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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21:31 作者: 雪下金刀
    她謝過師尊后溜掉。

    蘇非煙一直在春水峰上,她看見雲棠和玄容真君獨處一室,心中焦急,蘇非煙已迫不及待想找個藉口進去時,雲棠出來了,她上上下下打量雲棠,發現她沒有衣衫不整才鬆了口氣。

    蘇非煙走進星落殿,一見到那個白衣真君,心跳猛地加快。

    她看桌上還有酒,師尊似乎還在想什麼心事,蘇非煙溫柔地笑著過去:「師尊在想什麼?桃花釀、酒中仙,師尊若有煩心事,可要與弟子分享?」

    她說著就斟滿一杯桃花酒。

    出乎蘇非煙預料,玄容真君沒有像往日那般縱容她,而是阻止道:「非煙,把酒放下。」

    蘇非煙有些詫異:「怎麼了?」

    「你要喝酒去你之前埋酒的桃花樹下取,這壇酒是你師姐當初和本君一同埋下,你不能喝。」

    玄容真君沒有多想,直接說了緣由。

    他本沒說什麼,但是蘇非煙一直關注他,當即聯想到很多東西。雲棠回來了,師尊對她有意無意的縱容,他對所有弟子自稱本君或者為師,但是只有在雲棠面前,自稱我。

    他那日去送別雲棠的舅舅舅母,用的酒是她埋的桃花釀,可是雲棠埋的桃花釀,他一直沒有動。

    蘇非煙的心密密地跳起來,她早就知道師尊喜歡雲棠,但是,今天的事情告訴他,也許師尊的『喜歡』是男女之情的喜歡?

    第47章 血色二

    夏日隨著翠心湖裡破敗的翠葉菡萏漸漸遠去,燕霽不過走了七天左右,空氣便氤氳著秋日的氛圍,涼爽的秋意染上微黃的葉兒,細雨下了幾天,太虛劍府秋裝素裹,匯聚成金、綠色交匯的海洋。

    雲棠躺在紫花林中間,這紫花林也就是當日燕霽一來太虛劍府,雲棠給他介紹的第三個地點。她從紫花中仰望天空,紫色花瓣被日光照射得發透。

    雲棠這幾日不想回碧天峰去,這幾日蘇非煙在宗門內日子有些艱難,上次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她被妙繆真君趕出課堂的事傳遍宗門,或許是因為蘇非煙難受,她爹娘也整日跟著嘆氣,看雲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雲棠便躲到紫花林中圖個清淨,這紫花林的情侶非常少,估計是太虛劍府本就女修偏少,男修偏多,男女不均的原因。當然,也仍然有幾對情侶在紫花林中間,雲棠躺在高高的樹杈上,她隱匿的習慣刻入骨髓,如今一個人都沒發現她。

    她看見一個微黃臉的劍修目露痛楚、身子一晃,用手摸著額頭:「路師妹,我……我不知為何頭暈目眩,有些站不穩。」說著又抬眸,「路師妹,你真好看。」

    一雙手情不自禁去碰那師妹的手,雙手相觸碰那一瞬,兩個人都是一顫。

    那路師妹忍著羞:「師兄,你是不是中了紫花毒?」

    紫花毒能令人頭暈目眩、意亂神迷,和那男修的狀態一模一樣。

    雲棠正躺在他們所站的這棵紫花樹上,聞言瑟瑟兩下,宗門內的人誰不知道,要中紫花毒一定要口服紫花花瓣才行,底下那個男修又沒吃紫花花瓣,能中什麼毒?

    不過是兩個情侶之間心照不宣的撒嬌罷了。

    果不其然,借著紫花毒的藉口,兩人的手緊緊相握,依偎在樹下。雲棠今天特意挑的最丑的一顆紫花樹,枝幹分成兩根,一東一西長著永不相交,這麼一棵不吉利的樹,都能有情侶過來。

    她默默換了一棵樹,剛躺下沒多會兒,樹下又傳來聲音。

    「非煙,你仍然要拒絕我嗎?」宮無涯驕傲半身,所有的頭全低在蘇非煙這兒,「玄容有什麼好?你還沒看出來嗎,玄容對你只有師徒之情,你一顆心繫在他身上,也永遠不會有結果。」

    宮無涯負手,他斷掉的臂膀如今已被接好,蘇非煙卻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甜蜜,倔強道:「不,師尊對我很好……」

    宮無涯冷聲:「是師尊對徒弟的好,還是男人對女人的好?」

    蘇非煙一愣,目中浮現些微迷茫,師尊為她甘受十根蝕骨銷魂釘,為她能懲戒門下所有弟子,這些種種,讓蘇非煙覺得,玄容真君對自己也有幾分特殊的感情,可她又想到那份桃花釀,迷霧湧上蘇非煙的心間。

    宮無涯看她回答不上來,冷哼:「非煙,你天資聰穎,是非利弊你自己就能想清楚。我難道比玄容差很多嗎?他是春水峰峰主,我是無涯峰峰主,他劍如冰雪,我如烈焰,你何必把心繫在一個永遠不會愛你的人身上。你答應和我在一起,我能給你我所擁有的一切。」

    「我不要。」蘇非煙眼中已然隱隱有淚,「我不……哪怕師尊不愛我,我也願意什麼都不做,只陪在他身邊。」

    雲棠呼吸越漸平緩,看來她今天運氣不好,現在她該聽的也聽了,不該聽的也聽了,要是被宮無涯發現……

    雲棠幾乎龜息般躺在樹枝上。

    宮無涯聽蘇非煙仍倔強,低吼一聲:「你既然仍然不肯放手,仍棄我如敝屣,今日約我來此,難道就是為了羞辱我?」

    ……雲棠的耳朵又悄悄豎起來,聽前半段她還以為是宮無涯繼續糾纏蘇非煙,現在聽起來,是蘇非煙主動約宮無涯出來,還在紫花林?

    她既然不喜歡宮無涯,現在的行為又是出於什麼?

    蘇非煙臉頰一紅:「我……我們之前不也是朋友嗎?如果是朋友,無涯,你連見我一面都不肯?」蘇非煙說著,頭也越來越低,她一向矜持,如今只是不得已了,才出此下策,「無涯,我叫你出來,是想問你一件事,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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