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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35:30 作者: 蘇小涼
耳環是用銀子做成的,雲巧小心地拿在手中,可能因為做工粗糙了一些,玉穿孔的時候開槽口有些破損,沒穿越前她爸就是靠這個一夜暴富的,耳濡目染她對玉石也有一定的了解。
「娘,你們撿到這個的時候,這玉成色就這麼好了?」雲巧把玉放回了帕子裡,荒山野林的撿到個耳環可有,撿到個玉石就不免讓她多想了。
「哪能啊,這東西撿到的時候就是一塊不顯眼的,還是你陳嬸眼尖,否則我們也看不到,拿到鎮上花了錢才弄這個好看的,那掌柜的當時還說賣給他,你陳嬸覺得也是緣分,也就和我一個人一隻分著。」花氏嫁人之後也不捨得把這個拿出來賣了,畢竟是年輕時候姐妹情誼的象徵,想著等大女兒嫁人了給她留著做嫁妝也好。
「娘啊,那你們後來有沒有再回去看看,說不定還有這樣的呢。」
「哪能啊,這撿著一個已經是運氣好了,人家丟的哪有里有這麼多好撿的。」花氏想的簡單,能撿到一個已經是運氣好了,也不會想到再回去找找,看看還能撿到一些拿去賣。
「說不定那就有個玉礦呢。」雲巧才不信這是別人丟的,於是向花氏打聽那撿到的地方,還是在田家村和屯家村交界的山上。
「傻丫頭,要真有這東西朝廷早派人來收走了。」花氏摸摸雲巧的頭,「這個到時候就給你做嫁妝,只要你的婚事定了,娘這心啊也就放下了。」
「娘啊,就算不嫁人,我也能孝敬你和爹啊。」
「你不嫁人,將來沒孩子,等我們走了誰來給你養老,你兩個妹妹將來都有了自己的家哪裡能顧全你,這些天娘也看在眼裡,你對這阿憨也照顧的,我看那小子也是個能幹聽話的,就是這身份來路不明,也不知道成親過沒有。」
雲巧沒想到花氏會想到讓她和阿憨成親,他可是個失憶的人,這將來萬一恢復記憶了,冒出一大堆事情,說不定家中有妻有子了那怎麼辦。
「娘啊,這他哪天恢復記憶了可是要走的。」雲巧還是被花氏說的那玉石給吸引了,想著哪天應該去那山上瞧瞧,說不定有收穫。
「要是他一個人的,恢復記憶了又怎麼樣,你都是他媳婦了。」花氏想來想去,會打獵的能掙錢老實聽話的也不錯。
「娘啊,這事也不是咱們說了算的,要看阿憨怎麼想,如今他是失憶著沒錯,萬一他恢復記憶了反悔了,那咱逼也逼不得了。」雲巧想的遠,大腦失憶這種事情變數很多,有些人恢復記憶之後恰好不記得失憶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儘管對阿憨印象不錯,雲巧又不是非嫁人不可。
花氏心中像是已經打定了主意,出去找張老爹說話去了,雲巧跟著走了出去,阿憨正好在那堆雪,看到她出來嘿嘿地笑了笑,雲巧回了他一笑正要轉身,阿憨丟下鏟子跑了過來,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糖塞在了她手中。
「這你哪來的?」雲巧詫異地看著被捂得很熱的糖,阿憨撓了撓頭,說是岩大哥家的小妹妹給的。
「你吃,甜。」阿憨笑著捧她的手要她往嘴裡塞,雲巧剝掉了外殼往嘴裡一放,蘇糖的甜味瞬間化了開來,看著眼前那個只為了讓自己開心的人,雲巧忽然有些晃神...
