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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52:37 作者: 荔簫
    然後,他又慢慢得知她有這麼好的才華。他想幫她,想幫她從那困局裡爬出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太子殞命的事情之後,他知道自己能保住命都已是萬幸。在到達甘肅之後,他也想好好地重新開始,從此自己過自己的日子。

    可是午夜夢回,他腦子裡依舊全都是她。

    他其實也清楚,他和她之前不可能有什麼結果,甚至從此以後都不會再有一丁點交集。但……人生在世左不過這幾十年的光景,由著自己任性一把,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就是自己過日子麼?哪會有相思更苦。

    敏郡王府,容萱趕在年關之前,又交了一篇稿子。然後就聽說,花佩在送完稿子之後被攔了路。

    被攔路的原因很簡單,不是劫財也不是劫色,而是有別的書商想預約她一本書稿。

    花佩很委屈地道:「奴婢沒敢應他們,又怕他們跟到王府,繞了好大一個圈子才敢回來。」

    容萱笑著給她倒了杯茶,問她:「哪家啊?價格怎麼樣?」

    「嗯……焦記書局,說不管語桐書局給多少錢,他們翻倍。」花佩頓了頓,又道,「他們還說,不管您下一篇寫什麼,他們都要。賣不出去也不怪您。」

    哈哈!

    容萱心裡挺美,覺得自己現在真的「是個大大」了。

    然後就聽花佩興致勃勃道:「您下一篇……是不是該寫男男了?」

    容萱斜眼一瞥她:「你好這口啊?」

    花佩的臉唰地就紅了:「沒有沒有!就是……您都寫了兩年男女之情了。」

    當然了,花佩心裡確實暗搓搓地覺得,還是男男更有趣!

    容萱憋著笑沒再繼續打趣她,想了想,一嘆:「其實我手頭還真有個男男的題材想寫。就是吧……」

    她想了想,湊近花佩小聲道:「你對男娼有了解不?」

    「這我怎麼會了解?!」花佩的臉更紅了,死低著頭道,「您怎麼說這種話!」

    嘖,回回看高h肉段子看得最高興的,不是你啊?

    容萱心裡一聲嘲笑,然後說了個斟酌已久的近一步提議:「你看啊……風月之所都是為了賺錢,對吧?那我要是把錢給足了,四下轉轉、跟他們打聽打聽行規之類的,是不是也行?」

    她想寫個受是著名男娼、攻是達官顯貴的文,要紙醉金迷、要香艷、要動人心魄。

    可這文,要是放在現代那好寫,架空一下按自己的邏輯寫就行,反正讀者也沒逛過古代青樓。

    但放在古代,對行規不熟,那就不好寫了----她怎麼知道那些貴婦讀者會不會閒的沒事去嫖個小鮮肉?人家要是真對這種場合很了解怎麼辦?覺得不靠譜估計就不看了。

    所以容萱從第一天冒出這個腦洞開始,就一直想去親身考察一下。

    但花佩被她說得直打哆嗦:「不、不行啊側妃!您這樣太冒險了!您要是想知道那些,奴婢可以……可以找個宦官來問問!他們平常也去青樓的!」

    容萱面無表情:「我這篇文里,男娼是受,不是攻。」

    花佩:「……」

    好有道理,宦官要是去找男娼,那可能只能找個攻。

    花佩於是認真沉思了一下:「那您……您若真要去……」她遲疑著道,「要不您先跟王妃打個招呼?畢竟您看,王妃都知道您寫話本了,您跟她說您只是為了寫作去走走,一旦出了事,她或許還能幫您兜一兜。不然的話……出了麻煩可真沒地兒求救了。」

    ----妾室告訴正房自己要去逛青樓看男娼?

    容萱神色複雜地看了花佩半天,心說姑娘,您可真有膽識,這膽識擱話本里能活過三章都得靠作者開掛。

    然後,她當然拒絕了花佩。

    第126章

    年三十,葉蟬和謝遲一起進宮參宴。到了宴席上,她很快就發現,也沒什麼可緊張的。

    宮裡平常的規矩嚴不嚴她不知道,但這場宮宴上,或許是因為大過年的誰也不想找不痛快的緣故,每個人都帶著笑,和善得很。

    唯一讓她有點不舒服的人,就是順郡王妃。

    其實順郡王妃也沒做什麼,就是對她格外親熱,總想跟她說話聊天。但在葉蟬看來,現在儲位之爭已經這麼放在檯面上了,強行這樣粉飾太平實在沒有必要。

    就算是非要粉飾太平,她覺得,大家不起衝突地把這宮宴過過去便已足夠。順郡王妃這種刻意的熱情,實在假得沒眼看。

    於是,在宮宴散後,眾人一道看煙火時,葉蟬一瞥眼瞧見順郡王妃又往她這邊來,立刻轉身朝衛秀菀走了過去。

    衛秀菀也早已察覺到了順郡王妃的刻意,見葉蟬過來,便握住了她的手:「走,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喝口茶歇歇腳。」

    然後二人在順郡王妃走過來之前,從容不迫地直奔旁邊的花廳去了。

    今天花廳就是供命婦們歇腳小坐的地方,宮人一見她們進來,便立刻上了茶。衛秀菀見四下沒有別人,拉著葉蟬坐下,便笑了:「你可真是個直性子。」

    這若換個人,心裡再不舒服大概都得應承著,也就她能轉身便走。

    「……我已經撐了半天了嘛。」葉蟬嘆氣,「再跟她多說說話,我也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懂為什麼要那麼為難自己。」

    她今天跟順郡王妃和善點,明天儲位之爭就也能平靜下來?那不可能。

    那她幹嘛壓自己那麼狠啊?順郡王和謝遲早就不對付了,她聽謝遲提過好幾回,她們當妻子的還非得做出姐妹一家親的樣子,有什麼意思?

    「你說得也對。」衛秀菀噙著笑點點頭。

    她心裡頭倒是明白,順郡王妃跟葉蟬親近,是做給貴妃娘娘看的。葉蟬對順郡王妃避之不及,貴妃娘娘肯定也看在眼裡。不過,順郡王妃這樣充大度,在貴妃娘娘眼裡未必就好,葉蟬這麼直來直去,在貴妃娘娘眼裡也未必不好。

    她這麼想著,就把提點葉蟬的念頭給壓了下去。而且至少在她看來,葉蟬充其量是對應酬之事不在行了點,順郡王妃呢?那是一眼看過去都假得很。

    這些經過在眾人出宮之後就稟進了紫宸殿,貴妃跟皇帝沒什麼情分,封她當貴妃,也是因為皇后去後皇帝鮮少再踏足後宮,需要有個人出來打理宮中事宜。

    於是貴妃跟皇帝說話,素來就跟女官回話一樣公事公辦,皇帝也是正襟危坐地聽。待得她說完,皇帝卻笑了一聲。

    ----謝遲這一家子,性子都實在。

    皇帝沒把這話說出來,只問貴妃:「她們一個熱情,一個冷淡,你覺得誰更好一些?」

    貴妃想了想,頷首說:「若是要臣妾選一個人多加走動,臣妾覺得敏郡王妃好。她冷淡卻不是對誰都冷淡,看起來只是對順郡王妃有所不滿而已。臣妾也覺得,順郡王妃今兒個熱情得過了頭,敏郡王妃覺得不舒服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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