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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24:51 作者: 霍妮
    她知道蕭長恭是將軍,將軍就要上戰場,不可能一輩子都平平安安地待在盛京城。

    她只是希望蕭長恭能露出一面,能跟她說說,為什麼做這樣兇險萬分的事,哪怕有些機密不能告訴她,說一些讓她安心的話也好。

    可是從昨天回城,到今天開業,蕭長恭一直都沒有露面。哪怕婉寧第一時間就送去了不少香腸,蕭長恭也是完全沒有回應。

    到了晚上,婉寧再也坐不住了,用送開門禮的名義,帶著雲香去了蕭府。

    沒想到,蕭長恭竟然不見。甚至都沒讓她進門,讓蕭安把人攔在了府門口。

    蕭安看著婉寧,一臉的尷尬,「穆姑娘,我們大少爺不在府,去軍營了,等他回來我一定讓他去見你。可好?」

    這種態度讓婉寧心裡最後一絲奢望也沒了,人都不敢見,就證明她所有的猜測都可能是真的。

    在這之前,她一直有一絲幻想,萬一是自己猜錯了呢?

    等他回來麼……萬一回不來呢?

    難道連最後一面都不肯見?想到上一次臨別時,蕭長恭的眼神,婉寧的心如墜冰窖。

    他是存了死意的。

    婉寧死死地咬住嘴唇,忍住心裡的種種擔憂、焦慮,與憤怒——敢定那樣的計劃,敢讓她代為準備軍糧,難道就不敢見她一面麼?

    可是,此時只能忍,這事要保密,尤其北狄人還在城裡,若被人看出端倪來,難保不會壞事。

    婉寧強行擠了個笑容出來,「多謝安叔,代我轉告將軍,我!等!他!回!來!」

    最後幾個字,婉寧真是一個字一個字吐出去的。

    蕭安也不禁動容,婉寧那哪裡是笑,分明是在哭。

    「姑娘放心,老奴一定代為轉答。」蕭安一躬到地,把所有的情緒都掩蓋在面容之下。

    回到穆府,婉寧在自己屋裡平復了好一會兒,才擺出一副開心的樣子,去為穆鴻嶺接風。

    家宴上,眾人都是喜笑顏開,然而婉寧心裡有事,即使強顏歡笑,也看得出興致不高。

    「四妹妹,你是不是累了?」穆鴻嶺心細,看得出婉寧似乎有心事。

    「沒,還好。」婉寧知道自己失態了,全家都很高興,她實在不應該掃興。

    「說起來,為兄還沒有好好感謝你呢,那披風真的是幫了大忙了,我這次若能取得好成績,至少有你一半功勞。」

    婉寧趕緊擺手,「那是大哥哥十年如一日苦讀的結果,跟我可沒關係。我不過是做些小事罷了,相信就算沒有這披風,哥哥也是一樣能高中的。」

    「來,四妹妹,這一杯大哥敬你。」

    婉寧端起自己面前的果子酒,「那小妹就預祝大哥哥高中會員,再中狀元。」

    「好,就借四妹妹吉言。」

    夜裡三更,婉寧人雖躺在床上,可是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在等,也在祈禱,希望蕭長恭能像在京郊大營時,不定什麼時候,就出奇不意地從窗戶翻進來。為此,她還特意點了油燈。

    只是等到後半夜,梆子都敲到了四更,蕭長恭也沒有出現。

    屋頂上,蕭長恭一直靜靜地伏在那裡,一動不動,既不敢下去見面,又不捨得離去。

    直到屋子裡的油燈滅了,梆子敲了五更,蕭長恭才起身離開。

    院子裡的角落,雲香看著蕭長恭離去的身影,又看了看婉寧的屋子,心裡幽幽地嘆息了一聲。

    第二天一早,婉寧給周氏請過安之後,婉寧就帶著三香和護衛,前往城外的護國寺。

    到了山腳下,婉寧棄車步行,一步一步地走到護國寺的正殿,捐了一百兩的香油錢,然後求了一道平安符。

    再然後,才是給家人以及長敬、六姝的康健符。最後是穆鴻嶺的如意符。

    「大哥哥,這是護國寺的如意符,保你事事如意。」

    穆鴻嶺心裡感動,「好好,多謝四妹妹了,這大冷天的,還特意去為我求符。」

    這話說得婉寧暗暗有些愧疚,還有些臉紅,她可不是為了穆鴻嶺大清早登山求符的,只是內中隱情,她不能說就是了。

    只能讓穆鴻嶺誤會下去了。

    所謂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孟聖人誠不欺我。

    二月二十五,由蕭長恭帶領一千禁衛軍,從盛京城出發,押送北狄大皇子白棘,前往甘州換回當年被北狄擄去的大齊百姓。

    前一夜裡,京郊大營的一處不起眼的暗門處,走出了二百人,一人兩騎,束甲銜環,靜悄悄地前往宜長莊。

    到達宜長莊後,每人背了自己的十斤香腸和五斤炒小米,秘密地前往甘州城。

    不少盛京城的百姓都聚集在城門處,上一次白棘被俘,消息並沒有傳出來,這一次卻是大張旗鼓地宣傳換俘。

    因此,許多百姓都趕來看看,北狄的大皇子長什麼樣。蕭長恭本來是不介意讓白棘露個臉的,但是北狄使團還跟著呢,強烈反對這樣做。

    於是,蕭長敬藉機又敲了一筆,「不露面也行,再加五百俘虜,要我說,你們北狄人就痛快點,五千俘虜全都換回來算了。」

    「你們台吉在我們這裡是好吃好喝,刑都不曾動一下,油皮都沒破一點。」

    「我要見我們台吉。」北狄使團在盛京城時,曾無數次提出這個要求,都被蕭長恭以各種理由回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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