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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21:31 作者: 雪下金刀
溫如風已然落地,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受過良好教養的翩翩公子,半點都看不出來自魔域:「誰那麼大膽敢冒充十獄君?」
沒人說話,雲棠才不會主動站出去說是我,她不想被溫如風的長笛戳成篩糠。
藍成他們也敵視著溫如風,並未說出雲棠 ,溫如風稍稍側了側耳朵,朝身後的眾魔吩咐道:「誰冒充十獄君,誰第一個千刀萬剮,其餘人緊隨其後。」
他的嘆息聲似飄零落葉:「原本我們初來乍到,也不想太殘酷,奈……
眾魔聽了溫如風的號令,全拿起武器,但是並未冒然攻擊。身為魔,他們自有自己的判斷方式,剛才那女修如果不是十獄君,如何解釋她能奪下鷲的蛇劍?可是溫如風也沒撒謊的必要。
如今眾魔錶面上聽溫如風號令,實際還要再觀望一二。
這些魔哪個不是屍山血海中堆出來的,他們僅僅從身後抽出各自的武器、白色的骨鞭淬著血,長矛上刻著骷髏頭,這群魔長得奇形怪狀凶神惡煞。
溫如風一哂,明白這些魔心裡的小九九,他淡淡一笑,長笛卻陡然之間發出激越之音,太虛劍府諸位弟子頭皮一麻,哪怕橫劍在前,也不免吐出一口血。
溫如風左手一抓,抓走一個丹朱峰的女修,他手上青筋畢露,然而目光還是那樣溫和:「假扮十獄君的人是誰?」
丹朱峰女修的脖子都被掐出血洞來,在死亡的威脅之下,她身上抖如篩糠,饒是如此,她也咬緊牙關,一句話不說,並未說是雲棠。
溫如風一笑,手上一用力,擰斷丹朱峰女修的脖子。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讓雲棠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溫如風緊接著又左右手各抓一人,掐著脖子提起來:「誰假扮十獄君?」
左邊那個男修死活不說話,另一邊,則是被抓起來的蘇非煙,蘇非煙纖細白嫩的脖子被掐住,她從未覺得死亡離自己那麼近過,她不想死,可是,她也不能說。
若是說出去,太虛劍府如何還有她的立足之地?
蘇非煙眼角帶淚,她也不開口,但是一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就瞟到雲棠的方向,黏糊糊的溫婉傷感,似有萬千隱情在心,只要是個正常人,必定都會被她的視線帶著思緒走。
雲棠也關注到了蘇非煙的眼神,她內心毫無波動,蘇非煙一而再、再而三如此,她簡直想借溫如風的手殺了她。
可是現在溫如風手上還握著另一個男弟子的性命,溫如風像是沒看到蘇非煙的暗示,他低笑一聲,雙手齊用力,眼見著就要拿下二人性命。
蘇非煙目光驀地瞪大,這時候她的目光不再像之前那般游移含蓄,瞪雲棠都快瞪了出來。
雲棠剎那間抽出腰間長劍,在空中以劍紋注入其中,長劍登時一變,似乎品質都變得不凡起來。
她一劍刺過去攻向溫如風面門,同時道:「溫如風目不能視人,你給他使再多眼色他也看不到,想供出我,你該直接開口。」
蘇非煙沒想到雲棠會這麼說,她面上一陣火熱,想要出口解釋,雲棠卻並未再給她眼神。
其餘弟子也不可能讓雲棠一人衝鋒陷陣,他們紛紛拿起劍,朝前刺去,有人扶起另一名男弟子,對於踉蹌的蘇非煙,卻只有一名弟子面無表情地伸手扶了她一把,繼而像是觸碰到瘟疫那般縮回手。
蘇非煙的視線他們也看到了。
平心而論,蘇非煙的行為令他們不恥,為一己之私出賣同伴,這是該有的所為?雲棠假扮十獄君是為了什麼,難道不是為了救大家嗎?
現在所有人嘴上不說,奔赴戰場,實際對蘇非煙再無溫情。
他們看蘇非煙的目光,涼到蘇非煙心底。蘇非煙知道自己剛才也許表現得不怎麼好,可是她如果真的很想出賣雲棠,她早就用嘴說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打退面前的魔們,蘇非煙雖難受,也擦乾淚拔出劍,和眾人一起作戰。
雲棠的劍刺過去,溫如風聽見她的聲音,之前一直淡笑著的臉浮現瞬間的驚愕。
他下意識側過去耳朵,這一個潛意識的動作更暴露出他目盲的事實。借著那瞬間的驚愕,雲棠的長劍已經逼開溫如風。
溫如風臉上的驚愕不過一瞬,又似想到了什麼,重新展露微笑。
原來真的是她?
可是,經歷了氣海爆炸,她的修為還剩下幾成?她的劍也失落在魔域,現在的她不過像是被拔了爪牙的猛虎。溫如風低聲道:「大人,您的劍和之前一樣快,但是……您怎麼會放任我剛才猖獗那麼久呢?」
「因為爹對你的疼愛。」雲棠面無表情道,溫如風眸色陰沉幾分。
他的長笛從一個刁鑽的角度現出,雲棠看到了,以劍迎上,她的劍本利,然而溫如風是何等修為?
雲棠虎口一麻,順著後勁兒往後退,地面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她唇間湧出一線鮮血。
其餘諸魔對視一眼,不是十獄君!,若是十獄君,怎麼可能被一擊吐血?
不是十獄君,這就好辦了。
眾魔看著雲棠後面的藍成等弟子,獰笑幾聲,幾步縱躍,開始屠戮。骨鞭從一名弟子的臉上划過,只用一下,那名弟子的臉便被齧齒般的骨鞭給削斷,紅黃色的腦漿迸裂,他整個人還維持著持劍的姿勢。
長矛同時穿過六名弟子的腹部,他們的身軀因痛下意識望下彎,又因為長矛而彎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