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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21:31 作者: 雪下金刀
「嘭——」一聲,以半月為中心,那處的夜空忽然爆炸,哪怕快跑出去的張顯聖也被波及,他身上凝聚萬千血影,想擋下此攻擊,血緣層層被爆破,連帶著,張顯聖身上的黑布條也完全被毀。
一架灰色的骷髏架子出現在雲棠和燕霽二人面前,這就是張顯聖的身體,其中一道骨頭架子還因為適才的衝擊而有了裂縫。
雲棠聽到燕霽冷笑一聲,笑聲里多有不屑。張顯聖從先法時代過來,被燕霽毀了身體,他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一具骷髏架子用在自己身上,他不現身於人前,正是因為自卑自己這副軀體。
而燕霽偏偏打蛇打三寸,他在先法時代時能殺張顯聖卻不殺,卻毀了他的肉身,讓他活著承受游離在世外的孤獨痛苦,現在又明明白白地毀了張顯聖身上的黑布,用他最在意的地方去羞辱他。
張顯聖嘶啞而悽厲的聲音響起,似氣急敗壞:「燕霽!你惡毒狂妄,本座今日便是死,也要帶著你和你懷裡的小情人!」
雲·小情人沒什麼好說的,心如止水,甚至還有些想笑。
她清楚自己的臉長得什麼樣,也就是嬌艷動人、目若含情,之前師兄們對她說她的漂亮再弱幾分就好了,不會讓人那麼沒安全感。
雲棠十分感謝師兄們的提醒,繼而覺得他們說的都是廢話。她就是要漂亮,她長什麼樣就是什麼樣,別人覺得不安全關她什麼事?
也真是因為這張臉,現在在這種烽火連天的戰場,別人打得不可開交,只有她施施然、看起來悠哉悠哉、嬌怯怯地依偎在燕霽懷裡,像極了攀附著強大男人就耀武揚威的菟絲花美艷寵妾。
也怪不得被打得抱頭鼠竄的張顯聖會看不慣她。
張顯聖一邊召喚出一柄血色長鐮,攻向燕霽和雲棠,一邊道:「燕霽,這麼多年過去,你千挑萬選出的女人,也不過是這樣一個沒用的依附男人的蠢貨,怎麼……你是怕其餘高修為的女修知道了你的秘密要殺你?」
張顯聖也不斷捅燕霽的心窩子。
燕霽可從來不在乎女修,想殺他的人數不勝數,是男是女有什麼重要的?不過,一聽到那個所謂的秘密,燕霽同樣臉色一沉。
不等燕霽發難,雲棠也對張顯聖非常不滿,反正張顯聖都罵她蠢貨了,肯定早得罪死了,也無所謂再得罪不得罪。
雲棠在燕霽懷裡,把聲音調得尖尖細細,婉轉如鶯啼:「燕霽,都是我不好~嗚,我修為低給你丟臉了,我配不上你。」她裝哭幾句,「這個骷髏架子好討厭啊,他說話怎麼那麼難聽?」
「他是不是從來沒被女修喜歡過,所以妒忌你?」
「他肯定沒被女修喜歡過吧,一點兒都不懂女修的心,女修都喜歡燕霽你這樣的好看的、強大的,誰會喜歡骷髏?」
雲棠一口一個「不被女修喜歡」、「骷髏架子」完全戳在張顯聖的心窩子上,張顯聖見自己的老仇人燕霽懷抱美人、春風得意,自己卻落到如此地步,恨意如滔天海浪一般席捲過去——
他揮舞著長鐮,身形如□□般,骨頭架子膨脹起來,血光隱隱,十分古怪,在院落地面上擦來盪去,雲棠還從未看過這麼詭異的功法。
恕她直言,她看不懂這奇奇怪怪的招式,難道是在蓄力?
雲棠打了個呵欠:「你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在這兒擦地板?」
院子裡的地板都被他擦乾淨了,一代大能張顯聖,擦地板真是擦得又快又好,地面上的血跡都被他兩三下給擦了光溜溜……
骷髏架子似乎看了雲棠一眼。
等等,雲棠的心咯噔一下,所有張家人都被燕霽殺了,血液蒸發,所以,院落里地板上的血液,就是剩下的唯一張家人的血液。
雲棠趕緊抓住燕霽的衣服,語氣微急:「燕霽,殺……」
不等她話音落完,燕霽連劍也沒用,一道靈力揮出,將空氣給壓得薄薄的為刃,張顯聖此刻紅得發亮的骨頭架子立刻灰飛煙滅,什麼都不剩下。
雲棠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就結束了?
張顯聖,就這麼被秒了?
燕霽看出她的疑問,道:「他沒死。」
空中適時傳來張顯聖猖狂的笑聲:「燕霽,這剩下的血,我就帶走了,你狂妄自大,曾經不殺我,以後就只能被我所殺,還有你那個情人,我身上裂開的骨頭,必定從她身上挖出。」
雲棠懂了,張顯聖也是個能屈能伸的大能,他打不過燕霽,就故意以假攻她轉移視線,嘴裡放著狠話,實際早就決定好拿到剩下的血液偷偷離開,連被燕霽這麼羞辱都能忍。
……能從先法時代活到現在的張顯聖,果然也很擅長苟,臉皮厚度不比自己薄。
燕霽朝空中揮了一下,一切重歸風平浪靜,他解釋道:「剛才來的是張顯聖的靈體,他的本體不在這裡,我毀了他的靈體,但他本體仍存活,所以我沒追上去。」
也正是此,燕霽才一直興致缺缺,沒徹底將張顯聖趕盡殺絕。
雲棠道:「他拿走了血液,拿走血液之後他是不是能重塑肉身?」
雲棠有些擔憂,張顯聖的後代一直把持楚月宗,更是把他作為天門斷開後飛升第一人來宣揚,他如今的知名度,應該比燕霽還高。如果說張顯聖得了肉身後站出來,將燕霽打為魔道中人,一呼百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