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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35:30 作者: 蘇小涼
回到了家還沒開口張老爹一看那山雞就說道,「你去裡頭了?」
「我就到了上次撿到阿憨的地方,爹,那怎麼沒人設獵的,我們今天就抓到了一隻撞上門來的。」將山雞交給了花氏,雲巧將蘑菇都泡在水裡清理了一遍這才撈起來晾著。
「村里是有幾家獵戶,不過都往後頭山里去,林子下來就是田梯,若是往哪捕獵,山神怒了,可是要踐踏壞了梯田的。」張老爹不是很贊同雲巧把山雞給抓回來了。
雲巧癟了癟嘴,這些說法不就是古代的封建迷信,其實就是山裡的野豬們不小心闖了出來,又不小心踩了梯田,怎麼就成了山神怒了。
「那也是這山雞自己送上門來的,這麼說是山神賜給咱們家的,沒事。」雲巧撿起幾朵蘑菇拿進廚房,拿刀都切成了薄片,炒菜燉湯都鮮美的很。
張家不是獵戶家,也不能靠打獵為生,吃過了飯,雲巧就這屋內的光亮拿去剁碎的糙藥替阿憨敷了手,「若是你一直不恢復記憶也不能一直住在我們家裡,得給你找一門活下去的手藝,這樣你就是住在村子裡也可以,離開也可以。」
「我不走。」阿憨聽雲巧這麼說,急忙開口道,眼神直勾勾地望著雲巧,就快要透出濕意來。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雲巧心中哀嚎了一聲,這種長著小鬍渣眼神深邃的熟男她最吃不消了,穿越前她還迷那個北京遇上西雅圖裡的男主呢。
似乎是看出了雲巧的不自在,阿憨像是找到了竅門,直勾勾看著,愣是讓雲巧說不下去了,學放電怎麼就信手捏來呢。
「好好好,你住在這,可你也不能什麼都不會啊,就算將來你記起來了,那也不曉得什麼時候,你這是借住,要自己學會生存的技能。」雲巧將他的臉掰到了另一側,阿憨疑惑了,「技能?什麼技能?」
「就是手藝啊,讓我想想。」雲巧替他重新包好帕子,忽然想起他抓山雞的那一幕,再上下看了他的體形,眼前一亮,「有了,你可以學打獵!」
想到了辦法雲巧急忙跑進屋子問張老爹,「爹,村裡頭的獵戶收不收徒弟的,帶著一起去打獵。」
「人家手藝有些是長輩傳的,有些是自己的,哪能隨便教,教了別人自己不就沒飯吃了。」張老爹一句話就給雲巧潑了冷水。
「那咱們送點東西過去,說不定人家肯讓阿憨跟著,看著學會了總可以吧。」雲巧不死心,這打獵雖然也是技術活,但是也不至於到不外傳的地步吧,家家戶戶都應該會點這個的。
「明天你去你姥家問問,你大舅以前也幹過。」花氏進來推搡了張老爹一把,拉著雲巧到另一邊問道,「你這麼上心,難不成要留著他一直住。」
「娘啊,等他自己能賺錢養活了,搬出去住不是也放心一些麼。」花氏對雲巧地這番話卻有些擔心,女兒這麼上心,雖是個來路不明的,可在她看來比那陳福是不知道好了多少。
10第十章
雲巧說干就干,第二天一早就拎了籃子,裡頭放了些山貨和雞蛋去了花家,花家住在屯家村旁邊的村子,走半個時辰的山路就到了,就在田家村村口的位置。
一早院子裡外婆嚴氏就已經在掃地,晾衣服的架子早就曬好了衣服,雲巧在外推了門,「姥姥,我來啦。」
