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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21:31 作者: 雪下金刀
    燕霽雖為劍修,卻善謀。

    以他的唯我獨尊之性格,哪怕見到時空雲棠頂著和雲棠一樣的臉和有著玄容真君一樣臉的時空師尊曖昧,他也按捺不發,一直安靜看著這一切。

    直到雲棠發出了驚嘆聲。

    只是驚嘆,還帶著一絲震驚和激動,燕霽的臉色一下黑下來。

    燕霽道:「你驚嘆什麼?」

    他微微側眸,眸子流光俊逸,裡邊掩藏著無數危險,仔細聽,還能聽出幾絲不高興。

    雲棠卻沒怎麼注意到燕霽眼裡包裹的危險,她道:「驚嘆有緣無分。」

    她當然不可能被時空師尊的溫情包容迷惑,雲棠看得清清楚楚,橫亘在他們之間的問題並未解決。

    雲棠對燕霽道:「你不覺得嗎?其實他們本來能在一起,只是性格……」

    燕霽的眸子越來越暗,本來能在一起,只是性格問題?意思,她覺得這個時空的她和玄容真君在一起很正常?只是蘭因絮果,不能善終?

    他身上的結界登時綻開,在外面再附加一層,隔絕了一旁失魂落魄的玄容真君的視線。

    燕霽這樣的人,心裡不舒服,如何能指望他強忍?

    雲棠發覺燕霽的結界時,燕霽已經欺身而近。

    雲棠的手被燕霽捉住,她有些震驚,沒想到燕霽來這一出:「燕霽,你怎麼了?」

    這個狀態讓她想到上次燕霽就是這樣對她,然後瘋狂吐血……還要再來一次?

    燕霽眸色晦暗,翻湧浪潮:「你什麼時候瞎的?」

    雲棠:?

    就聽燕霽道:「有本座在側,你還會喜歡玄容?除了眼瞎之外,本座不做他想。」

    第102章 前塵往事四

    燕霽的結界把玄容真君的視線牢牢阻隔開來,他臉上定點笑意都不帶,如積玉般的手雖然長期練劍,但是一點薄繭也沒有,修長而富有力量感。

    他正抓著雲棠的手,雙眸危險微眯,再問一遍:「告訴我原因。」

    他陡然身子前傾,靠得離雲棠有些近,雲棠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蓮花香。這個位置在心理狀態來說,屬於他在給雲棠施壓,像是不問出原有來誓不罷休。

    燕霽放大的臉出現在雲棠面前,她一下子有些緊張。

    她道:「我沒有喜歡師尊。」 雲棠頗有些莫名其妙,時空雲棠的鍋,為什麼給她背著:「一直以來,我只拿師尊當師尊,喜歡他的是這個時空的雲棠,又不是我。」

    她和這個時空的雲棠當然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雲棠看得很明白,一個人之所以成為自己,是因為她的經歷造就性格脾氣,因為性格不同再在面對事物選擇時會選擇截然不同的選項。

    比如時空雲棠,她可能會成為魔域魔君嗎?可能像雲棠的劍意一樣一張開必定有人死去,血海地獄和萬魔之窟甚至需要千百人鮮血的祭奠嗎?她不可能會創造出那樣的劍意。

    燕霽聽到如此快速肯定的回答,他直視雲棠的臉色,從上面沒看到一絲心虛之色,說明她說的的確是真話。

    可在坦蕩的面容之下,雲棠還有些緊張。

    她在緊張什麼呢?燕霽微微勾唇,他當然不可能只問一句就完事兒——敵軍心慌意亂,可攻。

    雲棠咂摸過味兒來,燕霽再厲害,但是也不該構成她喜歡師尊就是瞎了眼的理由。燕霽說話從不無的放矢,他的話必定有邏輯,那麼,那句話證明的是——

    雲棠心裡蹦出一個猜測,憋到喉嚨口,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那緊張的面色落到燕霽眼中,燕霽一點也沒有心意被發現的慌亂:「你怎麼不看我,不是分明已經發現了?」

    他那聲音氣定神閒,整個人非常從容,身上的危險凜冽氣質一旦到了極端,反自生出旖旎之感。

    劍修之所以吸引魅修,或許就是因為極端的禁慾端正,會催生出不一樣的綺麗。而燕霽更是頂級劍修,發起瘋來能滅世,他的縝密戾氣之下帶著瘋狂和幾分憂鬱,此瘋狂憂鬱讓他像是一朵等人採摘的帶刺玫瑰。

    雲棠猝不及防被燕霽點名,心中咯噔一下。

    他居然那麼直白?

    雲棠硬著頭皮:「我什麼都沒有發現,燕霽,你是知道我的,我沒你那麼聰明……」

    「沒發現?」燕霽冷笑一聲,對雲棠的逃避非常不滿,他促狹地眯眼,伸手頒正雲棠的身體,一字一句道:「那我告訴你,我心悅於你,你如何想?」

    雲棠被燕霽狂放的作風激得有些沉默。

    現在表白的也太狂了,照理來說,忐忑的不該是表白的燕霽?他為什麼這麼自信狂放?

    「沒聽到?」燕霽不滿雲棠的沉默,以言語激她,「我不記得和我一起這一路,你有得過什麼耳疾暗傷。」

    的確,誰要是能越過燕霽重創雲棠,那這人,估計得是天道化形才能做到。

    雲棠卻頓了一下,道:「昨日。」

    昨日得了耳疾?燕霽雖非醫修,但也通岐黃之術,他只消一看,就知道雲棠上上下下好的很,她的十獄劍還胖了五百鈞,所以,她得了什麼耳疾?

    不過是裝聾作啞顛三倒四,真當他可隨便糊弄。

    燕霽冷冷道:「既有耳疾,不如把耳朵割下,我替你換一對新的。」

    雲棠:……天

    這說的是人話?耳朵又不是可隨意拆換的部件,還能割下來再換?不得不說,這是雲棠所聽過最為血腥殘忍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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