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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莽夫

2023-09-21 02:25:57 作者: 七色假面
    一百二十、莽夫

    一夜貪歡,雲婉的身子像是被拆卸重組一般,酸疼無比,她發懵的看著精神奕奕的木致遠問:「相公,為何我覺得渾身疼呢?」

    木致遠眸中划過一絲狡黠,板起臉說:「自然是你昨日忘情藥喝的多了些。」

    雲婉將信將疑,酒她是第一次飲,所以不知道這酒喝多了會是怎樣感覺。

    木致遠特意把雲婉的衣服給穿的整整齊齊,就是為了誤導雲婉,讓她以後斷了對酒的念想,雖喝醉的雲婉慵懶解意,但多喝也是傷身的。

    「以後莫要再喝這麼多酒了,你可知昨天綠蝶差點被你和紅如逼瘋?」

    雲婉聽罷垂下小腦袋悶悶的說:「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喝酒了。」這酒哪是忘情的藥啊,明明就是失憶的水,昨天的事,她是半點記不得了。

    雲婉身子不適,木致遠便不打招呼的自己給自己告了個假,與雲婉一同在家待著,端茶送水好不殷勤。

    紅如這邊睡到正午才幽幽轉醒,顧飛消瘦的臉便豁然映入了她惺忪的睡目。

    有些人努力去忘,卻也是在見到他的瞬間被打回原形,心裡的酸痛之意便是最好的證明。

    「醒了?以後不要再喝這麼多酒了。」

    顧飛神色複雜的看著紅如,聲音出奇的輕柔。

    「不喝了,不喝了!」紅如嘆了口氣,翻身下床便要逃離這個讓她失望的男人。

    顧飛失神一笑,苦澀的說:「我現在一無所有了,連你也要離我而去。」

    「你是顧將軍!怎會一無所有?」

    紅如的反問聽在顧飛耳中有一絲諷刺,他麻木看著紅如說:「我算哪門子將軍?當初致遠上陣殺敵無不破之城,無不克之軍,我只不過是在他身側,所以也平白得了些威名罷了。」

    紅如蹙眉,她發現現在的顧飛全然沒有往日的意氣風發,心裡不由一痛,忍不住寬慰說:「你向來不是妄自菲薄之人,怎為了一個女人如此一蹶不振?」

    「妄自菲薄?若是沒有你,我怕都不知這四個字的意思!我走到今日是我活該,我明知蘇繡看不上我,還是毅然的娶了她,我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咎由自取!」

    紅如實在聽不下去顧飛的自毀之言,揚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然後疾言令色的說:「清醒了沒有?顧飛,是她蘇繡配不上你,若你再有高攀之言,那你我之間便可斷絕來往。」

    顧飛捂著自己的臉,目光恢復了清明之色,嘴角輕翹著說:「清醒了,我的軍師!」

    紅如眉心收攏,她終究還是放不下他,這苦日子怕是還在後頭,她親自給自己種了苦果,得好好品嘗才是……

    翌日,雲婉到了衙門,看著生無可戀的紅如,上前小聲打趣兒說:「你不是說酒是忘情的藥嗎?」

    「哎,酒是忘情的藥,可也是得看酒醒之後身在何處!」紅如一臉糾結的嘟囔說。

    雲婉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大家都去忙了,才神神秘秘的說:「下次可是不能喝酒了,酒喝多了全身都疼。」

    「全身疼?酒喝的多了只是會頭疼……」紅如心裡覺得好笑,她覺得雲婉第一次飲酒,故是會覺得新奇,也是會適當的誇大其詞一些。

    雲婉見紅如不信,蹙眉強調說:「真的沒騙你,我渾身都疼!」

    紅如抬眸仔細的打量一下雲婉,見她優美潔白的脖頸有一點紅痕,伸手將衣襟往下一挑,臉嗖的一下就紅了。

    「嫂子,你為何渾身疼,應當去問一下木大哥……」

    雲婉疑惑的糾緊自己的眉頭,有些不明所以:「問他?他說了是喝酒喝的,讓我以後莫要飲酒。」

    「也算是喝酒喝的吧」紅如別開目光,含糊其辭。

    雲婉嘟唇輕哼,不滿的說:「紅如怎也這般不實在。」

    「嫂子,你自己沒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妥嗎?」

    雲婉聞言,把衣襟掀開了小小的縫隙,然後打眼一看,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花。

    「木致遠!」

    雲婉覺得她沒臉見紅如了,這也都怪那個狡猾的男人!不然她怎麼可能和紅如說這些!