嚴氏放下掃帚過來替她開了門,見她還挎著籃子勸道,「人來就好了,帶什麼東西。」
「昨個新挖的。」雲巧親昵地攔著嚴氏的胳膊,嚴氏看籃子裡那新鮮的山貨,捏了一下雲巧的手,「這天氣還能有這個,你肯定往裡面走了吧。」
「也沒有很裡面,娘說阿曉他們正長身體,這幾個雞蛋給他們補補身子。」花氏知道自個娘的性子,院子裡養著那幾隻雞那些雞蛋肯定都攢著要拿去給大舅換藥的,哪裡會捨得吃。
「你娘,唉。」嚴氏想起自己這女兒就嘆氣,「大丫,最近這邊村裡頭都能聽說你家撿了個傻人。」
「什麼傻人,人家那是失憶了,和傻子能一樣嘛。」雲巧進了廚房,把籃子裡的東西都拿了出來,花曉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到她甜甜地喊了一聲姐。
「就算不是傻子,你們還能一直留著人家啊。」嚴氏當初心裡是不贊同這事的,可總是菩薩心腸,看著人家受傷的,自個那女婿又是個憨厚老實的,這人還真不能就這麼丟了。
「這不是找大舅來討教了嘛。」雲巧笑道,「讓阿憨學一門手藝,這樣爹也能放心讓他搬出去,否則咱們家這心裡頭也過不去的。」
「你大舅他。」嚴氏沒有繼續說下去,都癱了這麼多年了,還能有什麼手藝,人都是要廢了。
雲巧走進花義的屋子,透著一股濃重的藥味,花義躺在炕床上,一直腳擱在一旁,這是雲巧第一次來看望花義,在她耳中聽到瘸了一條腿就像是癱瘓的人,如今看到了也沒有她想像中的這麼嚴重。
「大舅。」雲巧喊了一聲,花義看向了這邊,眼神有些渾濁,半響才看清楚,「是大丫啊。」
「大舅,我今天過來是有個事想請大舅您幫個忙的。」雲巧忍不住替他開了窗,屋子裡幾乎不透風,這些年難道就是足不出戶這麼過來的。
「你大舅我如今這樣能幫上你什麼忙。」花義滿臉的鬍渣看著雲巧,眼底儘是無奈。
「大舅怎麼不能給我幫忙了,大舅過去的手藝可好了,娘說大舅打獵的手藝也很好。」
「你也說是過去了,如今我還能教誰打獵。」花義的話語間處處透著沮喪和絕望,雲巧仔細看了他的腿,已經瘸了不少年,腳已經變形,又因為長期不動,容易引發炎症和痙攣,難怪老是要吃藥,娘還說大舅這是痛病。
「大舅您只是瘸了一條腿,還能站起來的,怎麼不能教打獵了。」在現代,醫院中若是有這樣類似的截肢病人,醫生都是鼓勵做復檢的,一直躺著還會引起另一條腿的組織壞死。
雲巧是小輩,不能直截了當地說大舅您不能因為跑了媳婦受了傷就一蹶不振了,這個世界上缺胳膊少腿的人很多,也沒有您這樣一直躺在床上等死的。
「大舅,姥姥應該和您說過我家在山上救了個人,可那人什麼都不記得了,爹說不能就這麼把人給趕出去,沒了活路,可家裡這糧也吃的緊,多一個人抵得上我和雲苗吃的還多,他又是外來戶,村子裡沒田沒地的,我就想讓他學點手藝,他塊頭大,適合打獵,大舅您以前也是有這夥計的,雲巧想著就讓大舅指點指點他,讓他也能有個謀生的技術。」雲巧又繼續說道,花義並沒有什麼動作,只是靠在那裡。
「大舅,前些日子我去鎮上,看到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叔挑著擔子在賣菜,他和大舅一樣瘸了一條腿,一隻手扶著扁擔一隻手拄著拐杖,大舅,並不是受傷了就什麼都不能做了,您還能教徒弟,還能出去。」雲巧斟酌著話又說道。
