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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44:10 作者: 春風榴火
    霍煙找她報帳的時候,她藉口工作忙,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讓霍煙站在門口等了很久。

    最後交材料,她又說缺了宣傳部部長的簽名,這帳報不了。

    宣傳部部長,霍思暖。

    現在人人都知道,霍思暖不再是傅時寒的未婚妻,而她的妹妹卻順利上位,成了傅時寒名正言順的女朋友。

    種種緣由眾人不得而知,唯一清楚的一件事,是霍思暖和霍煙的關係,非常不好。

    辦公室的工作人員讓霍煙去找霍思暖簽字,目的也是要為難她。

    本來以為霍煙會直接推拒或者乾脆發怒,這樣她就有契機要好好刁難霍煙,說她仗著傅時寒是主席的緣故,耍脾氣拿架子。

    卻沒想到,霍煙什麼也沒說,只點了點頭,心平氣和地走出了辦公室。

    這樣不動聲色,反倒讓為難她的工作人員感到些許不安。

    霍煙拿著報帳單來到霍思暖練舞的教室。

    陽光透過窗花玻璃斜射進來,整個教室籠著一層昏惑暗黃的色調。霍思暖穿著緊身的黑色舞裙,獨自一人翩翩起舞。

    起跳、落地、旋轉。

    柔軟中有帶著些許凌厲的力量感。

    霍煙坐在邊上的長椅上,玩了會兒手機。

    二十分鐘後,霍思暖練完了舞,走到霍煙面前,淡淡問道:「來找我幹什麼?」

    「報帳單需要你的簽字。」霍煙將單子遞過去。

    霍思暖也沒有多為難她,接了筆靠在牆邊快速簽了名。

    多日不見,她看上去似乎精神了不少,臉上掛著些許汗珠,熱騰騰的,與那日在酒店見面的落魄模樣,判若兩人。

    因為林初語同在宣傳部,霍煙聽她提起過。霍思暖自從發了那條澄清的朋友圈以後,崔佳琪那幫小姐妹便再也不來找她玩了,而她似乎也收斂了很多,每天除了上課和學生會事務,就是去舞蹈教室練舞。

    沒了社交,沒了虛與委蛇,沒了奢靡和浮華,她的生活變得乏善可陳卻,也簡單了許多。

    霍煙收了表,起身離開,霍思暖叫住了她:「你和傅時寒在一起了?」

    霍煙沒有迴避,點了點頭。

    霍思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很早以前,我就看出來了,他對你與別人格外不同,從來沒有一個女生能讓他這個樣子關照和疼愛,就連看你的眼神,都跟別人是不一樣的。」

    霍煙坐在她身邊,不知道姐姐說這話是何用意。

    「我看出來了,卻不願意承認,總覺得好像不承認,就能夠欺騙自己,環繞著這一圈美麗的泡沫,繼續編織著我的公主夢。」

    霍煙說:「人總有長大的時候。」

    「是啊,美夢破碎,人醒過來就應該是長大的時候。」霍思暖拉長了調子,懶洋洋地說道:「雖然你比我小,但是很多事情,你看得比我清楚。」

    霍煙從舞蹈教室出來的時候,藝術大樓兩邊道旁的銀杏樹葉被風一吹,干黃的葉片刷刷下落,帶來深秋的訊息。

    霍思暖說比起自己來,霍煙更加成熟懂事,可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有哪一個女孩子不願意躲在父母為自己營造的公主房裡,編織童話般的美夢。

    她也不想這麼早就懂事的啊。

    今年的秋天來得遲,風帶了颼颼的涼意,她捻了捻衣領,加快步伐離開。

    晚上,傅時寒約了霍煙去私人影院看電影。霍煙匆匆趕來,傅時寒已經候在了電梯邊,等了半個多小時。

    他穿著一件呢子質地的淺灰色單衫,黑色的九分褲乾淨利落,勾出他兩條頎長而勻稱的大長腿。

    他站在電梯邊等候,時而看看手錶,卻並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身邊有女生按下電梯上行按鈕,和他一塊等電梯,時不時地捋捋頭髮,補補妝,然後用眼睛偷瞥他。

    進電梯,女生見他不進來,開口問道:「帥哥,要上樓嗎?」

    傅時寒禮貌地回道:「不用,我等我女朋友。」

    電梯門緩緩闔上,他甚至都沒有看見女孩們失望的眼神。

    霍煙已經一路小跑著,朝他奔了過來。

    傅時寒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綻開一抹克制的微笑,伸手將她兜住,摸了摸她熱騰騰的額頭,柔聲說道:「跑什麼。」

    「第一次約會就遲到,真是太不好了。」霍煙愧疚地說:「學生會那邊報帳耽擱了一點時間,你等了多久了?」

    「不多不少,整半個小時。」

    「啊,對不起!」

    傅時寒捏了捏她白皙的臉蛋:「走吧。」

    他搭著她的肩膀,倆人走進了電梯裡,同時不知從哪裡湧來一大幫人,都跟著擠進了電梯。

    傅時寒環著霍煙站在最裡邊的角落,手臂撐在牆邊,用身體給她圈出了一方小小的空間,避免被邊上的人擠到。

    霍煙抬頭,目光平視,他頸窩處,鎖骨流暢而漂亮的鎖骨,真是讓人垂涎欲滴。

    深呼吸,她收斂了心神。

    電梯裡都是年輕男女,數傅時寒的個子最高,身邊的女生故作漫不經心,目光一個勁兒往他身上粘。

    這樣的身材和顏值的男孩子,走在路上也是很少見的。

    霍煙不喜歡自己的男朋友被別人這般覬覦,於是伸手攥住了他腰間的衣角,宛如宣誓主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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