大年三十守歲之後第二天,張老爹就帶著他們去了老張家,阿憨留在了家裡。
老張家就在村內,當初分家的時候老三老四都離他們近,就是張老爹他們建房子離的遠,因為趙氏的緣故,張老爹和哥哥弟弟們之間走動也不顯得十分親密。
到了老張家,朱氏正指使媳婦嚴氏在廚房裡忙進忙出,看到他們進來便高聲說道,「喲,這不是老二家麼,來的可早啊。」
趙氏聽聞從屋子裡出來,看了他們一眼,「你爹在屋裡頭呢。」
張老爺子躺在炕床上,年前是摔了一下,本來傷早好了,也沒大礙,但是大雪那幾天去了一趟田梯看菜,又從上頭給滾下來了,壓著剛好的那腳,直接給躺過了年。
「爹,您好些了沒?」張老爹進去,手裡拎著兩瓮的酒,張老爺子聞著那酒香,神色也舒坦了不少,「放那罷,坐。」
這還是雲巧穿越過來第一次來老張家,光外頭那六七間屋子就比自個家高檔了太多,大伯的孩子都還有書念,到了三叔四叔那待遇就沒這麼好了,厚此薄彼十分嚴重。
「爺爺。」姐妹三乖乖地喊了長輩,雲芝縮在雲巧身後,不願意在張老爺子面前露臉。
張老爺子一看,嘁了一聲,隨即就問起了雲巧的婚事,張老爹這才支吾一聲,張老爺子就不滿了,「看你們都辦的什麼事,這都多大年紀了還隨她,嫁了誰還不是你們說了算的,拖拖拉拉。」
雲巧這下明白了為什麼雲芝不愛在他們這現,這個家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是上至爺爺奶奶,下到大伯叔嬸的,瞧張老爺子眼中那女兒就是賠錢貨的樣子,花氏過去在張家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微薄的記憶告訴雲巧,過去她在張家也很不好,她作為長女,奶奶最會的就是罵罵咧咧差她去做事,後來分家了,沒人指使了,她就指使大兒媳婦,等到長孫娶了媳婦,嚴氏就成了長輩們指使的對象。
雲巧看著那忙進忙出的大嫂,不過比自己大了幾歲而已,好像老了許多,嚴氏嫁進來已經有三年了,生了一個女兒,讓朱氏很看不慡,可這媳婦是自己選的,她怎麼都不願打了自己的臉,自個大兒子也是個碌碌無為的,她的所有希望也就都寄托在了小兒子身上。
「爺爺,二叔,二嬸,雲巧姐你們都在啊。」外面的帘子忽然被拉開了,一陣冷風灌入,一臉書生氣的張立揚走了進來,張老爺子看到他進來,臉上的笑瞬間就綻開了,對正忙著的嚴氏說到,「快給阿揚去倒些熱茶來,起這麼早做什麼,你娘說你昨夜都讀的半夜。」
「這時辰也不早了,今個拜年呢,我也想著給爺爺來拜個早年。」雲巧聽著那文縐縐的拜年詞,腦海中忽然響起了古裝劇中的拜壽基本配套詞,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這些話在張老爺子聽著確是十分的受用,這是張家的讀書人,張家的希望啊。
沒一會朱氏就進來了,一口一個小兒,還問他冷不冷,雲巧看那穿的熊一樣的,險些沒笑出聲來,這都冷,身子該有多虛啊。
朱氏可不管這些,兒子是寶,半點凍著都不捨得,又想到他熬夜看書,早上也沒怎麼吃,又差使兒媳婦去做些吃的。
嚴氏一出門,雲巧就看到一個小身影攀在門沿往裡面努力的鑽,一會就看到一個小圓球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看到屋子裡這麼多人,小傢伙有些被嚇到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哭鬧,看了一會又自己爬了起來。