花義整個神情都變了,他掙扎著要起來,條腿無力地摔在了炕床邊上,一手在旁邊抓著,終於抓到了靠在牆沿的拐杖。
巍巍顫顫地撐著拐杖要站起來,另一隻沒有受傷的腳剛剛落地,屋子門就被打開了,大表哥花興學沖了進來,趕緊把花義又扶回到了床上,替他蓋好了被子,把拐杖拿的老遠,「爹,您咋又要起來,是不是尿急了,我背您過去。」
雲巧看得錯愕,眼看著大舅要自己站起來了,大表哥這一下又給打回了原樣,不僅如此,花興學還把雲巧拉出了屋子,眼神中透著些責怪看著她,「雲巧,你怎麼能這麼和我爹說話,他咋能起來走路的,萬一摔著怎麼辦。」
「大表哥,大舅自己想要起來,你怎麼不讓他起來走走,這只是傷的一條腿,怎麼就不能走路了?」雲巧看著他生氣的樣子,難怪這麼多年來都不見大舅下床,感情是大表哥一直不讓,跟伺候癱瘓的人一樣伺候著,把人的積極性都沒伺候沒了。
「你知道什麼!」花興學忽然提高音量吼雲巧道,「我爹的傷我清楚還是你清楚。」
雲巧一時被他這猙獰的樣子嚇到了,她腦海中最多有一點之前雲巧的記憶,但畢竟不是那個她,花興學這樣雲巧有些怕,怎麼大表哥會這麼偏激。
「怎麼回事,大吵大鬧的!」嚴氏聽到爭吵聲走了過來,看到自己孫子一臉怒意地瞪著外孫女,急忙過來拍了他一下,「你怎麼說話的你,瞪著你表妹做什麼。」
「她要爹起來,這安的什麼心,大夫都說要靜躺,爹的痛病才剛剛好一些。」花興學不滿地看著雲巧,幸虧他回來的早。
「姥姥,你們給大舅找的什麼大夫。」雲巧就算醫療知識再薄弱,病人不應該老是呆在屋子裡的基本知識還是知道的,腿傷的人應當是在傷愈後積極的做復健,多曬曬太陽殺菌,那裡的冒牌大夫給的這意見。
「一直是給村裡的大夫看的,不少年了,你大舅的痛病也都是他治的,村裡頭有個小病小痛的都是找他看的。」嚴氏說的就是和屯家村的陳大夫一樣,可在雲巧看來,這根本沒的比較。
「沒帶大舅去鎮上瞧一下麼?」
「前些年去過一趟,那藥費貴的很,那大夫還說要斷骨重新長,這都瘸了還怎麼長,鎮上也都是騙錢的。」嚴氏嘆氣說道。
雲巧愣在那久久沒話說,她算是聽明白了,這當初摔斷腿的時候完全是救治不及時,才會瘸的,拖了幾年去鎮上,人家大夫自然說要斷骨再接,說不定還能好,結果他們不信,又給拉回來了,繼續給村裡的庸醫看,這不是越看越嚴重麼,剛才她一說大舅就有要站起來試試的意思,是這家子壓著不讓他動了。
「姥姥,鎮上的大夫不是騙人,大舅這腿當時還能治的。」雲巧見花興學那緊張的模樣,還是說了出來,「大舅這身子,整日躺著,就真的是癱了。」
話一說完花興學又瞪了過來,雲巧不再說下去,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初鎮上說能治的,現在不一樣還能,但是一直躺著,這各種小病是絕對不會斷的。
雲巧失敗而歸,也塞了一肚子的氣,難道這古代和現代治腿的方式不一樣,回來的路上雲巧特地去了一趟陳大夫家裡,直接和陳大夫說了這個情況,陳大夫倒是對她說的各種復健來了興趣,「你說說什麼復健?」
「就是傷好了要多走動,讓木匠做些手扶的,讓病人可以自己行走,陳大夫,若是一直躺著,這另一條腿不是也要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