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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0:04:59 作者: 溫堂
    宋婷也看向高明理,她的觀察力也一向敏銳,發現高督察最近一段時間對蘇末的態度有了一些變化,他不再無視和看輕蘇末,不再對蘇末的推理不屑一顧和挖苦諷刺。

    身為刑緝三組的警長,看到高督察這一明顯的變化,宋婷也倍感欣慰,刑緝三組一直以來只能接到一些不甚重要的零碎雜案,頗受重案組同事們的輕視和擠兌,但是只有重案組和雜案組共同聯手、親信協力地一起合作偵破案子,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提高破案的效率。

    「蘇顧問,下一步我們應該做什麼?」

    「蘇顧問,你讓大家來幫忙一起參與拼圖,結果就這?怎麼回事啊這?我摸不著頭腦了!「

    「蘇末,你說說話啊……」

    眾人七嘴八舌地催促蘇末發布意見,聲音此起彼伏,一時間整個會議室內騷動一片。

    然而蘇末沒有把眼神留給警署的同事們,他的目光定定地看著牆壁上被一顆顆釘子釘住的每一塊人皮碎片上,不放過任何一個細枝末節。

    見蘇末一聲不吭,一副「老子正在深思熟慮解鎖謎題,你們這群凡人都別打擾我」的欠揍模樣,冉佳棋嗤笑一聲,不屑道:「高sir,蘇顧問可能根本毫無頭緒,所以他答不上來。依我看,既然鄧苗就是小丑兇手,那麼這個案子也就破了,拼圖不拼圖的,對警方來說沒有意義,你說對吧?蘇顧問?」

    蘇末斜眼懶懶散散地看了冉佳佳棋一眼:「我支持你的決定,快去吧,時間緊迫,你要是能讓鄧苗誠實交代出製作人皮拼圖的目的,那麼你以後就是光州市第一神探了。」

    冉佳棋被噎住:「……」一茶還有一茶高,算了,他還是閉嘴吧。

    蘇末突然往後退去一直退到會議室最後面的牆壁上,從內兜里掏出手機,打開搜索頁面,輸入幾個字後,屏幕上驀地跳出一張夜幕中的星座圖片。

    「我發現了另一個疑點,」蘇末盯著屏幕上壯觀璀璨的星座圖,不緊不慢地說:「從遠處看,這幅人皮拼圖的外觀很像仙后座的形狀……」沉吟幾秒,他歪了歪頭,一邊扶著鏡框,一邊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既然兇手賣弄玄虛,那麼一切可能性都不能放過,即使我推斷他正在和我們玩遊戲,但並非毫無目的……然而我看不出夜鶯與玫瑰和仙后座造型非常相似這一點有什麼必然聯繫……」

    只要撕開一個口子,這樁猶如雜亂毛線團一般的連環割皮案也就能解開來了。

    這時,顧簡突然走到蘇末身邊,他先是偏頭看著蘇末,眸光平靜如秋日湖面,爾後,他淡淡地看向牆壁上的人皮拼圖,接著低頭看著蘇末手機屏幕上的仙后座圖片,良久,他的眉毛微蹙,用一種不太肯定但依然平靜淡定的語氣道:「其實我覺得比起仙后座的外形,我認為這幅夜鶯與玫瑰的外形反而更像光州市地圖……」

    蘇末的眼皮一跳,他連忙低頭重新輸入關鍵詞,不一會兒,手機屏幕前驟然彈出一張市級地圖,他凝視著地圖半晌,隨後,突然目光一凜。

    仿佛腦海里的一根火柴驀地被人點亮,忽然間,他原本一片漆黑的思維圖書館亮起了一束燈光。

    蘇末握住手機的那隻手幾不可察地顫了下,語氣頗有些激動道:「顧督察,你是對的。我明白了!」

    眾人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覷,幾乎異口同聲道:「蘇顧問,你明白了什麼?」

    「把巨型人皮拼圖顛倒方向來看,也就是說大家從夜鶯在下,玫瑰在上的方向看,其實它和光州地圖幾乎如出一轍……」蘇末的眼睛比星星還要亮,他的視線快速地在人皮拼圖上移動,「小丑兇手一共犯了三起割皮案,每一起割皮案都被兇手顯示在人皮拼圖,或者說光州地圖上了!」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身後傳來關念念難以置信的聲音,「這個神經病小丑兇手在耍我們吧?把死者身上的皮割下來讓我們去拼圖,而且拼圖換個方向就是光州地圖?我看他就是在故弄玄虛,裝腔作勢,就算破解出謎題也毫無意義,看到警察白忙活了幾天,他肯定在暗地裡偷笑吧!」

    「或者……兇手只是在轉移我們的注意力?」鹿呦呦嘖嘖兩聲,一邊摩挲著下巴,一邊疑惑不解地看著人皮拼圖,「按照老子多年的臥底經驗,這件事肯定有反轉,這個裝神弄鬼的狗屁小丑兇手絕對不懷好意,他故意讓警方把重心都放在拼湊人皮拼圖的事情上來,說不定現在正躲在某處殘害下一個受害者呢……」

    高明理遞了個犀利的眼刀子,鹿呦呦眉毛一跳,訕訕地閉嘴了。

    蘇末快步走近牆壁上的人皮拼圖,微微仰起頭來,迅速研究一番後,他抬起雙手,手指快速地在拼圖表面上游弋,嘴裡喃喃自語:「那個人是一個極其有天賦的藝術家,他所畫的這一幅夜鶯與玫瑰是有規律性的,假如這幅拼圖同時也是光州地圖的話,那麼他的三次殺人地點必然是特定篩選好的,具備一定相同的性質……」

    蘇末靜默地凝視著「光州地圖」,腦子飛速轉動著。

    「我越聽越摸不著頭腦了……」肖翠敏在一旁喟嘆一聲,這次參與拼圖行動,她付出了不少力氣,因為她無聊時經常玩拼字和拼圖遊戲,因此她的思維能力和動手能力比這裡的大多數刑警強多了,然而當她聽到蘇末剛剛分析的那段三個犯罪地點和光州地圖的聯繫時,她的腦海卻堪比漿糊,完全聽不懂蘇末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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