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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21:31 作者: 雪下金刀
……
玄容真君聽見雲河逼迫雲棠的話語,雙手緊緊捏起,沉默地站在風中。
他以為雲河是雲棠親父,一定會好好對雲棠,所以才放心去救非煙。現在非煙活了,他的雲棠呢?
玄容真君不由去想,如果那時他多花費一點時間,強行把雲棠帶回去,是不是一起都不一樣?
可是他當時覺得非煙命懸一線,救她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玄容真君沒什麼時間太傷心,他想再多也沒用,現在只好快一些,找到雲棠。
夜色清幽,雲棠渾身濕透,泡在太虛劍府山下的河裡。
她掉下積水潭那一刻,便用燕霽給她補滿的靈力,對著積水潭底下一轟,積水潭底下的暗河剎那間湧出,奔涌的暗河水將積譚內雲棠的血全部稀釋乾淨。
她朝暗河一頭扎進去,被奔騰湍急的暗河水裹挾著,一路加速般饒過所有表面上複雜的地形,跑馬般被衝到山腳下的河流。
她逃出來了!
然而,雲棠還沒來得及高興太久,便察覺到旁邊的河流里有人,她當機立斷,豁開口子的長劍在她手中閃現流星般的寒光,一瞬間抵住旁邊那人的脖子,旁邊那人也不是吃素的,嘴裡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河流里的魚群頓時圍在雲棠周圍,虎視眈眈。
擅樂與音的溫如風?
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溫如風感知了一下劍意,投鼠忌器,並未像之前一樣操縱魚群殺人。
溫如風的聲音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溫和如三月春風,上天奪走了他的眼睛,便把一切精華都給了他的嗓子。
他到:「十獄君,你果然下山了。」
雲棠道:「果然?」
溫如風從今日雲棠說第一句話開始,就認出了她,溫如風想了想雲棠的處境,笑道:「十獄君身攜魔氣,一手用的是青夜魔君的劍法,怎會為太虛劍府所接納?」他像是非常放鬆地道:「所以,我猜測,十獄君你必定會星夜下山,現在恰好,我猜對了。」
溫如風仰頭:「我們之前就談論過,魔域的人,哪怕到了修真界也不會被接納,十獄君你不是也早就知道?我們才是一樣的人。」
雲棠不喜歡溫如風這個語氣,誰喜歡被揭傷疤?
雲棠道:「哦,說得你那麼算無遺策,你要是真那麼厲害,現在還能一邊泡澡,一邊被我把劍架在脖子上?」
溫如風道:「我雖然渾身濕透,但是大人你,身在水中不也渾身濕透嗎?」
雲棠無比自然道:「我們當然不一樣,你眼睛不好,我身上衣服干不干你看得到嗎?而你,恕我直言,一覽無遺。」
雲棠其實沒有細看溫如風,溫如風又不是燕霽那等絕色美人,現在魚群在側,雲棠得多心大才會把注意力放在溫如風身體上。
溫如風聽她這麼說,臉色僵了僵,破天荒地沒接這個茬。
他再如何也是個男人,被雲棠這麼說,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他想了想,倒為自己辯解:「我的確在太虛劍府山下布置重兵,只等著大人你下山,一舉擒獲。只是沒想到大人你會從河流中出來。」
雲棠聽他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冷冷地看著他。
溫如風道:「不是我對大人不尊敬,實在是大人修為倒退,乃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若我放過大人,恐怕孤蒼渺大人也不會放過我。」
按照溫如風的說法,山腳下重兵把守,在河流內,溫如風有魚群守衛,確實種種雲棠都處於不利地位。
她看了看溫如風,陷入沉思,然後伸出一指,戳向溫如風肩膀。
溫如風原本粘得好好的肩膀登時裂開,一條手臂吧唧掉到河裡。他悶哼一聲,滿額頭全是汗水。
溫如風察覺到一股視線,就像是突如其來的憋悶感,這種感覺和他面對孤蒼渺時有些相似。
溫如風之前在魔域,和雲棠共事過。這位傳說中的十獄君,並未像其他魔君一樣充滿殺氣,但她會給人一種平靜的溫如風想像過她的眼神,她一定有著貓一樣的瞳孔,靜靜地注視著你,殘忍和殺機掩在漂亮無害的貓瞳里,審視著別人。
雲棠道:「你不覺得你說得太急了嗎?」
「我還什麼都沒說,你便拿我修為倒退以及不放過我的事情來敲打我,是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情報?」雲棠道,「怎麼,你也怕孤蒼渺過河拆橋殺了你,想要從我這兒得到一些信息?」
雲棠沒燕霽那麼多腦子來一步三算,她不會處理那些算計,所以,一旦野獸般發現不對,就會直接戳穿對方的目的。
反正她不進套。
溫如風沒說話,十獄君一直這麼棘手。如果她真的有勇無謀,孤蒼渺大人不會那麼忌憚她。
同時,溫如風也的確不敢殺雲棠,雲棠的劍是魔域最快最狠的劍,被她劍所傷之人,從未有過活口,哪怕當時不斃命,之後也會因為傷口不愈而亡。
他在這裡泡澡,就是為了用魚群來治療身上的傷。
溫如風不再和雲棠兜圈子,畢竟他在怎麼附庸風雅,骨子裡也是直來直去的魔域人,非常會判斷形勢。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殺你?」
雲棠道:「……孤蒼渺不會想要你殺我,你們找一個像我的人來假扮我,成為一個假的十獄君,孤蒼渺無利不起早,人摳還變態,他像是會做無意義的事的樣子?你們需要十獄君,現在假十獄君被我所殺,假十獄劍被我折斷,你們後路被斷,只能找我了,更何況我修為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