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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21:31 作者: 雪下金刀
雲棠一副乖乖女的模樣,將宗主的話學得活靈活現。
燕霽從心底厭惡合歡宗的人:「這麼屈辱的東西,你們接受了?」
雲棠奇怪道:「當然要接受了,紫花真的能賣錢,現在丹朱峰的醫修丹修還會用紫花做成丹藥和藥方,每年都能給太虛劍府創收一大筆。」
……所以為此,連尊嚴都不要了嗎?
燕霽默然,最後冷笑,修真界正道不就是這樣一群人?他現在理解了,看這一林子紫花也順眼不少,手中本預備毀了整片紫花林的靈力悄然褪去。
雲棠又道:「……其實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燕霽無聲地看著她,雲棠誠懇道:「要是哪天你真要殺我,可不可以把我扔在紫花林中沒東西吃活活餓死,這兒是整個太虛劍府最好看的地方了。」
雲棠心想著,燕霽到一個地方就在琢磨著怎麼殺人,她當然要給自己選一個比較好的風水寶地,已備最最最壞的情況。
燕霽跟看傻子一樣看著雲棠。
雲棠以為他不樂意,反正橫豎她死亡的可能性更大些,便大著膽子央求道:「老祖宗,求求你了,以後就讓我死在這兒吧。」
「老祖宗,看在我為你鞍前馬後的份兒上……」
「閉嘴!」燕霽真受不了了,靈力無數次在他手心裡打轉,想殺了這個聒噪的女修,最後又生生忍下:「別叫我老祖宗。」
雲棠剛想問為什麼,燕霽就道:「本座生不出你這樣的不肖子孫。」
雲棠:……
燕霽被雲棠這麼一打岔,再到一個地方時,再也不說此處要怎麼怎麼殺人了,彈琴給驢聽,驢不氣,他氣。
雲棠便安安分分帶燕霽逛完了整座太虛劍府,她其實有心眼,帶燕霽去的每一處都以觀賞性為佳,而且刻意繞了些路,擔心燕霽一把摸透太虛劍府的虛實。
不過,從燕霽到後來完全不需要她帶路的情況來看,燕霽或許比她想得更快摸清現在的太虛劍府的底細?
雲棠想想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是了,是照日亭。
這人僅僅站在山頂一望,太虛劍府的道路、布局便自動在他心中由線成網。
天色已漸晚,雲棠跑了一天,現在有些累,她站在一面牆旁,只能達到燕霽的肩膀,她明明在女孩子中不算矮,但這樣一看,就顯得特別纖巧。
「該介紹的都已經介紹完了,我有點累,今天的行程可不可以結束了?」雲棠仰起頭。
燕霽面無表情:「你在隱瞞什麼。」
雲棠:?
她有些不懂燕霽的話,燕霽眼底冰冷,索性說得更直白一些:「你特意在此停下,是擔憂我過去看見什麼,或者,你要去的地方,是不想讓我去的?」
雲棠:「……可能是因為我現在要去的地方是我的閨房吧,你要實在想去也行,但是要偷偷摸摸來,不能被別人看見,否則會對我名聲不好。」
燕霽,未來的滅世殺胚,曾經的太虛劍府聖祖。
他這輩子,都沒被人囑咐過要偷偷摸摸,雲棠說得跟他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燕霽面上不免又帶了幾絲凌厲。
雲棠察言觀色,趕緊輕咳一聲:「……你要實在不想悄悄來也行……」
「不必。」燕霽判斷出她沒說假話後,毫不留戀地轉身,黑衣如雲,背影挺拔,走向遠方。
他遠去的背影也像一柄冷刀,雲棠甚至不敢盯著看,就擔憂燕霽忽然回頭,問她看他做什麼。
這個人……太敏銳了。
雲棠應付完燕霽,打了一個呵欠,走向自己的房間。
和燕霽待著,真是伴君如伴虎,雲棠要好好睡一覺補補,她快走到自己房間時,便見到空曠之地有兩個人——
碧天峰和春水峰挨得很近,所以,這二人一個白衣冷然、風神軒舉,另一個也溫柔嫻雅,身上似有若無透出清冷的氣質,正是她師尊和蘇非煙。
蘇非煙眉頭輕蹙,面上有異樣的潮紅,髮絲微亂,似乎是練劍受了傷,又像是別的什麼。
雲棠作為一個女子,總覺得蘇非煙的表情有些奇怪。
蘇非煙籠眉:「師尊,都是弟子無用,弟子今日太大意,才會在舞劍時連連出錯,惹師尊蒙羞。」
「所以你就不顧自己的傷勢,胡亂練劍?」玄容真君眉間有著不贊同,輕叱:「胡鬧!」
蘇非煙臉頰更紅,師尊說胡鬧時,周身氣質威嚴、凜然不可侵犯。
她的心跳得更快,幸好,手指上的疼意如針刺般傳來,蘇非煙痛得輕呼一聲。玄容真君拿出一瓶散發出清香的藥,拿給蘇非煙:「劍修的手是大事,你自己小心些上藥。」
正巧,蘇非煙十個手指都傷了,她溫柔笑道:「勞煩師尊把藥瓶放我儲物袋裡,我等手上不那麼疼,再自己上。」
玄容真君道:「你的手傷成這樣,要多久才能好?」
蘇非煙小心翼翼道:「總不可能讓師尊親自給弟子上藥。」
她這麼一說,玄容真君似才想到這茬,蘇非煙眸中籠著淚,一向堅韌的人在玄容真君面前露出這般孱弱可憐的神色。
玄容真君也想不到其他辦法,便拉了她的手,給蘇非煙細細上藥。蘇非煙的手上有薄繭,但也還是女兒家的細,玄容真君卻無絲毫動容。
雲棠親眼見到蘇非煙的臉更紅了,她總覺得蘇非煙的臉紅得不對勁,又說不上來,總感覺,蘇非煙對師尊,好像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