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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52:37 作者: 荔簫
    謝遲:「那不然呢?」

    葉蟬就尷尬了。她僵了一僵,默默地翻了個身,背對著他,衝著強不說話。

    「?怎麼了啊?」謝遲蹭過去把她摟住,溫聲詢問,「誰讓你不高興了?還是那釵子你不喜歡?不喜歡就不戴嘛,要送別人也隨你,別生氣。」

    她被他這麼圈在懷裡哄著,愈發地難為情,木了一會兒驀然回神,一頭扎進了他懷裡。

    然後她一邊在他胸口拱著,一邊將自己誤會的事情說了,說到自己她都羞死了,捂著臉說:「我就是瞎琢磨,你不許笑我。」

    「……」謝遲愣了片刻,還是哈哈哈哈地笑出來,然後他吧唧一親她,「是這樣?不會的不會的,咱們之間不能那麼生分!我真的只是覺得你戴它會好看!」

    她還是不好意思地捂著臉,他就在她手背上又親了親:「別難為情了啊,若是我覺得你拿我當壓你一頭的人敬著,我也會不高興,你在意這事沒錯。」

    而且她不僅在意了,她還直截了當地拿來問了他,那就更沒錯了。

    他抱抱她,鼓勵道:「以後有什麼不高興的事,都這樣直接跟我說啊!」

    他就喜歡她有什麼說什麼,夫妻之間,本來也不該藏著掖著。

    葉蟬便這樣被他給哄了回來,最後是帶著笑在他懷裡睡的。謝遲看著她這甜美的模樣就也想笑,看也看不夠地又端詳了好一會兒才闔眼睡去。

    第二天一早,謝遲就又該進宮當值去了。這天葉蟬大約是因為月事將至,覺得累得很,死活睜不開眼。他就在出門前深深地吻了她一口,又給她掖了掖被子,而後帶著笑走了。

    躺在床上睜不開眼的葉蟬:怎麼又親我qaq……

    她都快被他親得沒臉沒皮了,越來越享受被他親的感覺了!

    宮中。

    寅時,謝遲站到了紫宸殿前;

    卯時二刻,皇帝退朝回到了紫宸殿;

    卯時四刻,有個小宦官出來尋了一圈,又把謝遲喊了進去。

    謝遲心裡著實崩潰,他當真想問問皇帝,陛下您到底什麼意思啊!不過依舊不能問。

    內殿裡,早膳剛撤下去,皇帝正在殿中踱著步消食。見他進來見禮,隨口問道:「睡足了?」

    「……是。」謝遲跪在地上道。

    皇帝點點頭:「起來吧。」謝遲站起身,他又說,「你近來在讀的書,明日拿進來給朕看看。若有近日寫的文章,一併呈進來。」

    毫不誇張地說,謝遲差點暈過去。陛下這天天讓他寫文章給他看,還要看他在讀什麼書的……究竟是為什麼啊!!!

    問他這些真的很詭異啊!!!

    但他還是只能照辦。接下來,過了幾日,這種詭異勁兒變得愈發明顯。

    因為陛下在認真地查問他的功課了。他甚至逐漸察覺,陛下之前發話說讓他當值兩天歇三天,就是為了讓他有三天時間在家裡看書,當值的兩天是為了方便查問他功課的。

    可是這沒道理啊?他一個旁支到不行的宗親,有什麼值得讓九五之尊親自過問功課的?

    他總不能是陛下的私生子吧?!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謝遲就抽了自己一嘴巴。

    想什麼呢!

    日子就這樣在他的戰戰兢兢中過了下去,不知不覺,就過了元晉的周歲生辰,又過了葉蟬的十四歲生辰、他的十七歲生辰。天氣變熱又轉涼,等到謝遲突然發覺自己已經被陛下考問了許久時,已經是又一個秋天了。

    意識到這一點時,他一時間有些恍惚,覺得自己這幾個月都過得糊塗,到現在都沒鬧清陛下對他這麼費心到底是為什麼。

    不過好處也還是有的。至少在陛下的親自過問之下,他讀書當真是不敢有絲毫懈怠。雖然他從前也挺努力的吧,可這大半年還是明顯讀書讀得更精了。

    而讀進腦子裡的書,是能一輩子受用的。

    宮中,皇帝閒來無事,順手就把謝遲前兩日剛呈上了的文章又讀了一遍,繼而心中生出了一種長輩對晚輩的獨有欣慰。

    ----「這孩子真不錯,孺子可教也!」

    他跟傅茂川這麼感慨,傅茂川在旁躬了躬身作為回應。心裡頭腹誹,還孺子可教呢,您盯了廣恩伯這麼久都沒給個緣由,廣恩伯每次退出殿外的時候臉色都是煞白的好嗎?

    皇帝心下對此倒也有數,而且,他也不是有意嚇唬謝遲,他只是不想這麼早就讓謝遲知道自己要提拔他,以免謝遲心浮氣躁。

    他想再看看,謝遲這個人到底怎麼樣。品行他算信得過了,那腦子好不好使?是不是勤學好問?這些也都得再看看。

    他近半年都是自己問謝遲的功課,卻沒給他安排個先生去提點也是因為這個。有先生教著能學好那固然不錯,可能自學更是個難得的本事。自己能讀書、又會思考,那才能成大才。

    孔聖人不是說了麼?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他想瞧瞧謝遲自己悶頭讀書能讀成什麼樣,等他自己讀的差不多了,需要有人點撥才能更上一層樓的時候,他再給他指個老師。至於給他安排實差,可以再等等,等他把書讀紮實了再說。

    唉……

    皇帝想著想著,就嘆息起來。他萬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要為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宗親操心。

    說到底,都是為了太子。

    希望太子承繼大統之後,把他悉心為他培養的人都好好用起來吧。他能好好用人,便也算不辜負他這個當父親的一片苦心。

    又過兩日,御令衛指揮使把秋獮的事宜呈了上來。

    去年是冬日去圍的獵,稱冬狩。不過冬狩的獵物少些,像去年天格外冷,獵物就更少見。

    於是皇帝便提出今年秋天便去。趁著天還暖和,讓宗親重臣都出去活動活動筋骨。

    宗親和朝臣里都有誰要去,交給了忠王擬定。御令衛呈上來的是守備相關的安排,包括隨行的御前侍衛都有誰。

    御前侍衛人數眾多,皇帝其實也認不全,他草草地將名冊翻了一遍,只看到了幾個還算眼熟的人名,再者就是注意到了其中沒有謝遲。

    這倒在意料之中。他近來總把謝遲喊來問功課的事沒刻意瞞著人,不少御前侍衛都知道。定這名冊的官員自然會覺得謝遲今年要作為隨駕宗親一道去,不能當個侍衛用了。

    不過,究竟把謝遲歸在侍衛里還是算在宗親里,他其實還沒拿定主意。這事倒不是大事,他只是有些拿不準,現下是否適合透出些許風聲,讓旁人覺得謝遲在他跟前是得臉的?

    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他不想讓謝遲心浮氣躁。

    年輕人嘛,春風得意就難免沉不住,可沉不住就會耽誤正事。他是個可塑之才,毀在沉不住上太可惜了。

    廣恩伯府里,謝遲也在思量秋獮的事。相較於去年咬牙硬拼著想隨駕去冬狩,此時此刻,他更有些隱含野心的期待。

    陛下最近每隔三五日便要召見他一回,對他可以說是十分的熟悉了。

    如若忠王能把他划進隨駕宗親之列……那和作為御前侍衛前去當差,是截然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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