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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21:31 作者: 雪下金刀
蘇非煙,是蘇姑娘的名字。
那位林師兄見人來催,這才悄悄看了雲棠一眼,繼而向來人彎腰權作行禮,再端著藥往蘇非煙所在的春水峰趕去。
雲棠見到來人,則有些侷促。
不為別的,這個人是她爹。原本,雲棠和她爹娘久別重逢,也喜不自勝,極想和他們親近。但是,她爹娘好像因為蘇姑娘自殺的事,十分心煩,雲棠被無故責問了幾次之後,現在見到他們都緊張。
她記得上上次她被責問,是因為她在春水峰溜達,被傷勢好些出來賞花的蘇姑娘看到,蘇姑娘見到她,幾乎是肝腸俱斷,因傷感而直接傷勢復發。
雲棠爹便因此斥責雲棠少去春水峰。
而上一次雲棠被責問,是因為她走錯了路,不小心腳一順,差點走到她之前的房間裡去,被她娘看到,當場叫雲棠這次回來要多注意些,她說那房間已經是蘇姑娘的了,雲棠不能和蘇姑娘搶,否則,傷了姐妹和氣。
雲棠接二連三被責問,現在見她爹雲河臉色似乎沉下來,眼皮一跳,趕緊開口:「爹我沒有去蘇姑娘房間也沒有再去春水峰這些日子我連蘇姑娘一根毛都沒看見。」
「那位林師兄是我不小心碰到的我沒有攔著他不送藥不信你去問他爹你沒事兒我就先下去了。」
她一口氣說完,然後長長吸了一口氣。
雲河:……
他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就這麼被雲棠一溜煙地堵住,雲河當即將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呵斥道:「怎麼回事兒?有跟爹這麼說話的?」
雲棠心說我不這麼說話,你又要找我麻煩了。
雲河又看雲棠站在那兒就不像一柄劍似的,皺眉道:「站好!站沒站相,坐沒坐相。」
雲棠懶得和中老年人辯解,她爹無非就是說她站著不像個修劍的,這都多少年的陳腐觀念了?她在魔域那會兒,要無時無刻都那麼站著得不到放鬆休息,早被人把頭都敲掉了。
劍修,出劍快、手腕穩就行了,整那些虛頭巴腦的幹啥?
雲河見雲棠站好了,這才臉色稍霽,還不忘嚴聲教育:「你要記得,一個劍修,要無時無刻不站如松,坐如鐘,就像非煙那樣。」
雲棠實在忍不住,道:「那靈蛇峰修蛇劍的佘師兄該怎麼辦?」
蛇劍,模仿的就是蛇,快如飛電,身形如蛇探,還有特意彎腰的招式。
雲河被這麼一將,臉色大變,雲棠見勢不好,忙道:「爹,我還有事,我要去一趟後山採藥,爹,你可不可以派一個師兄陪我去?」
雲棠羞恥求助,唉,如此想來,也不怪爹娘處處愛蘇非煙一頭,蘇非煙修為高,天資好。而雲棠,為了從魔域出來,受了傷,修為倒退,一直停在築基,很難進步。
她就是個廢柴了。
雲河甩袖,臉色不虞:「你去後山幹什麼?不好好待著練劍,非煙傷勢嚴重,我這些日子沒時間操心你的事兒,你自己看著辦。」
雲棠懨懨「哦」了一聲,那她自己去後山。
她這身體的傷不可能永遠不治吧?後山有一味靈鷲草,似乎就是治她修為倒退的一味藥材。
第2章 奇怪的人
太虛劍府的後山叢林掩映,後山不僅是一座山,而是連綿的群峰。太虛劍府的弟子都只敢在略外圍的後山里尋些獵物,更深處的山,只有劍主和真君級別以上的人才敢去。
天氣極好,風伴流雲,後山上插滿繁盛的花朵,落花滿春光,美極。
雲棠一臉愜意地享受春光,呼吸著魔域從來都沒有過的乾淨氣息,心情滌盪,不勝自在。
一旁的林子裡倏然窸窸窣窣,聽聲兒不像大型猛獸,也不怎麼機靈,雲棠好奇地看過去。
幾名弟子相互攙扶著從林子裡鑽出來,身上俱沒受什麼傷,只是衣處沾了些落葉和泥屑。他們見了雲棠,俱一愣。
少女立在融融春光里,淺色餘暉灑入她明亮的雙眸,瀲灩著水光。明明太虛劍府都是一樣的弟子服,穿在她身上就是說不出的貼身好看。
太柔、太軟、像輕柔春水隨風弄,無力薔薇醉花枝。她太美了,不像個值得尊敬的劍修。
太虛劍府門風嚴謹,以強者為尊,光靠美貌的女修,是會被鄙視的。何況,這個女修還害得習劍認真、一心向上的蘇師妹那樣。
其中一名寬厚臉的弟子見雲棠含笑,思及蘇師妹還病歪歪臥在床上,便不悅道:「雲師妹,蘇師妹纏綿病榻,你不哀思也就罷了,為何做出這等開懷之狀?」
是她死了,好給你讓出位置嗎?這句話太重,那男弟子陰著臉沒說出來。
其餘弟子也不悅地看著雲棠,雲棠滿頭問號,這太虛劍府的人也太團結了吧?因為一個蘇姑娘,已經有多少弟子來譴責過她了?
這點來說,還是魔域好。
大家各干各的,誰也不會因為某一個人而成為眾矢之的,被千夫所指。
而且,這才哪兒到哪兒啊?那蘇姑娘好好的又沒死,怎麼就被人說得像是被她雲棠害死了一樣?
雲棠在魔域待久了,已習慣了魔域的作風。這種奇怪的抱團,為某人指責另一人的事兒,她理解不了。
雲棠眨眨眼,看向那名男弟子手裡提的獐子,無辜道:「蘇師妹都受傷了,你也還有心情去打獵吃肉,怎麼就不允許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