿史那蘇烏放聲笑起來,剛笑了三聲,突然噴出一口血來,趴在地上大幅抽搐,侍衛剛要上前,一直沒出聲的阿史那蘇烏突然沉著臉色喝了一聲,「別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