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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0:04:59 作者: 溫堂
「哪裡變了?胖了還是瘦了呢?」穆深輕笑出聲,似乎覺得蘇清棠的話挺有意思的。
「你……」蘇清棠頓了下,少頃,目光灼灼地盯著穆深,語氣揶揄:「變得比以前更帥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呢!」
穆深謙虛地回:「過獎了,我……」
不料他的話音未落,蘇清棠揶揄的聲音繼續響起:「整了吧?還是只是微調了?哪家醫院的,穆警司介紹介紹唄,我想去搞個雙眼皮還有除個皺拉個皮,現在社會發展太快,我也得發展和提升一下自己,老年人要時時刻刻緊跟潮流的步伐,才能跟上社會上大部分人思想的步伐,你說對伐?」
所有人的面部表情全都扭曲了一下:「…………」除了顧簡。
蘇末做扶額狀,覺得心累得不行。不就是開一個例行的案情移訴會議嘛,為什麼他感覺比限期三天破案追兇還要累呢?
一分鐘後,蘇清棠終於款款落座,他氣定神閒地給自己調整了個舒適的坐姿,然後慈祥和藹的注視著小孫子,目光滿含期待和寵愛。
「經過一個多星期連軸轉的偵查工作,警署最終把2.15墜樓案、2.18入室殺人綁架案,連同五年前3.14碎屍案的犯罪嫌疑人之一鎖定為……」蘇末清清嗓子,看也不看隔壁座位上肖翠敏立馬遞給他的案卷資料,目光停在前方虛空中的某處,從腦海里的信息庫里取出某一條信息,隨後用一字一頓、不疾不徐的語氣娓娓道來:——
「林遠道,現年三十三周歲,未婚,籍貫惠寧縣釤尾鎮,現定居光州市,在市中心的某商業大廈開了家私人偵探公司,早年靠給富商顧客調查婚外情和給大型企業調查經濟犯罪獲得不菲的收入和名利,後來被賴彤僱傭成為私人偵探顧問,調查和取證她在娛樂圈競爭對手的私人事務,拿到證據之後,將之作為把柄,然後把競爭對手拿捏在手心裡,聽話的就把她們當提線木偶,不聽話的,直接把她們搞到被迫退圈……」
所有人一邊凝神靜聽蘇末的述說,一邊盯著桌面上那個銀色的「林遠道」的3D全息投影,臉上都露出了微妙和複雜的表情。
「林遠道一開始走的是還算是正道,雖然受僱調查目標人物屬於侵犯他人的隱私,但也沒做殺人犯法的事……可惜,他沒有那個金剛鑽又想攬瓷器活,在他的內心深處,他極度想成為大名鼎鼎、受人推崇的甚至能被載入史冊的名偵探,因此,當賴彤找上他,一起策劃對最大的競爭對手——也就是女演員夏歌的謀殺後,林遠道同意了。」
第38章 抽絲剝繭(3)
「賴彤是幕後主使, 朱剛是劊子手——也就是動手殺害夏歌的執行人,林遠道是所謂的顧問軍師——也就是謀殺案的策劃者,譬如作案手法和詭計、作案時間和地點、以及……反偵查技術。」
蘇末目光微沉, 頓了下,繼續說道:「各大公共場所的女洗手間裡通常都不會安裝監控頭 ,因此具備一定反偵查能力的林遠道認為,人為故意破壞酒店的監控系統, 以現在警方的刑偵技術其實很容易被技偵查出來, 並且還可以用技術順藤摸瓜查到破壞監控系統的人, 再加上選擇在人群密集、環境喧囂、觥籌交錯的酒店宴會這種公眾場合下動手, 其實對謀殺方非常有利,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可以製造所謂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畢竟找幾個人給自己幫忙製造不在場證明,其實並沒有在大庭廣眾下讓所有人無意中幫忙「製造」不在場證明更具有說服力……」
「趁著夏歌醉酒去洗手間解手的時候, 三人合謀將她引到位置最偏僻, 離大堂步行最遠的洗手間裡, 林遠道偽裝成酒店侍應生在洗手間外面把守, 待到洗手間裡的人都走光之後,賴彤和朱剛一同殺害了夏歌。」就在蘇末對案件事發現場進行推理的時候,智能桌面上的3D全息投影也正在運作, 幾個銀白的投影正在對案發現場進行場景模擬, 賴彤、夏歌和朱剛的投影在洗手間投影裡面爭執打架,外面的林遠道投影鬼鬼祟祟地在放哨的場景都栩栩如生的展現在眾人面前。
「殺害夏歌之後,他們把夏歌的屍體帶到了早就聯繫好的福香來肉加工廠, 工廠里的屠宰師傅先對她進行碎屍, 接著丟進絞肉機里攪成碎肉, 骨頭、頭髮、指甲等身體其他部位衝進了下水道里,碎肉則混進豬肉里,一起製作成劣質冷凍肉和火腿腸,再分銷到全市的各大三無路邊攤以及隱藏在街頭巷尾衛生環境堪憂的飯店裡。」
說到這兒,一直眉頭緊蹙的程承做了個停止的手勢,目光銳利的看著蘇末:「蘇顧問,我有幾個問題。第一個,夏歌的屍體是怎麼被帶出酒店的?酒店裡的監控沒拍到夏歌從洗手間裡出來,監控里拍到的,只有幾個在她們之前出來的女性,還有賴彤、朱剛、盛明。」他頓了頓,一邊摩挲著下巴,一邊輕輕嘶了聲,目光帶著深深的疑慮:「除了先前進去洗手間裡解手但已經出來的兩個女性,案發時,進去四個人,出來三個人,除非夏歌能飛,從洗手間的窗戶飛出去了,否則,怎麼解釋她憑空消失了? 」
程承的上半身微微前傾,給人一種壓迫感,然而蘇末從容不迫地拿起那個擱在肖翠敏面前桌面的遙控器,摁下某個開關鍵,隨後牆壁上原本黑乎乎的大型液晶屏幕突然亮了,一個黑白色的監控畫面隨之跳了出來。
這是五年前在金潮五星級大酒店裡的某個監控記錄——身穿高端定製露肩裹身禮服、燙髮從腦後紮起一個松垮丸子頭的夏歌邁著虛浮的腳步走向洗手間。在進入洗手間的時候,因為醉酒的緣故,她步伐不穩,趔趄了一下,高跟鞋也扭了一下,緊接著她伸手扶了扶門框,穩住身體之後,她才繼續走進洗手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