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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52:37 作者: 荔簫
葉蟬無比欣喜:「娘!」拎裙便跑了過去。葉甄氏將她擁住,她父親葉茂在房中聞聲也走了出來,一看到她摟著葉甄氏還蹦蹦跳跳的模樣就板了臉:「多大個人了,一點都不穩重。」
葉蟬才不在意,興高采烈地問他們:「你們什麼時候到的?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
葉甄氏一哂:「前天剛到,謝遲不讓說,就先沒提。」
葉蟬扭臉又瞪謝遲,這回被葉正伸手拍了額頭:「不分好賴,君侯不是為了你高興啊?」
葉蟬就轉而瞪葉正了----叫他幫著謝遲說話!
當天晚上,家裡備了桌小宴,一家子好好的聚了聚。他們原只是民間富裕些的普通人家,不像侯府規矩那麼多,葉蟬又是自家女兒,也就沒男眷女眷分席備膳。
謝遲也不在意,他覺得這樣挺好,陪岳父大人喝了好幾杯酒,直到葉甄氏攔著葉茂不讓再喝。
晚膳後,謝遲又陪葉茂去下棋,葉正和妻子回房歇息,葉甄氏便拉著女兒進屋說話。
不出葉蟬所料,母親果然一邊很感謝謝遲的安排,一邊又覺得這不太合適。
葉甄氏嘆著氣說:「我們這樣住著他買的宅子、用著他挑的下人,別的還罷了,只怕你來日會在侯府里抬不起頭。」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從來都是這樣。
「娘……您放寬心。」葉蟬帶著三分嬌嗔勸她,「謝遲不是那種人。再說,他幫我照顧了你們是不假,可我還幫他照顧了府里呢。單是兒子我都給他生了兩個,日後我們還打算添個女兒。就說這個,我也勞苦功高好嘛!」
生孩子可疼了!
葉甄氏卻蹙了眉:「話不是這麼說的。你嫁了他,自然該為他生兒育女,這是分內之事。他給你的娘家人置辦宅子,可是額外幫忙,你得想明白。」
「……我說不過您。」葉蟬清楚地感覺到,母親的想法似乎和自己不一樣。她無意多爭,不想惹得母親不高興,想了想,就把在廂房陪父親下棋的謝遲給拽了過來,「讓謝遲跟您說。」
「……」葉甄氏瞪著她,簡直不知說她點什麼好。謝遲怔怔然聽完經過,倒笑了出來。
他攬著葉蟬坐下,向葉甄氏道:「哪有這麼複雜?也沒那麼多明不明白。其實這事,就是她喜歡我,所以願意添幾個孩子;我也喜歡她,所以想讓一家子都住過來,讓她高興。您不用擔心,我肯定不會因為這個虧待她的,這是我先提的事情,又不是她要求的。」
葉甄氏一時不知該說點什麼。她倒是知道女兒在洛安過得不錯,從兩年前的笄禮就能看出來。可是,她這個當娘的總歸心裡放不下,總覺得謝遲是達官顯貴,萬一日後對葉蟬變了心怎麼辦?葉蟬可沒的選。
當然,這話她不能當著謝遲的面說,可架不住葉蟬看出來了。
葉蟬繃著臉往謝遲肩上一歪:「娘您別擔心,他要是以後待我不好,我休了他!」
「小蟬!」葉甄氏驚然喝她,卻見謝遲撲哧一笑,又意識到在長輩面前,趕緊收住了聲,抬手捏了捏葉蟬的臉。
「……」葉甄氏突然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她只覺得牙根酸得慌。
當晚,二人回府之後,葉蟬沐浴更衣完哼著小曲一進屋,就被躲在屏風後的謝遲打橫抱了起來。
她一聲驚叫,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床榻,二話不說就把她壓在了身下。
葉蟬一臉驚悚:「謝謝謝謝遲你抽什麼風!」
謝遲一聲冷笑:「休夫是吧?」說罷就上手扯她的衣帶。
葉蟬欲哭無淚,放聲大喊說自己那是開玩笑哄母親高興的!
謝遲才不聽。再說她嚎成那樣,他也沒法聽。
第102章
那夜之後,葉蟬足有三天沒從床上爬起來。而謝遲這個罪魁禍首,因為要回顧府讀書,第二天就逃之夭夭了。
葉蟬只好自己趴在床上哭唧唧,好在元明一歲多,分量正合適,壓在她背上爬來爬去很舒服。
而在這三天裡,府外風雲變幻。謝遲在家時便聽說了一些風聲,到了顧府,又從顧玉山口中聽說了更多。
「二王病得厲害了。」顧玉山言簡意賅道。
彼時,這句話只讓謝遲心裡一緊,因為他知道此事或多或少的和過繼之事有關。可除了這一緊之外,他也沒想到什麼別的。
第六天,皇帝下旨讓謝遲進了吏部。和先前去戶部工部一樣,謝逐謝追也在。
第七天,謝遲從謝追口中聽說:「我昨兒個進宮,和御令衛的大人交接差事,看到二伯家的世子在紫宸殿外長跪不起,求陛下賜太醫。」
「啊?」謝逐在旁邊一啞,「合著二伯是真病了啊?」
他們都以為是在裝病。
謝追接著就嘆氣:「御前的人說,他都跪了一夜了。」
謝遲呼吸微滯:「這是陛下不肯讓太醫去?」
「陛下根本沒見他。」謝追搖搖頭,「據說紫宸殿的門都沒開。哦,不過也未必是成心不見,據說近幾天陛下精神不太好,也或許是御前的人壓根就不敢往裡稟吧。」
或許,也或許。諸如此類的話,不僅在三人之間傳來遞去了很久,在街頭坊間也流傳了開來。因為拿不準,誰也不敢在這「或許」里下定論;又因為牽涉九五之尊,誰也不敢把這為之辯解的「或許」忘了不提。
但究竟是怎麼回事,大概只有御前的幾個人知道了。
又過一日,陛下為二王賜了太醫,囑咐太醫好生醫治,每三日務必往宮中稟一次話。
----看似平常的旨意,又在洛安激起了千層浪花。眾人都還記得,去年四王大病的時候,旨意是要求太醫每日進宮回話。除此之外,紫宸殿裡每日都有山參靈芝一類的東西賜出來,陛下還撥冗親自探望了好多次。
雖然現在寶親王的爵位已經沒了,原本的四王府門前也已門可羅雀,但當時的那番熱鬧,人們還是都記得。
宮中,御前侍衛們在休息的時候,也難免把這事當了話題。
御前侍衛都是三個時辰一輪值,譬如謝遲那時是卯時開始,到午時結束。午時用膳後小歇半個時辰,然後有兩個時辰的操練。
夜值是在他之前的一班,自子時開始,到卯時結束,然後一道用早膳,早膳後同樣是休息外加兩個時辰的操練。
謝逢輪值後一進屋,就正好聽到一句:「陛下還是待四王好啊……」
他腳下滯了滯,又繼續往裡走,悶頭從桌上拿了個碟子裝了兩個饅頭又盛了碗粥,默不作聲地坐到角落裡去吃。
那邊的談話還在繼續:「當時四王剛病,陛下可就指了好幾個太醫過去,後來病得厲害了,又立刻讓四世子把所有差事都先擱了下來,回家侍疾;再看現在,這二王剛病,世子就跟外頭跪了一天一夜才求著太醫。」
「呵,四王當時那麼得臉,還不是人走茶涼?兒子連個爵位都沒保住,如今混得跟咱一樣。這二王一府日後真不知會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