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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21:31 作者: 雪下金刀
    雲棠還沒這麼被誇過,微咳一聲。

    半空中的鶴陽子眼睛一亮:「這是雲棠?果然是大才。」

    另一個峰主搖搖頭:「雖說機敏有變,可她的修為實在太低,一直不漲,雲河他們都對這個女兒頗為苦惱。雖說強,但只怕……上限太低。」

    另一名峰主不贊成他:「你看她剛才出劍,底下的弟子不知道好壞,你也不知道嗎?她有真正的劍意。」

    能修煉出劍意的人,哪裡是普通人?

    鶴陽子呵呵笑道:「曾有修劍之人,身無修為,白日飛升,就是他完全以劍證道,劍意,可比修為更可貴。」

    而且,如果他剛才沒有看錯的話,在雲棠突進到黃斷身旁時,本來空中寶塔的劍影要立即殺了她。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瞬間的劍意瘋狂、霸道……轉瞬即逝,從雲棠劍中散出,一下鎮壓了寶塔中的劍。

    難道是萬劍歸宗?

    鶴陽子忽然真正理解了之前老祖宗為什麼看了七十三峰弟子的舞劍都不滿意,獨獨點到了雲棠。

    老祖宗真是慧眼如炬。

    有這樣的大才在,老祖宗怎能看上別人?

    鶴陽子道:「好了,該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了,我們這幾把老骨頭也該下去看看了。」

    鶴陽子率先飛下,幾名峰主自後緊隨。

    鶴陽子笑道:「好熱鬧,友鄰今日怎麼如此雅興,來我太虛劍府一會?」

    他這話乍聽沒什麼,卻如迴蕩在楚月宗每位弟子腦海中,他們全都頭腦空白,心知這是被下了下馬威。

    黃斷已從地上爬起來。

    他汗如雨下,忽地又聽到一句極高傲的男聲:「本座還以為是張顯聖來了,原來,只是他的猴子猴孫。」

    張顯聖就是楚月宗飛升的那位老祖。

    黃斷回過頭,想看清楚是誰那麼猖狂,玄衣黑髮的燕霽已站在雲端,他鮮少低頭,哪怕微垂視線,也像睥睨天下。

    燕霽精準地望向雲棠,他已然換了一身衣服,等著雲棠兌現承諾把他的衣服給洗了,卻遲遲沒人。

    另一邊,玄容真君也收到風聲,他所過之處冰雪溶溶,遠道而來,同樣第一眼見到一身血衣的雲棠。

    玄容真君道:「棠棠,過來。」

    燕霽不明意義地冷哂一聲。

    第21章

    玄容真君風神凝遠,憑風而來,他雪白的衣袖上邊滾著極淡的竹葉,和雲棠劍柄上的竹葉如出一轍。

    玄容真君滿眼皆是雲棠,雲棠握著一柄劍,髮髻輕挽,太虛劍府本雪色的弟子服如今被染上赤紅的色彩,襯得膚色白得晃眼。

    玄容真君還沒見過雲棠和人死斗的局面,他曾一直擔心雲棠修為太低,戰鬥時吃虧,如今看來,她也並非毫無自保之力。

    玄容真君看地上的法器殘骸便知此事無法善了,他叫雲棠過去,好護在他的羽翼之下。

    雲棠被師尊傳喚,本樂意過去,然燕霽冰冷的視線鎖住她,雲棠邁出一半的腳步微頓。

    她適才錘黃斷時還一腔激情,熱血涌動,現在後背發涼……來自滅世魔王的目光讓雲棠無比提神。

    雲棠思索燕霽為什麼要阻止她,她師尊叫她,她走過去難道不對嗎?還是說她的背影太囂張,讓魔王大人有所不滿?

    雲棠思索時,冷冽的男聲傳入她腦海中:「給本座過來。」

    燕霽的聲音有如碎玉,又像是說不出的上古樂器,磁性、高傲、血氣,他道:「你屢次冒犯本座本座也不計較,不會以為本座不殺你,是為了讓你去為別人瞻前馬後的吧。」

    燕霽這麼一說,雲棠就懂了。

    想想也是,燕霽的鯨王脂給她了、女神淚也給她了,對她這個跟班簡直仁至義盡。而燕霽在夢裡還想滅世,顯而易見,他並不想要自己的跟班跑去正道那邊礙他的眼。

    燕霽見雲棠識趣,心底的不滿稍稍退去。

    他喜歡這樣識相的人,而不是那些斗膽和他交涉,不敢和他爭鋒只敢照著他說的做,一邊做卻又一邊恐懼不滿的人。

    燕霽立在雲巔,對雲棠說了句:「來。」

    玄容真君臉色一變,沒想到燕霽會忽然出聲,縱然他是太虛劍府聖祖,玄容真君也有些不快。

    他甚至沒來得及思考他為何不快。

    玄容真君的視線定格在雲棠身上,忽然,一聲極弱的女聲響起:「師尊……」

    玄容真君回頭,蘇非煙支著劍,臉色有些蒼白:「師尊,弟子……」

    她心裡有些苦,她也受了傷,怎麼師尊最先看到的是雲棠?蘇非煙身子一軟,心傷彷徨,如泄了所有力氣,在玄容真君面前栽倒。玄容真君自不可能看著自己弟子倒下去,伸手一扶,抱住蘇非煙軟軟的腰肢。

    玄容真君粗通醫術,順手為蘇非煙把脈:「心氣鬱結、氣血兩虧……」

    蘇非煙眸色稍黯:「皆怪我無能,丟了師尊的臉。」

    玄容真君一嘆:「勝敗乃兵家常事,並非你之錯。」

    他終究覺得大庭廣眾之下抱著自己的徒弟不好,便想喚其餘弟子來暫時扶住蘇非煙,玄容真君道:「宋贈……」

    宋贈也就是春水峰的大師兄,他微頓一下,搖了搖頭:「師尊,弟子……也許不是那麼方便。」

    宋贈也學了些岐黃之術,適才玄容真君說蘇非煙只是「心氣鬱結、氣血兩虧」時,他便覺得不對勁,誰打一場下來,嚴重的不是外傷,而是心氣鬱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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