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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知道他們要回去，給沈冬至收拾了不少過年小吃，她也不客氣，全都收了。

    等霍野的直升飛機過來又飛回去，四點多安全降落在霍氏大廈的頂層。

    他們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直至坐上電梯，霍野才說：「我先回辦公室拿點東西，今晚跟我回家吃年夜飯。」

    「不用了。」沈冬至抬頭看他，說：「這種闔家團圓的日子，我不好上門打攪。」

    「沈冬至，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陰陽怪氣的?你生氣歸生氣，大過年的，你要自己一個人在家吃泡麵嗎?」霍野眉頭緊蹙，說話的語氣也很硬。

    要是換做以前，她下一刻就要撒嬌了，可她今天很平靜，不悲不喜地說：「我回我爸那。」似是怕他不相信，她又補充了一句：「我已經跟他說了。」

    「……」話說到這份上，霍野還能說什麼?甚至為自己剛才的話感到一絲尷尬，他說：「那……我讓人把你送回去。」

    「不用了，我叫了網約車。」說話間，電梯「叮」地一聲，門打開了，她催促道：「你不是要拿東西嗎?趕緊的，師傅差不多到了，我得趕緊下去。」

    「……」

    霍野剛出電梯，下一刻沈冬至就迫不及待地把門關上，他本想轉身給她交代幾句，可電梯門只剩下一條縫了。

    沈冬至離開霍氏大廈之後，空蕩的街道掛滿了大紅燈籠，偶爾有一輛車呼嘯而過，但沒有一輛在她面前停下來。

    她抬腳朝幾百米開外的地鐵站走去。

    自從高中以來，她放假都不回她爸那個家了，就住在她爺爺奶奶剩的那間舊房子裡。雖然房子不大，也有些年頭了，但金窩銀窩不及自己的狗窩，在自己家，吃泡麵都開心。

    至於今晚，她也是吃泡麵，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自己吃年夜飯，沒啥好矯情的。更何況今年多了很多應景的過年小吃，再配上春晚，不也是過年嗎?

    林音不太放心沈冬至，晚飯開飯前，給她發了挑微信，問她今晚怎麼樣了。

    沈冬至知道她擔心自己，眼前的泡麵是不能拍的，她翻了下舊照片，把以前拍過的一桌豐盛的飯菜發了過去。

    看到這桌飯菜，她總算放心，恰好這時周燃喊她吃飯，她便收了手機朝餐廳走去。

    林音有好多年沒過過這樣熱鬧的除夕了，上有爺爺奶奶，下有閨女，身側還坐著個老公，妥妥有種人生大贏家的感覺。

    她太開心了，以至於周燃問她喝不喝紅酒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本來她不太喜歡喝酒，而且酒量也不咋地，但今晚的紅酒特別好喝，她喝了一杯又一杯，等到這頓年夜飯結束，她已經醉醺醺了。

    「周燃，你快點帶音音上去睡覺吧。」老太太看她滿臉通紅，忍不住擔心道。

    「睡覺?」林音眼神迷離地說：「現在不是還很早嗎?春晚開始了嗎?我要陪爺爺奶奶看春晚，還要包餃子……」

    她越說就覺得頭越暈，然後覺得自己被人抱住了。

    周燃把她抱回房間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看上去很乖巧。他去浴室拿了一條濕毛巾，給她擦了臉跟手，就又下樓去照顧閨女。

    老婆醉成這幅樣子，他今晚不做點什麼，都感覺對不起自己了，但在此之前，得先把閨女打點好。

    「抒抒，爸爸先帶你上去洗澡，洗完澡之後，你想睡覺或者再下來看春晚都可以，爸爸得先把你照料完，然後去照顧媽媽。」周燃一下樓就對林抒說。

    不等林抒開口，老太太就說：「你去看著音音就行了，抒抒我負責，你不用管了。」

    「是的，爸爸。」林抒也說：「我自己會洗澡，太奶奶也會幫我，你放心去照顧媽媽吧，我不會打擾你，太奶奶說了，你把媽媽照顧好，很快就會給我生弟弟妹妹了。」

    「……」周燃沒想到自己的「詭計」被老太太一眼看穿，他難得有一絲不自在，叮囑了林抒幾句，又重新上樓了。

    林音暫時睡得跟只豬一樣，他先讓她睡，自己去了浴室洗澡。

    誰知道等他出來的時候，林音已經坐在桌子上了，正耷拉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燃看她就坐在桌沿上，生怕她身子隨便一傾就掉下來，他三步並作兩步地沖了過去，牢牢把她抱在懷裡，「你怎麼坐在這裡來了，很危險，不知道嗎?」

    由於著急，他的語氣聽起來像訓人，林音一聽，嘴巴立刻扁了，「你為什麼罵我?」

    「……我……我沒有。」周燃百口莫辯，「我只是擔心你。」

    「有，你就有，你們個個看著我沒人撐腰，就使勁地欺負我，嗚嗚嗚……」林音說著，突然就哭了起來。

    周燃面對此情此情，都傻眼了，簡直比幾十上百億的項目還要棘手，他低聲地哄著，「音音，我的寶貝，我的乖乖，以前沒人給你撐腰，以後我給你撐腰，沒人敢欺負你的。」

    林音聽著，用了吸了吸鼻子，抬頭看他，「真的?你以後給我撐腰?」

    「真的。」周燃用力點了點頭，「我現在就可以給你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