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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21:31 作者: 雪下金刀
現在,她卻給雲家帶來滅頂災難。
雲河現在心痛無比,卻也不能再沉默下去,他道:「那日……原本我的確要帶她和莞晨走,但是莞晨說放心不下雲棠……想等著戰爭結束,看我們的關係能否有迴轉餘地,我心也同樣如此,卻不想蘇非煙會違命亂行動。」
誰能想到蘇非煙好好的居然會亂行動,沒有任何人安排她做事。
雲蘇氏直抹眼淚,她那日之後,看見雲棠的決絕,真的怕了。
她從沒想過不要那個女兒,才想留下來,妙繆真君冷笑:「放心不下十獄君?雲河真人何必如此扯謊,當初她修為為築基金丹時,你們非打即罵,絲毫不擔心趕走她,現在她修為如此,你們反倒說自己擔心,不過是為了給自己脫罪罷了!何苦來哉?」
沒有人會相信他們。
雲蘇氏抹著淚,她再度覺得,自己這個母親當得太過失敗,就連真的關心女兒,也會被人看作說謊。
燕霽看向雲棠。
雲棠嚴肅地看向他,滿臉都像在猜測誰是魔域之主,至於雲河和雲蘇氏的話,她沒有一點動容。
如果說有,那也一定是她好好待著也要被人帶出場的羞恥感吧,就像被拉出去鞭屍。
那沉方真君驀地道:「這雲河真人也是你們太虛劍府的人,你們若不處置,便由我們代勞。」
「而這人……」他指向蘇非煙,「此人若不千刀萬剮,難平我們心頭之恨。」
哪怕是太虛劍府,也有毒辣的蝕骨銷魂釘。現在蘇非煙害了所有人,只是簡單的死,如何能撫平怨恨?
鶴陽子沉吟,蘇非煙自然要死,但是太過毒辣的刑罰,不像正道所為。太過簡略的刑罰,又難以服眾,反而會讓人以為太虛劍府行包庇之事。
如今蘇非煙的命,不只是她的命,而是對所有人的一個交代。
鶴陽子絞盡腦汁,這時候,忘炎魔君忽然道:「宗主要是想不到,本君倒有一計。」
第97章 魔域之主三
忘炎魔君忽然開口,雲棠心中一凜。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蘇非煙受到的刑罰會有多麼慘烈,而是按照燕霽的推斷,魔域之主如果有想要護住的人,那麼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魔域之主要護的人最有可能是蘇非煙。
忘炎魔君忽然插話,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忘炎魔君迷戀死亡氣息,精通刑罰,加上魔域之人無拘無束慣了,他有可能是單純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第二種,則是忘炎魔君想要渾水摸魚……
平心而論,雲棠不希望忘炎魔君和魔域之主扯上關係,普天之下有能力復活別人的,只有鬼道巔峰的他。
雲棠暗中警惕,下意識朝燕霽靠得更近些:燕霽身上帶著清冷迷離的蓮花香,和他酷愛殺人的鐵血手段不同,正好能讓人安心。
燕霽無聲看了雲棠一眼,一顆心從極端理智到慢慢發緊,像被什麼迷情香氛一泡,催得心發軟。簡而言之,便是她總在做正事時做這些侵蝕人理智的事。
燕霽的目光凝在雲棠身上一瞬,又很快管制好自己搖盪的心,他把目光重新放在帳內:
鶴陽子見忘炎魔君肯獻計,不得不說心內鬆了一口氣:蘇非煙定然是要太虛劍府來處理的,蘇非煙犯下大錯,將她輕飄飄地推出去讓別的宗門處置,簡單倒是簡單,但是太虛劍府的外交主動權可就完全喪失。
以後若再有太虛劍府弟子犯下事,別人都因為此事開了先例,要太虛劍府交出弟子,那太虛劍府就完全立於被動之地,所以嘛,賠償要給,但必須是和太虛劍府商量著賠。蘇非煙也必死,但不管刑罰多麼嚴峻,這刑罰也必須是由太虛劍府拍板決定,對於雲河看管不力的懲罰也同樣。
現在忘炎魔君獻計,不管毒辣與否,太虛劍府也好就坡下驢——非是鶴陽子不認這蘇非煙犯下的惡事,他同樣覺得蘇非煙萬死難辭,只是事關宗門,哪裡有那麼簡單?
忘炎魔君看向驚恐趴在地上的蘇非煙,他耳朵邊上都是這一次青山關戰場戰死冤魂的哭嚎,鬼哭聲震天,真是讓他心慟。
比起人族修士的苦痛,忘炎魔君唯一能感同身受的可是鬼道中人的苦楚。
蘇非煙從他眼中看到深深的惡意,忍不住向後退縮兩步,忘炎魔君道:「這一次死去的修士有些多,那些好孩子們,現在如不甘的清風擁擠在帳篷外。」他閉眼,像是側耳聆聽,感受了一下外面的動靜,方道:「他們死的很不甘,而且,體內的靈力被廢靈土燒灼怠盡,五臟六腑因為連著經脈,也被侵蝕乾淨,他們說,他們很餓。」
蘇非煙聽得周身發麻,渾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忘炎魔君那股忘我的樣子,就像是帳篷外真的擠滿了惡鬼,呼嘯的風聲都成了惡鬼的哀嚎。
如今的世道鬼道不豐,原本,鬼道同修真界正道涇渭分明,但現在外面要是真同忘炎魔君說的那般有怨鬼在哭嚎,那麼……那些怨鬼不是別人,是他們的手足兄弟、師兄師姐,是他們並肩作戰的戰友,是他們沒有成功保護的人。
忘炎魔君環伺周圍所有人的臉色,輕輕道:「她已犯下如此滔天惡罪,殺了她,倒嫌髒手,不如以她的軀體靈魂,飼給外面的孩子們……」
鳳凰游聽忘炎那話就跟邪教一樣,他不免助力忘炎,再灌眾人一劑強心湯藥:「這麼多人橫死在這裡,要是不讓他們發泄心中怨氣,此處青山關戰場,也許日後不比我們鬼哭黃沙嶺來得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