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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21:31 作者: 雪下金刀
    何況她說得也對,堂堂魔域的千面魔君,怎麼可能只有築基期。諸位師兄心裡對雲棠那些懷疑不約而同地漸漸消散。

    「嘶——」地下傳來一道虛弱的男聲,眾人朝下看,林襄慢慢轉醒,俊臉煞白,他一醒來發現之前那個怪叟不見了,他們的四周陰暗,好像在一處山洞裡邊。

    林襄不可置信道:「我們還活著?我們現在安全了?還是被魔頭抓起來關著了。」

    宋贈肯定道:「我們都活著,暫時安全。」

    林襄眼裡迸射出狂喜的光芒,那不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卻是他第一次遇到那種陰冷、反常與偏執。現在他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之前想要建功立業的心思現在也淡了,他願意在其他地方拋頭顱灑熱血,命豁出去也可以,但是和魔域相關的事兒,他再也不想插手。

    林襄躺在地上道:「我這就以玉簡傳音給宗主、峰主們,讓他們來營救我們。」

    「應該沒用。」雲棠把自己的玉簡拿出來,「在剛才我有給他們傳音,但是,這麼久都沒人來,而且我再想給別人傳音,發現已經沒法傳出去。」

    林襄一聽雲棠說話,這才看向她,瞳孔一縮。說來奇怪,雲棠生得令人過目不忘,照理極能吸引人的視線,但此刻她分明站那兒,要不是她主動開口,林襄一定會略過她。

    林襄看見雲棠後,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雲師妹,你的劍法……」他深吸一口氣,「哪怕是你的準頭再不准,但也不能偏來扎到我身上。」

    他一指自己多了個血洞的大腿:「你看。」林襄呲牙咧嘴,「準頭差,但是刺得真痛,這什麼傷口,怎麼我都暈了一趟還在流血。」

    比他爹刺他都痛。

    雲棠眼神遊移地看了他大腿一眼,林襄的大腿只能用血肉模糊慘不忍睹來形容,真是抱歉,她那一劍正好在用完萬劍歸宗之後,不痛才奇怪,林襄暈過去得早,沒看到後面的事情。

    林襄找宋贈說理:「宋贈,你是雲師妹的親師兄,你來評評理。」

    「我來評理的話……」宋贈道,林襄在一旁肯定地點頭。

    「那按我來說,要不就算了吧。」宋贈堅定道,林襄原本要附和他,一回過神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宋贈。春水峰首徒,金丹巔峰的宋贈說這個事兒就算了?

    這是說的人話嗎?這也太偏心護短了吧。

    林襄被氣得心口疼,他胸口涌著怒氣,看向別的弟子,這三十人的隊伍可不只有春水峰碧天峰的弟子,總有明眼人。

    沒想到,所有人都真切地看著林襄:「林師兄,算了吧,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只是刺歪了一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林襄聽著這群人的話,險些覺得他們瘋了,這些人是正常人?他喘著粗氣看著雲棠那張貌美如花的臉,頗有種她把那些師兄弟都下了蠱的感覺。

    其實,其餘所有師兄都以這樣的方式維護雲棠,而不直接說出真相,是因為當時雲棠裝千面魔君實在裝得太像,那時她好像也陷入一種冰冷陰鬱的瘋狂之中,比之怪叟更甚。

    雖然他們也相信雲師妹不是千面魔君,但是,那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們願意信雲師妹,可別人會否懷疑雲師妹和魔域有勾結?

    宋贈嘆了一口氣,道:「林師兄,當時是雲師妹假意刺你一劍,分散那怪物的精力,之後才帶著我們逃了出來,也是雲師妹一路把你拖到山洞之中。」

    林襄一愣,看著旁邊的雲棠,雲棠不過築基期,私心裡來說,他有些不信。

    宋贈道:「你看我們身上的傷,除了雲師妹,誰有精力拖著你走,」

    林襄這才注意到,除了雲棠之外,其餘所有人都灰頭土臉,氣息不穩,只有她一人仿佛還是滿精力狀態。這要是平時,或許林襄會覺得是雲棠被保護得太好,但是剛才的生死之境,沒有人有餘力去保護她。

    林襄有些羞慚,這下來說,不管雲棠刺不刺他,她救了他的命,他都欠她天大的人情。

    林襄並非不講理之人,面露愧色,對雲棠道:「雲師妹,多謝雲師妹救我一命,等安然回宗,我必定結草銜環,以報雲師妹之恩。」

    雲棠卻一臉艱難地看著他,忽然道:「你先別管那個,你腿上的傷快裂了,身上有沒有靈藥?至少也要上品以上。」

    雲棠陷入極大的心虛之中,林襄聞聽此言,更覺得自己剛才混帳,居然誤會如此為人著想的雲師妹,他正說:「無事,不過是小傷……」

    「咔擦——」一聲,他腿上的血洞真就生生裂開,傷口往下迸裂,就像拿刀尖劃開了一整條腿,翻出裡邊的皮肉,鮮血狂飆,濺射到一旁站著的宋贈師兄腿上。

    雲棠:……她剛才沒說話,就是在觀察林襄的腿有沒有大事。

    按理說,她沒有下死手,應當不會太慘烈,但……

    林襄就像被扎到了大動脈一樣,鮮血飆得老遠,所有人見這陣仗都慌了:「藥、拿藥來。」

    一個師兄蹲下拿藥撒在林襄腿上,藥粉一碰到血,馬上融進去。

    「出血太多了,先止血!」

    整整兩個師兄蹲下幫林襄按住腿上的傷口,先這麼強行止血,雲棠看不過眼,接過藥瓶:「我來試試。」

    林襄血流如注,出氣多進氣少。

    一旁有師兄道:「那鳥人實在噁心,也不知對林師兄的身體做了什麼,才讓他這麼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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