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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40:42 作者: 應橙
    她正要繼續往下說時,江恪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冷靜地對老爺子開口:「你好好養病。至於結婚的事, 會有人安排好的, 會結, 你不用操心。」

    時羽抬眼看著江恪, 他的神色漠然, 握著她的手, 拇指曲起, 不自覺地用力地按住了她的手掌。

    心理學上說這是粉飾太平的表現。

    「會結」兩個字與其說是說給老爺子聽, 聽起來他好像是在說服自己。

    兩個人牽著手走出病房後, 江恪宣告了這件事。幾個長輩喜出望外, 嬸嬸笑著說:「這是好事啊, 你們什麼都不用準備,我有經驗,我來負責安排就好了。」

    江正國聽後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後, 眉眼的郁色和灰敗一掃而空,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沖時羽笑笑,自己先改口:「有什麼需要的就跟爸開口。」

    江恪看見他眉宇的得意之色揚了起來,知道兩家又有幾個戰略會作項目達成了。

    江恪語氣嫌惡地提醒:「這裡禁止吸菸。」

    江正國臉色訕訕,把最嘴裡的煙拿了下來。

    江恪牽著時羽的手走出醫院,撥了一個電話叫人送時羽回家, 自己則去了公司。

    時羽回到家躺在床上,感到渾身疲憊,她拿起枕邊的手機發了微信給阮初京:我要結婚啦。

    阮初京以為她是開玩笑的,隨手回了句:【你逼婚成功啦?】

    時羽一愣,好像確實是這樣,不過逼他的人不是自己,她回復道:【算是吧】

    然後她很久沒收到回復,阮初京消化了很久,發來三個;【???】

    【難道我要做伴娘了?我可以把剛吃的那頓麻辣燙給吐出來嗎?想摳喉嚨。】

    時羽被她逗笑,從薄荷app上搜索了麻辣燙的熱量截圖打算發給她,正準備大肆嘲笑一番。

    下一秒,阮初京發過一句話來,語氣真切。

    寶貝,恭喜你啊,得償所願。

    時羽愣了一下,是嗎?好像是得償所願,一切都在她希望的正軌發展著。

    可是,她為什麼沒有想像中這麼開心。

    兩家人知道這件事後,替他們操辦婚禮的事情高漲,除了盛蘭母女,她們驚鄂之下,更多的是不甘心。

    可是事已成定局,她們也不能走怎麼樣。

    因為這次結婚的事情定得比較著急,所以兩家人決定一切從簡。

    大年初五,時羽和江恪一起在江宅。長輩們在詢問婚禮細節的時候,江恪一切應好,彷佛一個沉默的提線木偶般。

    從舉辦地點到婚禮上請幾桌人,以及請柬的邀請詞,時羽在一旁聽得去頭暈,乖巧地應道:「一切都聽您們的。」

    嬸嬸手裡捏著婚慶手冊,上面的祖母綠戒指綠得發亮,她笑著開口:「婚禮一般必須要兩套婚紗,一套是白色婚紗,一套是紅色的秀禾服,小羽你看看款式?」

    時羽接過來一看,婚紗都是白色的,粉色的,這些其實她都沒什麼感覺。她喜歡黑色的婚紗。

    時羽和阮初京少女時期幻想過她們的婚禮,小姑娘拖著腮,看向窗外,黑色的瞳孔里映著期待:「我呀,想在一個小國家和喜歡的人在教堂里結婚,人太多不行,跟耍猴一樣,然後我的婚紗一定要是黑婚紗。」

    「為什麼?」阮初京問她。

    時羽一副美女淺薄的樣子:「還能為什麼,因為它好看呀。」

    因為她的婚禮一定要與眾不同。

    之後時羽跟江恪提起過她結婚時一定要穿漂亮的婚紗。

    那個時候江恪準備出國,對時羽改變他的人生軌跡持一種厭惡的態度。

    那個時候他的語氣冰冷:「挺特別的。到時我一定為你送上一筆豐厚的份子錢。」

    嬸嬸詢問的聲音將時羽的思緒拉回,時羽下意識地看向江恪,結果他垂下眼睫,出神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時羽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她嘴角抬起笑容:「我都可以,嬸嬸。」

    -

    婚禮前三天,圈子裡的兄弟給江恪舉辦了一個單身派對,地點在紅鶴會所。江恪被灌了很多酒,到後面坐在沙發上,解了領口的第二粒扣子,他的耳朵和眼眶都些紅。

    錢東臨喝得更醉,他舉著酒杯,踩上了桌子,對江恪大喊:「婚姻是人生的第一座墳墓,恭喜兄弟入土。」

    江恪被他逗笑,嘴角上揚:「傻逼。」

    男人旁邊的沙發陷下來,徐周衍坐在他旁邊,嫌悶直接把領帶抽了出來,語氣漫不經心:「準備好了?」

    江恪的薄唇一張一合:「有什麼準不準備好的?」

    他仰頭將手裡的紅酒一飲而盡,因為灌酒的幅度過大,有幾滴酒漬濺到了江恪的白襯衫上,玫瑰色的液體立刻暈染開,反而襯得男人多了幾分俊美之色。

    「走了。」江恪站起來,手臂上搭著西裝外套。

    走出紅鶴會所,外面下起了陰雨,司機坐在車內百無聊賴地邊打哈欠邊刷視頻。江恪站在大廳處打電話,司機立刻放下手機,下車打著一把黑色的傘去迎接江恪。

    車子平穩地向前開,江恪坐在車內,頭腦有些昏沉,他按下按鈕,車窗降下來,冷風混著雨珠一起打在他臉上,密密麻麻的,有些生疼。

    江恪眼前迷迷糊糊的,他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紅衣女人站在他面前,痴痴地笑著,留下一截眼淚,最後歇斯底里地詛咒他:「你永遠都不會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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