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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2:12:27 作者: 看泉聽風
自進入十一月以後, 北庭就開始下雪了,一開始是細細的雪珠子,但下了一會就成了鵝毛大雪。
沈灼站在窗前眉頭緊皺、滿臉擔憂, 突厥那裡比這邊還冷,這裡都開始下雪了, 突厥那邊早下雪了吧?表哥怎麼還沒回來?
自天冷之後,沈灼就不怎麼出門了, 可現在下雪了,她反而天天出門了,每天都要在門口望一會表哥回來了沒有。
鎮北王見小丫頭渾身裹得連臉都看不見了,還要堅持在門口等人, 不禁又好笑又憐惜, 「阿湛若是回來, 肯定會有人提前回報的,你也不用站在門口等。」
沈灼說:「我知道, 可我就是想在門口等。」
鎮北王無奈搖頭,勸不了兒媳, 只能讓人在門房收拾了一個房間, 讓她在房裡等。見兒子、兒媳感情這麼好, 他心中頗為欣慰, 夫妻就要齊心協力, 日子才能越過越好。
沈灼雖天天去門口等表哥,但慕湛是深夜回來的,他回來的時候沈灼早已熟睡。不過她估算表哥這些天也要回來了,特地留了下人輪值,灶上也備好了熱水,好讓表哥回來時可以馬上洗漱。
慕湛回來動靜很小, 幾乎沒驚動任何人,等他洗漱過後回到房裡,感受著房裡溫暖如春的溫度,他微微笑了,揮退驚醒的庭葉,他悄然掀簾入內。
沈灼睡相很好,因屋裡暖和,她晚上睡覺只蓋了一條輕薄的絲綿薄被,兩條胳膊也露在了被子外,慕湛聽著她輕柔的呼吸聲,積累了數個月的疲憊一下涌了上來,他小心地將小姑娘摟在了懷裡,也合眼睡了。
沈灼是熱醒的,入冬這麼久,她第一次被熱醒,她想蹬開裹在她身上的被子,但是壓在她身上的被子卻好像黏在她身上一樣,怎麼都蹬不開。
她眉頭皺了皺,翻了個身,身體下意識地往涼快的地方挪動,可只動了幾下就被人牢牢地抱住了,沈灼不滿地嘟噥了一聲,不過很快就有輕柔的風吹來,她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
慕湛輕柔地替妻子扇了一會扇子,見她又睡著了,不由愛憐地親了親她睡得通紅的小臉,讓丫鬟把堂屋燒著的銅鼎熄了,繼續摟著她睡覺。
他回來時就覺得房裡太熱,不過他擔心夭夭身子受不住,才沒讓人把銅鼎給滅了,現在見她睡得都出汗了,慕湛就讓人把鼎給滅了。
房裡滅了四個取暖的銅鼎,溫度很快降了下來,沈灼這會也不嫌棄被窩熱了,安心地貼在熱源上睡得跟小豬似的。慕湛反而睡不著了,他看著小姑娘甜美的睡顏半晌,終於沒捨得驚醒她,而是將她摟得更緊地睡了。
沈灼第二天是自然醒的,鎮北王府對女眷規矩寬鬆,她早起也不需要請安,她完全可以睡到自然醒,但沈灼為了不讓人挑刺,一直卯時就起來了。
不過她晚上睡得早,中午又會午睡半個時辰,倒也不覺得缺覺,就是現在天氣冷,饒沈灼自制力過人,都覺得早起有些難熬。
今天是她入冬以來,少有的自己醒來的時候,她迷瞪瞪地睜開眼睛,帳子裡光線昏暗,還沒到卯時嗎?她伸手想去摸床頭的水杯,卻摸到了一個人,沈灼驀地坐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躺在身邊的人,「表哥?」
沈灼一離開溫暖的被窩,就感覺到了外面明顯的冷意,她不由打了一個寒噤。慕湛「嗯」了一聲,伸手又將她摟在懷裡,「要不要再睡一會?」
他早醒了,多年養成的生物鐘,讓他一到寅時就醒了。不過軟玉溫香在懷,他也難得懈怠一次。這段時間他風餐露宿,難得有空閒的時間就是在想妻子,現在將人實打實摟在懷裡他才覺得安心。
沈灼又驚又喜地問:「表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回來的。」慕湛起身先倒了一盞陳茶給她漱口,然後又倒了一杯溫水給她。房裡暖氣這麼足,別說是沈灼了,就是慕湛都渴了。
不過他才喝了一口漱口的陳茶,就覺一股涼意直衝頭頂,他不由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麼東西?小丫頭稀奇古怪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沈灼早上起來習慣用薄荷花露漱口後再喝水,這樣可以提神醒腦,她喝慣了,也沒想到表哥沒喝過這種東西,她喝了半盞溫水後,迫不及待地問:「表哥你怎麼不叫醒我?突厥那邊是不是下雪了?你冷不冷……」
慕湛看了一眼她才喝了半杯的溫茶,不答反問:「不喝了?」
沈灼不提防表哥會問這問題,她眨了眨眼睛搖頭說:「不喝了。」她不渴了。
慕湛點點頭,將她剩下的半盞茶水喝完後,在她困惑的目光,做了自己想了一夜的事情。
「表——」沈灼才說了一個字,微張的櫻唇就被堵住了,兩人不是沒接過吻,可表哥對自己向來溫柔,即便是接吻也是很溫柔的,但這一次他特別兇猛,沈灼的唇舌都被他吸得發疼。
她嗚嗚咽咽地抗議,慕湛聽著她委屈的嗚咽聲,不由微微苦笑,他放鬆了對她的桎梏,無奈地嘆息道:「你這磨人精。」她真是老天爺派來制他的,都快折磨死他了。
沈灼沒吭聲,甚至連身體都沒動一下,她知道現在的表哥禁不起任何挑撥,聽著表哥無可奈何的聲音,沈灼忍不住心軟,她小聲地說:「表哥,要不我們——」
她下面的話被慕湛堵住了,慕湛摟著小妖精柔軟的身體,好半晌才平復下來,他輕聲道:「別說話。」他本就衝動,聽了她的話,他更是差點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