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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21:31 作者: 雪下金刀
他要根據云棠的回答來判斷出,魂記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雲棠看燕霽一言不合就放氣流刃,簡直牙酸。燕霽啊,燕霽……這面對的還是她,她不信他心裡一點對她殘餘的感情都沒有,所以,有感情面對她尚且如此,這要是換個人,此刻對方估計已經成灰。
雲棠不敢再撒謊,她回想當時為什麼答應燕霽在她身上做記號,實話實說道:「願意生成這個記號,是為了來找你……但我怕你殺我,有了這個印記,你不會殺我。」
燕霽手中的氣流刃輕輕一顫。
果然,她是用魂記來表明對他的忠誠和愛意。
哪怕涼薄如燕霽,面對雲棠當著他面所展現的熾熱、真摯的愛意,也不由心跳加速,發顫,這快速的心跳讓他的理智似乎有了瞬間動搖,因為他問了一個問題,纏綿著花和水的氣息:「為什麼想來找我?」
他居然忘了以疏離高傲的本座自稱。
雲棠也一怔,為什麼想來找燕霽?明明她最不想死,也清醒地認識到沒有記憶的燕霽有多兇殘,卻還是要來這兒。
她微咳一聲,不想談這個話題,聲音放得稍軟:「這個……燕仙君,現在不是談這個事情的時候吧,我們還是聊魂記。」
雲棠雙眼潤澤,緊張地捏起了劍。
她當著燕霽的面捏劍,燕霽居然沒有說其他的話,並且,任由雲棠語焉不詳地略過了此問題。
他重新發問:「印下魂記時,你在想什麼?」
雲棠當時能想什麼,她又不知道那是魂記,燕霽什麼都沒告訴她啊。
雲棠硬著頭皮:「想,想你?」
越來越過分了。
燕霽眸子一涼,如果說最開始只是魂記私下的偷窺,現在已經能光明正大地用言語來調戲他。但是,燕霽一旦接受雲棠是這樣的覬覦他,心中居然沒有多牴觸。
他只道:「別說這種話,本座說過,你敢想本座就過來。」
他分明是在提醒雲棠他有多兇殘,雲棠哪敢過去,燕霽繼續道:「本座再問你一遍,當時你在想什麼,如果再敢糊弄……」
雲棠是真沒想什麼,她只能按照當時的心跡,慢慢剖析自己:「當時我什麼都沒想……就是覺得應該這樣做,當我反應過來時,魂記已經在我手上了。」
……她說的是真話。
燕霽認可了這個說法,愛意噴涌之時,誰會去想那麼多,估計這個人自己都不知道,她潛意識裡對他存在的占有欲和色心,才能讓她生成魂記。
燕霽道:「你知錯了嗎?」
這讓雲棠怎麼回答?雲棠覺得她沒錯,但是說沒錯,會得罪燕霽,說有錯,燕霽會說她撒謊。
雲棠只能捂臉,硬著頭皮道:「我覺得我沒錯,只是有些羞恥。」
她好好一個人,被這個魂記弄得就像一個偷窺狂,還不能反駁。反駁了就是死,誰敢?
她還是堅持自己沒錯……
燕霽本該惱怒,但是此刻反而心情愉悅,淡淡說了一句:「冥頑不靈。」
他道:「明日起,你就負責為本座奉茶。」
第112章 燕霽七
房門被吱呀一聲關上,夜空中燕霽白色的衣衫如一道驚鴻銀龍,轉瞬就沒了蹤影。
徒留雲棠在房內撓了撓自己的下巴,心想,他不對勁啊。
不是剛才還讓她不要覬覦他,現在又讓她去給他奉茶?所以,到底是想被覬覦還是不想被覬覦?
雲棠不再多想此事,燕霽一離開,她趕緊把榻上的被子抖落開,預備今夜睡在這裡。雲棠觀此房不過是個書房,居然書房內還有床榻,可想而知,燕霽平日的生活過得有多麼奢靡。
她先把自己的寶貝劍放到床上,再摸了摸自己後腰的傷勢……那裡的傷早已經好全,估計是燕霽看到殺錯人,順手給她治療了傷口。
這房裡只有燕霽剛才躺過的一張床,那麼雲棠剛才睡的地方是?
雲棠的眼神飄到自己剛才躺的地方,沉默一瞬,她剛才躺的地方只是一塊非常普普通通的地板,地板油光瓦亮,光可鑑人,也改變不了它是個地板的事實。所以,現在經過一番她覬覦燕霽的操作後,她還能睡床了?
雲棠心道滅世魔頭的思路就是和她不一樣,真正的魔君喜怒不形於色,性子上來了連自己也坑,而像她這樣虛假的魔君行事就差在太有章法。
古有君王言:為什麼寡人殺了這麼多臣子,他們(臣工)們為什麼還是不怕寡人?
這時候有謀士便說:因為陛下所殺的臣子都是該殺之臣,陛下如若想天威深重,不如不論好壞,殺幾個毫無罪名的臣子,這樣就可以樹立威嚴了。
那個君王聽完之後,十分感動,然後就把這個沒有任何錯處的謀士給殺了,用以樹立自己的威信。
雲棠:……
雲棠把被子抖開,被子中滿是異香,淡淡的蓮香如山中荷露般天然,又留香持久。雲棠忍不住心中一動,燕霽這樣一個人,身上居然有這麼旖旎的香味,他是因為常年薰香?還是別的什麼?
雲棠好奇地把被子給放到鼻下輕嗅,想要聞出此香由來。
「啪嘰」一聲,屋外忽而有風,風吹樹動,並將窗門拍得作響,雲棠忽然感到一股幾乎能令自己如芒在背的視線,她回過頭去——燕霽不知何時去而復返,正寒著臉在窗外站著,天上一道驚雷閃過,他臉色更蒼白,唇色更艷,幾乎有馥郁之澤,正目光灼灼地盯著雲棠嗅被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