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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12:27 作者: 看泉聽風
    慕湛摟著她說:「好,我們一家四口一起去。」

    第219章 奪爵(上) 孝期生子

    初秋的京城是一年中最好的天氣, 天氣不冷不熱,道路兩旁的香樟樹綠葉成蔭,地上的青石板被水沖刷的乾乾淨淨, 幾乎看不到半點灰塵。

    「這京城的日子越過越好了,你們這是趕上好日子了。」巷口的老人悠然坐在一棵大棗樹下, 輕輕搖晃著身下的搖椅,對圍在棗樹玩耍的孩子們講古。

    老人眯著老眼, 想起了自己年輕時,不對,那會他也不年輕了,也有三十了, 自家長孫就是在那一年出生的。那會前朝末帝還在位, 京城一天比一天亂, 大量流民流竄到京城,各地的節度使入京城就跟進自家後花園一樣隨意。

    那會大家都在擔心京城會亂, 這天就要變了。他當時抱著剛出生的小孫子想,這小子太倒霉了, 居然輪上這時候出生, 應該是熬不到長大了。

    也是老者心狠, 實在是世道太亂, 連大人都沒把握能活下去, 更何況是小孩子呢?就在絕望的時候,聖人入京了!那會聖人還是太子爺呢,老者摸著鬍鬚,他是見過聖人當太子那會,那相貌可真是天人下凡啊……

    老者身邊孩子們都不耐煩聽老人講了無數遍的故事,這些故事他們早聽膩了。這些孩子都是前幾年出生的, 長在了好時候,出生就不愁吃喝,無憂無慮,他們就沒遇到過不好的事,哪裡能跟老者共情?

    老者輕嘆一聲,支起拐杖慢慢地往麵館走去,他每天中午都要去麵館吃碗麵,這都成了他習慣了。他其實年紀也不大,今年也就六十,不過常年的操勞讓他過早衰老,他已經算幸運的,跟他同年的不少老傢伙都走了。

    「老孫過來吃麵呢?」麵館的老闆熟稔的招呼著老者,手下不停地揉面甩面。

    老孫「哎」了一聲,「老規矩。」

    「好嘞!」老闆痛快的應了一聲,飛快地給他下了一碗陽春麵。

    老孫端起碗先喝了一口湯,然後正要吃麵,就聽鄰桌有人嘆氣說:「話說沈太傅一生英明,怎麼就這兩個敗家子?」

    老孫吃麵的手不由一頓,他抬頭問鄰桌:「沈太傅兩個兒子怎麼了?」京城人誰不知道沈太傅?雖說沈太傅有爵位,是秦國公,可大家還是更習慣叫他沈太傅,畢竟這是前朝就傳下來的名號。

    沈太傅這輩子歷經兩朝八代,生榮死哀,也算是達到人臣極致了,可要說有什麼遺憾就是沒個站得起來的兒子吧?沈太傅那兩個兒子就沒一個像沈太傅的。

    年輕那會,兩人被沈太傅拘束著不許鬧事,大家只知道沈太傅有兒有女,長女還是當時的太子妃,現在的沈皇后,沒人關注沈太傅兩個兒子,可隨著兩年前沈太傅去世,這兩個兒子好像一下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焦點,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爆出些事來。

    「沈太傅的大兒子孝期讓侍妾生了個兒子,他自知自己做得不對,居然想把兒子當孫子養,非說這孩子是自己兒子養的,他兒媳婦不服氣,去宮裡找皇后告狀,皇后被兩個弟弟氣病了。」

    「哎呦!」鄰桌的人說話,飯館裡眾人皆譁然,紛紛關心地問:「皇后沒事吧!」要說京城百姓最惦記的就是太子妃了,雖說太子妃已經當了好幾年的皇后,可有些老人說起沈皇后時還是順口叫太子妃,叫了幾十年都叫慣了。

    如果說當朝聖人是英明神武的話,那太子妃就是真愛民如子,就跟觀音菩薩那般照顧著大家。這些年京城開辦的學堂、技術學校、藥堂、孤慈院……都是太子妃讓人弄出來的。

    以前京城附近幾個皇家別院都只許勛貴入內賞玩,都是太子妃說要與民同樂,讓人開了別院,他們老百姓才能進去賞景的,而且入園收的門票也不貴。

    太子妃對大家的好處一時半會也說不完,大家想到太子妃也是沈太傅的女兒,不由嘆息地說:「當初顧夫人怎麼就沒給太子妃留個兄弟呢?」要是顧夫人能給沈太傅留個兒子,沈太傅又何至於膝下只有兩個不成器的庶孽?

    眾人嘆息道:「都說這天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事,你看連皇后、沈太傅都不能順心如意。」

    很多人一想到尊貴如沈家都有這等苦楚,再想想自己這段時間的煩惱,也就看開了,他們還能比沈太傅更牛不成?

    民間議論紛紛,宮中這段時間氣氛卻甚是壓抑,尤其是太極殿內伺候的宮侍們更是愁眉不展,因為民間謠傳皇后氣病了不是謠傳,而是真氣病了。

    因沈灼平時行事平易近人,皇室成員對京城百姓也大多沒什麼架子,這也導致百姓對皇家親近有餘、恭敬不足,平時總愛捕風捉影說點皇家的瑣事。

    慕家本就是武將世家,家風嚴謹,在北庭多年都沒學會與民同樂,突然到了京城遇到這種刁民,幾個王爺心裡都不太習慣,下意識地就想懲戒這些人,但被沈灼阻止了。

    用她的話說,這些百姓平時閒著無聊,也沒什麼娛樂,說點皇家新聞又如何?大家也只能默默忍了。平時百姓說的話八成都是假的,可這一次偏給他們說中了,她真被兩個弟弟氣病了。

    內寢殿裡,慕湛正端著一碗藥哄著妻子喝藥,許是因為前世灌了半輩子藥的緣故,沈灼對中藥避之不及,她眉頭微蹙看著黑乎乎的藥汁,仰頭對表哥哀求說:「我身體好得差不多了,這碗藥就別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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