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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21:31 作者: 雪下金刀
蘇非煙眸光一閃,咬著嘴唇道:「……娘,你別去,你去了還不知她會怎麼對你,她還打傷了爹……」
這下,雲蘇氏心中真如被重錘了一般。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雲河的手,這手上的傷,是雲棠幹的好事?
「反了反了!她真是越來越不像話,就是被她舅舅舅母慣的!」雲蘇氏重重跺腳,氣得幾乎要暈厥,踉踉蹌蹌扶住一旁的牆面:「她有本事一輩子別回來,出了任何事兒,都別找我們幫忙,讓她嘗嘗那些苦楚,她才知道爹娘算什麼……」
雲蘇氏說著,眼裡的淚陡然掉下來。
她縱然對雲棠諸多不滿,也覺得雲棠是她親女兒,現在雲棠那麼不聽話,雲蘇氏既是恨她,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蘇非煙看到雲蘇氏的眼淚一愣。
她很久沒看到雲蘇氏單為雲棠哭過了,蘇非煙神魂俱痛,心中也多了絲慌亂。她不想看到雲蘇氏為了雲棠哭,這會讓她手足無措,有一種自己隨時會被拋棄的感覺。
蘇非煙趕緊道:「雲師姐可能不會後悔……她的修為不對勁,也許在外面,反而活得更好。」
她忍著疼,小心翼翼地看著雲蘇氏:「她還罵了爹,看樣子真不想回來了,也許,雲師姐就喜歡在外邊吧。」
雲蘇氏驀地抓住重點:「她修為不對勁?」
雲蘇氏正要詳問如何不對勁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道藏真君粗厚的聲音傳來:「雲河真人,本君有要事相商。」
雲河從頹廢中強打起精神,打開門,門口站著嚴肅的道藏真君,和容色如雪的玄容真君。
玄容真君左臂上打著繃帶,他才從青山關戰場回來,青山關戰場的魔人非常厲害,之前大批魔人自爆,得虧玄容真君力挽狂瀾,但他也受了傷,再待下去,恐怕要被魔氣影響,所以暫時回了太虛劍府。
雲河道:「道藏真君、玄容真君……二位來有什麼事?」
門內的蘇非煙聽到玄容真君的名字,驀地一震,師尊……師尊還是來看她了嗎?她就知道,師尊不可能完全不管她。
蘇非煙心潮澎湃之時,雲河邀請玄容真君和道藏真君進入房內。
玄容真君一眼便看到了房內的續魂燈,他微微凝眉,下意識想走過去,但並未說話。
道藏真君道:「雲河,之前你碧天峰冰封了一具魔人屍體,現在我們想用一下,試試雲棠的辦法。」
雲河道:「我這就去取。」
雲蘇氏聽見雲棠的名字,趕緊走過來,絮絮道:「道藏真君,玄容真君……」她尤其專注地看著玄容真君的俊顏,「真君,雲棠她大逆不道,差點刺死了非煙,還刺傷了她爹,這種攻擊同門的行為,我們太虛劍府可不能姑息呀。」
玄容真君原本聽到雲棠的下落,就要去尋她。
但是魔人的事情更緊急,這才被他擱置。
道藏真君看著眼前的婦人,一身虛浮的金丹修為,空長了顏色。他不知該如何說,憑道理來說,雲蘇氏以為雲棠還是太虛劍府弟子,想要懲罰她,符合門規,可是從心來說,道藏真君只覺得荒謬。
他這一路行來,身邊的那幾十名弟子沒有進言要處置雲棠,反而是雲河、雲蘇氏身為父母,對於處罰雲棠這個事兒非常積極。
他們要是真維護門規,之前又如何會犯那樣的錯把雲棠逼走?
道藏真君真不知道他們究竟想做什麼,是想維護自己身為父母的尊嚴,還是為了讓雲棠聽他們的話?
道藏真君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雲棠之前已經叛出太虛劍府,按理來說,她應該沒把自己當太虛劍府弟子。」
玄容真君也道:「現在不是說此事的時候,我們繼續談魔人的事。」
蘇非煙躺在床上,聽到玄容真君現在不追究這件事,一顆心涼了半截。
師尊不過問這件事,就是偏袒雲棠吧。
還有道藏真君,她明明都快死在雲棠劍下,道藏真君憑什麼還對雲棠多有欣賞?蘇非煙覺得自己如同成了地上的泥,死了也沒人在意。
她默默流淚,雲蘇氏只能抱著她。
玄容真君擔心青山關戰場,他把對雲棠的想念埋在心底,道:「之前你說的魂魄藏毒是怎麼一回事?」
道藏真君把雲棠如何發現魔人魂魄中的黑岩礦毒的事一說,末了嘆道:「如果我們能有類似抽魂的手段,對付魔人就要簡單許多。」
道藏真君道:「她的抽魂非常厲害,而且,除開抽魂,她碰到魔人,魔人並不會狂化,這麼多魔人一朝傾覆,我想,我們只要找對辦法,也一樣可以。」
道藏真君的話語中掩不住對雲棠的欣賞,玄容真君略有慰藉。
他聽到雲棠有自保能力,而且活得不錯,心裡總算安穩些,否則,他真是愧不敢做雲棠的師尊,也更別說藏在心底的愛慕。
蘇非煙病怏怏地躺在病床上,聽見道藏真君話中的欣賞,更是湧起自憐。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忍著身體的疼:「真君!師尊!」
道藏真君和玄容真君的注意力被蘇非煙引過去,蘇非煙眉宇間籠著愁緒:「真君,我忽然想到一個事情。雲棠師姐在宗門內是什麼修為,她後面離開太虛劍府,按理來說,修為不該進步得如此神速。」
蘇非煙猶豫道:「……而且,她怎麼那麼巧,出現在密林之中,還恰好……給我們送上了解決魔人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