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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21:31 作者: 雪下金刀
    燕霽的目光落在雲棠的劍上,她拿著劍,哪怕身姿纖纖,也是一個無比堅定的劍修。

    天生劍體。

    若是靈脈沒被毀,哪怕她不靠十獄劍意,也能靠著充沛的靈力,自然而然修到化神。

    燕霽有片刻出神,他那雙永遠像是映照著雪皚皚劍光的眼忽然瀲灩起來:「我想,我知道為什麼我在你的夢中毀了全世界……我也不開心了。」

    或許是因為他意識到他毀了一個這樣的劍修?

    燕霽的話題跳得快,雲棠下意識答:「你毀滅修真界之前也不開心。」

    對燕霽來說,修真界是否毀滅居然都一樣。這位燕仙君究竟遭遇了什麼?

    燕霽低笑一聲:「我不開心不是什麼大事,因為……別人只會更不開心。」他很快把話題轉開,「想知道魔域之主為什麼會回來?」

    雲棠點點頭。

    「適才鶴陽子去追蹤孤蒼渺,魔域之主為護孤蒼渺而現身,以鶴陽子的修為,他寧願打得更辛苦些,也躲在暗處不現身,說明他還需要用到他的身份。」燕霽道,「可是我已經出現,你有我保護,他不可能還妄想打你的主意,也或許除了孤蒼渺之外,他還有其餘要護住的人。」

    「……劍修。」燕霽微微仰頭,和鶴陽子交手的是頂級劍修,如今青山關戰場的頂級劍修只有這幾人,嫌疑範圍看起來縮小,可是那人真會自己給自己縮小範圍?也許是故意禍水東引。

    修為無法說明什麼,燕霽立即道:「我們去人最多的地方。」

    對方要護住一個人,這個人若是不重要,他直接擄走便是,但他沒有,只能說明:第一,這人在戰場上時旁邊有其餘化神期以上人物,讓他無法眾目睽睽下擄走他,第二:他沒趁亂擄走這個人,說明這個人的身份至少在青山關戰場不是透明人,第三,這人現在的處境或許並不明朗,才會讓那人甘願冒險留下護住他。

    燕霽想到此點,立即拉上雲棠的手過去。

    他的手一揮,帳篷內再度出現兩個人,一個是「雲棠」,仍躺在床上,一個是他自己,守候在一旁。

    他在故意做出他們還在帳內的假象迷惑別人。

    雲棠發現自己的身影慢慢變透明,想也知道這是燕霽的藏匿之術,她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幫不上燕霽別的忙,便盡力搜腸刮肚地從自己知道的範圍內找一些線索。

    她道:「如果和宗主交手的是頂級劍修,那麼,除開真正的頂級劍修——我師尊,青夜魔君之外,在我所知範圍內能假冒頂級劍修的有鳳凰游和藍衣稚子。」

    鳳凰游屬魅修,但他的魅惑已經臻至化境,只要他針對鶴陽子放出他的魅惑心術,鶴陽子心中覺得他交手的劍修,那麼呈現出來的就是頂級劍修的劍氣。

    藍衣稚子魔君則是——他的傀演術登峰造極,雖然之前來找雲棠被揍過,但如果他只是演戲?他真的得到了頂級劍修作為他的傀儡,他也完全可以操縱傀儡發出劍氣。

    這是雲棠所知範圍之內,正道當然也有可能有這樣的高手存在。

    燕霽頷首,拉著雲棠潛入燈火通明之處。

    這兒的確非常熱鬧,帳篷之內,幾乎剩下的所有修真界高層都在這裡,還有些形容悲痛的弟子,大概是他們的師尊為了救他們而死,現在他們代表他們的門派出席,每個人的臉上都有怒容和悲戚。

    比起前幾日修真界會晤,這一次幾乎換上了一半的生面孔。

    雲棠下意識看向帳篷內,看誰在,誰沒在,無量山佛門的空滅大師還在,奇術宗的那位長老已經不在,座位上換了個雙眼通紅的弟子,雲棠看向靈一門的方向,舅舅和舅母都在,只是形容狼狽。

    令雲棠驚訝的是,玄容真君不在,但是玄容真君的座上並無悲痛的弟子,說明玄容真君並未出事。魔域這邊,鳳凰游、裂空和忘炎也都在,他們在倒不稀奇,魔域入口被封印,他們沒法回去,估計要找燕霽要個說法,青夜魔君倒是不在。

    這二人哪兒去了?

    雲棠想問,但燕霽像是絲毫不在意這二人的動向,雲棠便果斷閉嘴,跟著他一起看待會兒會發生什麼——燕霽智多近妖,從先法時代活到現在的殺神,她還是跟著他的腦子走。

    帳內的氣氛隱隱有些不平和,暗潮洶湧,憤懣的氣息居然朝著太虛劍府的一些長老而去。

    「不要,我不是故意的。」蘇非煙那輕柔的嗓音帶著悲愴從外面響起,她像是掙扎幾下,卻又被無情鎮壓,帳簾被兩隻手掀開,兩名沉默陰鬱的弟子拖著雙手被縛的蘇非煙進來,他們臉上各帶著傷口,卻不敢在這樣的場合多說話,只能沉默地將蘇非煙「咣當」一聲推到地上,同時腳下一用力,踢往蘇非煙的腿彎,蘇非煙膝蓋一軟,「砰」一聲跪下去。

    那兩名弟子雙目中掩著恨意,苦於身份,不敢多言,行禮後下去。

    「就是這賤人!」一名別宗長老見蘇非煙被押解過來,深深咬著牙,目中迸射出強烈的恨意,如虎形猛然從座上躍起,掌中運力,朝蘇非煙打去。

    蘇非煙眼睜睜看著這一掌摧枯拉朽地朝自己打來,她想掙扎,卻苦於修為被禁,雙手被縛,她害怕極了:「娘……」

    一聲娘未叫完,那長老的掌力便落在她身上,蘇非煙喉嚨一陣腥甜,當即吐出一口鮮血。

    雲蘇氏當即嗚咽兩聲,卻不敢言語,不敢為蘇非煙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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