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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24:51 作者: 霍妮
吳採薇何時受過這樣的苦, 鬧了好幾次, 被兩位嬤嬤直接用布單捆了, 扔在床上整整一天。
這一天可把吳採薇折磨的夠嗆。七月正是天氣熱的時候,兩位嬤嬤更是用了一整匹布把她從頭到腳裹得跟粽子似的。
為了防止吳採薇中暑, 每隔一段時間就給她餵些水。這水喝多了, 自然就要如廁, 可是兩位嬤嬤餵完水就走了, 完全沒有給她解開的意思,任憑吳採薇如何喊叫,也是無濟於事。
吳採薇忍了大半天,最後還是沒忍住。
長公主則是一早就被叫進宮裡,在佛堂里念經。直到晚間回府時, 才把咒罵不已的吳採薇放出來。
吳採薇得脫牢籠,便立即要人把兩個嬤嬤拿下,可是嬤嬤也不是吃素的,早在長公主回府時,她們就出府回宮復命去了。
結果就是太后連長公主也一塊禁足了。母女倆各自禁足在自己的房中,無故不出府一步。
三天後,中樞明發詔旨,褫奪和靜縣主封號,降為鄉主。
聖旨傳到長公主府,吳採薇大受打擊,當天便病倒了。
婉寧得知這個消息時,正坐在獲嘉公主的昭陽宮裡。
本來蕭長恭不過剛醒三天,婉寧實在沒有心思進宮。
但趙嘉言聽聞婉寧一去,鎮西侯就醒了過來,大為驚奇,打著關心鎮西侯病情的名義,把婉寧叫進宮裡。
用的藉口也很好,皇帝已經下令,十日之內,任何人不許到鎮西侯府上探望,待到鎮西侯痊癒之日,再行拜訪。
「我那個表姐啊,真是一言難盡,從小她就對我明里恭敬,暗裡嫉妒,總覺得我搶了她的寵愛。可是她也不想想,真正的寵愛又豈能是被搶走的?」
婉寧不好接話,只是喝茶吃東西。心裡倒是有些驚訝於獲嘉公主的通透,受寵如此,卻能事事分明,實在難得。
日後不管哪家,能娶到這樣一位公主,都在是天大的福氣。
而且本朝的開朝皇帝曾經下旨,禁止和親。因此這位公主只要選對駙馬,註定是一生順遂無憂。
趙嘉言也不過就是找找話題,沒指望婉寧真接她的話,隨後話鋒一轉,「先前馬場的事,我可是聽人說了,鎮西侯臉上的傷,真的很可怖?」
婉寧沉思了一下,心裡琢磨著該怎麼回答。以吳採薇的角度來說,當然是很可怖,稱惡鬼也不為過。
可是在婉寧看來,不過是與常人有些不同,僅此而已。
「所謂千人千面,不只是一千人有一千張面孔,同樣也指一千個人,就有一千個不同的看人眼光。或許對於吳鄉主來說,稱得上可怖吧。」
吳採薇被褫奪封號,降為鄉主,從此以往,只能稱一聲「吳鄉主」了。
「那你呢,你覺得嚇不嚇人?」趙嘉言問的時候眼睛亮亮的,直直地看著婉寧。
婉寧被這目光看得臉上發熱,本不想回答,但架不住趙嘉言目光灼灼,最後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趙嘉言得了想要的答案,樂得一拍手,「我就知道。」
「我曾聽人說,人在昏迷的時候,心裡想的都是自己最最掛念的人,想來鎮西侯心裡想的就是穆家姐姐吧。果然姐姐一去,他就醒過來了。這真是比話本還要精彩,日後成親之時也是一樁美談啊。」
婉寧聽完不由失笑,生死對於這樣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來說,實在是太遙遠的事。哪怕是有人半隻腳跨進閻王殿裡,對於她來說,也不過就是和話本里講的一樣。
當然,這也怪不得她,人與人的悲喜本就不相通。如果沒有重生一世的經歷,沒有親眼見到過蕭長恭幾乎生氣全無地躺在床上,婉寧與趙嘉言的想法也不會差太多。
別人的生死,終究是別人的。
趙嘉言又拉著婉寧說了一會兒話,問了一些雜七雜八的,婉寧挑著能回答的回答了一些,一直快到晚膳時分,才得已告辭出宮。
倒不是趙嘉言不想留婉寧吃飯,而是婉寧藉口腳痛,需要回去揉藥酒,這才作罷。
一進清兮院的門,婉寧就對著迎上來的墨香問道:「雲香可回來了?」
「回來了,不過前院小廝傳過話來,說是方堯出府了,雲香姐姐便跟了出去。」
婉寧這才想起,府里還住著個方堯呢,這些天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蕭長恭身上,幾乎把方堯忘了個乾淨。
不過方堯再重要,此時比不上雲香帶回來的信重要。
自從蕭長恭醒過來後,薛青河破例允許蕭長恭使用筆墨,雖然每天最多只能是半個時辰,而且還要分上下午來用,但到底是可以寫信了。
因此蕭長恭每天都會寫點什麼給婉寧,算是回報最初婉寧每天一封信的情意。
蕭長恭的信一脈承襲了婉寧的風格,全都是流水帳。
因為還是不能出屋,蕭長恭的信幾乎成了起居記錄,從幾點起床開始,幾點吃飯,到吃了什麼,喝了什麼,再什麼時候會收到婉寧的信,什麼時候下床走動等等,事無巨細,一應俱全。
比流水帳還流水帳。
而婉寧也和前幾天的蕭長恭一樣,哪怕是流水帳也看得開心不已。
只要是蕭長恭寫出來的,哪裡會有不好看的道理。
待吃過晚飯,婉寧就開始回信。雖然也是流水帳,但內容比蕭長恭豐富多了,至少她是能出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