    「婉兒,怎麼了?」

    木致遠聞聲立馬感到,然後看著雲婉的神色,再看看紅如眸子裡的曖昧,心裡也是瞭然。

    「紅如,莫是要帶壞我的丫頭!」木致遠面不改色的教導紅如,然後隨手的揉了揉雲婉的頭髮。

    雲婉狠狠的瞪了木致遠一眼,打掉他的手,氣呼呼的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

    「木大哥,你放心,我一定管好我的嘴,一定一定!」紅如見木致遠一臉責備的看她,馬上討好的保證。

    木致遠輕哼一聲,然後做小伏低的挨著雲婉坐下,可憐巴巴的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讓你少喝點酒。」

    「不想同你說話,你走開!」雲婉賭氣的說。她剛才丟人可是丟大了。

    「別生氣了,氣壞了我是要心疼的,要不你打我吧,我讓你打!」

    木致遠邊說邊把自己的俊臉湊了上去,然後握住雲婉的手一下下的在自己臉上輕拍。

    「你瘋了?!」

    雲婉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然後在仔細的端詳之下,發現木致英俊的臉有一絲絲的紅條,瞬間心疼的眼睛都濕了。

    紅如被兩人肉麻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鐵漢柔情,不柔則已,一柔……讓人吃不消……

    「嫂子,以後可別喝那麼多酒了,紅如酒量不錯都不省人事到正午,我估摸著你昨天也是一樣!」

    顧飛是恢復了往日的活力了,所以飯桌上嘴是半點閒不下來。

    「可不是,你們兩個酒鬼,昨天可真是鬧人!」綠蝶邊說邊嘟了嘟嘴,意思是昨天她真的被難為了。

    雲婉心虛的抬眼看了紅如一眼,見她滿眼打趣兒,臉瞬間紅透,有些食不下咽。

    「我娘子用不上你管,你把你自己管好就行!」

    木致遠臉色一冷,弄的顧飛有些訕訕的,蘇繡一事讓他更加的羨慕起木致遠來。

    木致遠這般相護,雲婉半點不領情,畢竟木致遠才是罪魁禍首。

    「木大哥,京城來了消息,南宮煜被迫交出暗衛令牌,而且就連南通侯府也有被重重包圍。」

    木致遠眉頭一皺,反常即妖,南通侯府一直是忠於皇上且歷代幫助皇帝經營暗衛,是皇上最親之親信,怎可能會如此劍拔弩張?

    「起開!爺還沒吃飯呢,給我騰個地方!」木玄驚沒好氣兒的拍了魏通一下,這些人也真夠可以的,他還沒上桌便吃上了。

    他這幾日可是瘦了不少,身上的衣服看似普通卻比鎧甲還重,簡直是要了他的小命了。

    魏通沒好氣兒的挪了個地方,卻是把帶肉的菜也一併挪走了。

    「你……」

    木玄驚剛要炸毛,卻是收到了木致遠警告的目光,只得不服氣的禁了聲。

    「木大哥,雖這朝堂之局與你並無瓜葛,但紅如此刻已經霧裡看花,還請木大哥拿個主意,我與顧大哥可用悄然回京?」

    行軍布陣她紅如擅長,可卻是不懂這下棋之道,如今局勢凌亂,她不敢妄動分毫。

    「不必,靜觀其變方可。」木致遠沉聲說道。

    紅如眉心蘇展,便覺肚子空空,正要伸手夾菜之事,才發現盛排骨的盤子已經空空如也,在環視一下,綠蝶碗中有三塊,雲婉的碗裡推擠成山,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木大哥,嫂子一個人怎麼能吃那麼多?」

    面對紅如的質疑,木致遠冷眸一緊,道:「她吃不完我吃。」

    紅如:「……」

    「你想吃,一會兒我帶你出去吃!」顧飛看著桌子上清湯寡水的菜也是胃口缺缺。

    木玄驚眼睛瞬間雪亮,狗腿一笑說:「若是出去吃記得帶上我!」

    木玄驚身上一個子都沒有,木致遠讓他換了衣服之後還藏了他身上所有的錢銀,這沒錢寸步難行,他可有日子沒喝過酒了。

    「也帶上我!」魏通一臉熱切的說。這個木致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好吃的都緊著他媳婦,他們這是半點葷腥都不見!

    「大人!求大人給我做主啊!大人!」

    鼓聲一響,魏通馬上神色肅然,吃飯都心思全然無蹤。

    雲婉聽罷眉頭一皺,不知是不是她多心,這擊鼓鳴冤之人的聲音怎與蔡氏如此之像?

    木致遠冷然一笑:「本還想讓她多蹦躂些日子,可這天堂有路她不走,非要來這無門地獄,便是怪不得我了。」

    「這人是老虔婆?上次讓她溜了,這次老子絕對不放過她!」

    顧飛說罷便起身活動了下筋骨,拔腿便要往外面走。

    魏通沒見過蔡氏,可他見木致遠與顧飛如此舉動,便也猜出了七八,趕忙攔住顧飛,說:「這事交給我處理便好,有理還怕講?」

    「有理自然不怕講,可你給的懲處一定是非常綿軟,如何解恨?!」

    顧飛覺得唯有把那老虔婆打的半死才能泄憤。

    「莽夫!」

    魏通話音剛落,就被顧飛給打了個烏眼青,堂堂知縣,鼻青臉腫的升堂問案,簡直前所未有,可魏通心裡之憤慨,也只能自行消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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