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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23:45 作者: 即十
謝容時快速踱步到無妄身邊,滿懷期許的望著他。
「令夫人,我在她幼時見過她,有些特殊之處。」
無妄沉吟道:「她的命就是在二十二歲時,因為奸人所害,離開這裡。所以你這次再怎麼防止,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此話一出,謝容時登時兩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
無妄連忙出手扶住了他。
「倘若還有下一世,你不可再改變如何事情,以免影響到她離開這裡。」無妄嘆然:「她不能按時離開,那原本該接納她的地方就會因為沒有接到人而封鎖通道。這對那裡也會產生影響。」
謝容時聞言,身軀一震:「您意思是,上一世她換了個世界,繼續活了下去。而這次因為我,她——」
「切莫自責。」無妄制止住謝容時陷入盲區:「她沒能離開,說不定此時正在哪裡看著您,您若因此傷神,尊夫人定會心痛不已。」
無妄的這個猜測讓謝容時頓時有了支撐,他環顧四周,脊背都挺直了起來。
「大師,還有何指點?」
「任何小事都可能會產生連鎖反應,因此您行事千萬小心,不要讓事情變成不可挽回的地步。」
謝容時認真點頭應答。
見他這副模樣,有慈悲之心的無妄沒忍住,給他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準備好繼承人,教導他如何治理天下。您對夫人的用心,天意也會看到。」
說罷,無妄轉身離開,佝僂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一片晨光之中。
就這樣,謝容時開始了他寂寞又痛苦的下半生。
無妄沒有料錯,這次他所承受的痛苦,比上一世還要劇烈百倍。即便如此,他依然要小心翼翼地處理朝政,兢兢業業,不敢走錯一步。
就這樣,謝容時熬到了四十歲,等到了他意料之中地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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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容時說完第二世的事情後,闞枳早已泣不成聲。
這次,她對他的話再無任何懷疑。因為在他講述那些事情的時候,她感受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痛苦。
也許,她前一世真的因為沒在原主死亡時死亡,而導致沒有來到現代,最後陪著謝容時走完了他餘下的,痛苦又短暫的一生。
「之之,別哭。」
謝容時望著她,眼睛也跟著紅了起來。
看著面前這個消瘦蒼白的男人,闞枳從自己的位置上起來,緩緩靠在了他的腿邊。
「你傻不傻,為什麼一定要執著再來一世。」
對於那來自天意的懲罰,謝容時從未給她詳細描述過感受,但闞枳能想像,那究竟有多磨滅一個人的意志。
「我想再多看你一眼……」謝容時眷戀的摩挲著闞枳的臉,輕聲道:「我也怕,因為我,你錯失本該有的機緣。」
因此,第三世的謝容時,哪怕知道自己與闞枳最終只有一個結局,卻依然毅然決然的推動著那個結局的發生。
他暗中建立的情報機關查到了淑妃的計劃,他只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忽略掉那個消息。
他依舊選擇救了謝容嘉,但卻只能讓她從此隱姓埋名的生活下去。好在謝容嘉來信說她喜歡現在的生活,不想回到宮中,才讓他的心好受了一些。
即便千小心萬提防,一些變故依然發生。譬如,闞景雲沒有按時來找他,請求派他去往邊關。
於是謝容時只能親自下旨,讓他從軍。
闞枳質問他時,他說不出到底為什麼,只能給出一句:「其他家的子孫都能入軍,憑什麼你闞家不能。」
他說出這話時,闞枳失望的眼神,至今銘刻在他的心底。
他的心痛的像是被人摔碎踩爛,可也只能望著她拂袖離開。
闞枳永遠不知道,在他選擇出軍西北,臨行前的那個夜晚,他整夜沒睡,貪婪的看了她一整晚。
因為他知道,那可能是他最後一次看她。
即便看了三世,他仍看不夠她的眉眼。他已經可以不用任何思考的畫出她的一顰一笑,他的書房裡,有個上鎖的箱子,裡面全是他畫下的闞枳。
在謝容時小心翼翼的經營下,闞枳像第一世一樣,在她二十二歲的冬天死去。
而在打了勝仗、班師回京的路上,謝容時也像第一世一樣,被人偷襲負傷。
但這次與第一次不同,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這個發現讓謝容時一陣狂喜。
他知道,一旦擺脫了在四十歲死去的命運,他和闞枳的人生,也許真的能發生改變。
謝容時忍受著身體上的疼痛迅速回到京城,這點疼痛和前兩世所承受的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他井然有序的處理了一切,並將謝鶴寅接到身邊。
他儘可能地替他的繼位者掃清一切障礙,然後心焦地等待著不知什麼時候才能來的那一天。
要是哪天早晨起來,他沒感覺到身體上的疼痛,他就會進行一場劇烈運動,然後在寒冬臘月里用冰水洗澡……
他竭盡所能地消耗著自己的身體,生怕它康復過來。
終於。
那一天,他說話開始費勁,呼吸變得困難。
謝容時將早已擬好的傳位聖旨交給謝鶴寅,並把闞戴澤任命為帝師。
前兩世,闞戴澤與闞景雲始終忠心耿耿的輔佐著他,這次,他依然相信他們會幫他帶好謝鶴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