一旁的雲苗將她抱了起來,小傢伙穿的厚實,也沒見摔疼,呆在雲苗懷裡也一聲不吭,十分的乖巧。
「阿元,到太爺這來。」張老爺子衝著她招招手,雲苗把她放到了炕床上,阿元熟門熟路地自己爬到了張老爺子身旁,窩在了他咯吱窩下,奶聲奶氣地喊太爺。
張老爺子對這長孫的第一個孩子還是疼愛的,如今她也是張家的頭一個小輩,雲巧看在眼裡,起碼等弟弟妹妹出生前,這孩子還能享受幾年的受寵光陰。
16第十六章
等到三叔四叔他們都過來了,張老爺子像是訓話一般和四個兒子都講了一通話,離開的時候還沒到吃午飯的時間,往年的大年初一一家人要在老張家吃過了晚飯,今年奶奶趙氏的意思是爺爺身子也不利慡,就各自回家吃著。
雲巧她們巴不得回家去,就這一上午的功夫,一家人沒少受奶奶語言的擠兌,又是說娘的不對,又是教訓爹不孝,末了直接把矛頭指向了她,說她這麼大年紀了還不嫁人,這是要丟了張家人的臉。
「大姐,你說立揚哥真能中舉人麼?」雲芝歪著頭想著,村里人都說這中舉可難了,怎麼大伯娘這神情,好像全天下人都不中她兒子非中不可。
「不知道。」雲巧幹乾脆脆地給了她回答,起碼立揚給她的感覺不像那個陳福,但這古代的科考,從這種小村落考出去的機率很低很低,幾十年能有一人已經是很榮耀的事情了。
回到了家裡,守歲一夜沒休息,雲巧躺在床上補了個回籠覺,再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了,餓著肚子吃了花氏暖在灶鍋里的粥,到了屋外張老爹正和阿憨說著什麼。
農村的過年便是如此,大年初一走親訪鄰的可以一直到初七初八,有些嫁的遠的,來去一趟也是半個月的功夫,聽著那鞭炮聲到了初五,花氏也帶著他們去田家村的姥姥家,雲巧和張老爹留了下來,開春看著雪融了就要下地,一天都錯過不得。
過了初八花氏才帶著兩個女兒回來,此時院子裡的一些雪已經融化的差不多了,只有遠近的山上都還堆積著雪,這些可能到了一月底都沒能融化光,張老爹把那些過了雪的菜都挖了出來,裝了滿滿兩大籮筐,等著牛叔的馬車一塊去鎮上賣了。
雲巧心中記掛著花氏說過的撿到玉石的地方,二月一到,農忙開始了,花氏捂了谷種,張老爹將家裡唯一的兩畝水田都犁好了之後,播種後張老爹就一心撲在了這兩畝地上了。
雲巧耐心等著天氣稍微暖了一些,獨自背著簍子腰別上了鐮刀,和花氏打過了招呼,去往田家村的路上。
繞到了半路尋了上山的路,雲巧拿著鐮刀將路旁的糙割掉往上走,這才開春,地上雖說冒著不少嫩芽,路兩旁都還是些乾枯的雜糙枝。
十幾年前花氏來過的地方,早就忘記了具體的位置,只記得大概地在那個地方,時間這麼久,這山路人不走,一下就雜糙叢生了。
雲巧摸索著往上爬了一會,這一片的地確實看不出什麼,都被厚厚的山土掩蓋著,到了娘口中和陳嬸撿到石頭的大概位置,雲巧彎下腰拿著鐮刀割掉了四周圍的雜糙,從身後的簍子裡拿出了一把小鏟子,雲巧就著那土薄有岩石的地方挖了下去。
挖了有二十厘米的坑,雲巧終於觸及到了岩石壁,將岩石塊面挖大了,雲巧從簍子裡拿出一壺水,倒在岩石面沖刷了一下,這才仔細看那是什麼岩面。
其實穿越前她就是個半斤八兩的貨,小時候老爸帶著她去逛賭石場子,她手氣不錯,看中了幾個解了還真有玉石,但是對原料的認識她不是很深,只知道淺顯的玉石外層包裹的有哪幾種。
雲巧帶的工具夠,也不怕壞了這岩石,拿著錘子和釘子,直接往那岩石上就鑿了起來,一個多時辰的功夫,這四周的地方就被她鑿出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