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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24:51 作者: 霍妮
最多,讓他們遠遠地看上一眼,證明人活著,沒缺胳膊少腿。
不過,眼下已經到了最後的尾聲,蕭長敬和范志正商量了一下,點頭同意。
「不過,只有一盞茶的時間。」
北狄的使者點點頭,急匆匆地跟著蕭長敬去見白棘。
白棘此時被安排在一輛馬車裡,馬車的四壁都加鐵板,他的手腳仍然是戴著重重的鐐銬,好在人的狀態還不錯。
北狄使者的第一句話就是,「台吉可有受苦?」
白棘很想說自己苦頭吃大了,可是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這陣子又是好吃好喝供著,人都長胖了。說受刑,實在是沒有說服力。
再者,因為自己在「夢裡」可是什麼都招了,若真說受了刑,一來沒證據,二來萬一被父親知曉,他就完了。
因此,白棘搖搖頭,「沒有,大齊人不敢對我怎麼樣。」
看到白棘點頭,北狄使者湊上前去,用極低的聲音問道:「以台吉觀之,大齊人可有對這次換俘事情起疑?」
「沒有,最開始蕭長恭還對我出言恐嚇,這幾日連理都不理我了。想來他已經認命了,就連他那個弟弟,不也是在換俘人數上計較麼?」
北狄使者點點頭,白棘的說辭與他這幾天感受到的相同。大齊人越是在換俘人數上斤斤計較,越是說明他們沒有起疑。
哼,換得越多,敗得越快。他這幾日非得裝出小氣的樣子,也是為了不讓大齊人起疑。
很快,蕭長敬在外面敲了敲車窗,提醒時間到了,而且他們也該出發了。
於是北狄使者出來後,很痛快的與蕭長敬達成了共識,用剩下所有的俘虜,換白棘不出現在盛京百姓面前,換他一路上不受苛待。
蕭長敬滿面笑意,就在城外,與北狄人達成了最後的協議。
你以為送得人越多,勝算就越大,哼,有你們哭的時候。
於是,盛京城的百姓最終只能撲了空,除了威風凜凜的禁軍和蕭長恭之外,並未看到白棘。
婉寧就擠在送行的隊伍中,遠遠地看著蕭長恭。如果這是最後一面的話,她要把他牢牢地記在心裡。
此時的蕭長恭穿上了全套的盔甲,腰間懸著一柄烏黑的配劍,配上臉上的獠牙面具,整個人肅殺而威嚴。
他的旁邊,也是同樣頂盔束甲的小七,手裡擎著的,是代表蕭長恭的大旗。
勁風吹過,一個大大的蕭字在風中舞動。
蕭長恭往送行的隊伍中深深地望了一眼,然後一抬手,「出發。」
昨天夜裡,蕭長恭想了許久,還是未敢去與婉寧告別。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會不舍,會說出不該說出的話。
越是在乎,反而越難告別。
倒是婉寧讓雲香送來了一個平安符。
此時這個符,就在蕭長恭的盔甲襯裡塞著,這是他帶著的唯一一件婉寧送的東西。其餘的全都留在了府內。
隨符而來的,還有一句話。
我等你回來。
雖然這句話早已由安叔轉答過,但云香說的時候,仍讓蕭長恭動容。他幾乎能想到婉寧說這句話時的語氣、表情。
婉寧看得懂蕭長恭臨行時的眼神,也理解他為什麼不來與自己告別。
其實不告別也好,真見了面,婉寧也怕自己會抓住他,懇求他不要去。
只要兩個人心裡彼此都有對方,都把對方看成最放心不下的那個,見與不見,其實差別並不大。
謝運初也在這個隊伍中。自從他被蕭長恭原諒,並去了京郊大營後,這幾個月的時間裡,謝運初快速的掌握了所有與行軍打仗相關的技能。
無論是騎馬、射箭,還是每個士兵都要會的刀法,他都學得很快,很好。
這既與天賦有關,也與他這十年間的籌謀與隱忍有關。
這十年中,他想的都是去當兵洗刷父親所帶的來恥辱。
因此他不僅時時注意鍛鍊自己的身體,而且在無人注意之時,還會把當年父親教給他的一些行軍打仗的知識,反覆在腦子裡複述。
就連父親隨手教他的一些招式,哪怕不成體系,他也是反覆的練過。
因此他才能這樣快的從一名僕役,變成一各合格的士兵。
也因此,蕭長恭這一次行動把他帶上了。
這一次,蕭長恭要一勞永逸。
雖然長途奔襲,的確是兇險萬分。但北狄人的陰謀,卻給了蕭長恭絕好的機會。
北狄人想在換俘時玩貓膩,用士兵代替俘虜,以求裡應外合,吃掉換俘的大將和邊關的駐軍。
為了這個目的,北狄人必會屯重兵於邊境。
但是北狄人四年前剛丟了甘州城,一年前又被蕭長恭追著打了一百餘里,他們的兵力,已經不多了。
囤兵於邊境,勢必會造成國內兵力空虛。北狄人的王庭不像盛京是一座城池,易守難攻。他們的王庭由一個個超大的帳篷組成的。
這樣的王庭,機動性雖然好,防禦力卻很弱,只要能靠近,就能殺個措手不及。
這一次,將會是蕭長恭為父母報仇的絕佳機會。
當然也是大齊的換得邊關寧靜的絕佳機會。
所以,哪怕蕭長恭現在有未婚妻,有幼弟,他也必須咬牙全部放下,深入北狄人的腹地,來一次千里奔襲擊。
縱使不能成功,他也要不留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