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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52:37 作者: 荔簫
    葉蟬不禁脖頸僵硬,一分分地回頭,剛轉過去個側臉,他叭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第19章

    於是這天,兩個人還是一起鑽進了暖暖的被窩。

    二人都喜歡睡前聊會兒天,或者面對面躺著,或者並排趴著,聊困了再睡。

    但這天,謝遲一躺下身,就湊過去把葉蟬兜進了懷裡,嚇得葉蟬往後一躲,然後被牆壁擋住。

    她眨眨眼:「幹什麼?」

    「沒什麼,抱抱你。」他說著又往前挪了兩寸,身體和牆壁形成一個狹小的角落,莫名地讓人很有安全感。

    葉蟬懵了一會兒,然後遲疑地伸出手,摟在他腰上。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就快了,快到讓她說不出話,原本想跟他聊聊家裡新的開銷安排,這會兒腦子裡也完全想不起這回事了。

    而他也沒說話,就這麼安安靜靜地抱著她,卻銜著笑,一副自得其樂地樣子。

    他白日當差操練到底比她要累,不一刻,他就先睡了過去。葉蟬閉眼也想睡,卻覺得有點熱,想了想又不忍心推他,最後伸腳把被子蹬開了些。

    .

    子時,洛安皇宮。

    東宮後宅的正殿,在嬰兒劇烈的啼哭聲中變得燈火通明。太子妃崔氏抱著孩子邊哄邊急得團團轉,眼瞧著又過了一刻,不得不又喝問一次:「到底怎麼回事!御醫呢!」

    幾步外跪著的宦官連連磕頭:「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已著人去太醫院請了,當值的太醫很快就……」

    「我問你御醫呢!」太子妃喝斷了他的話。

    御醫和太醫不一樣。太醫院裡,太醫人數近百,能當御醫的只有四個,醫術自比尋常太醫要高明許多。御醫也不是隨便就能傳來的,需有帝後手令。幾年前皇后病故,如今要傳御醫就只能去請皇帝的手令了,很是麻煩。

    是以早幾天,小皇孫剛並的時候,太子妃也不想鬧這麼大的陣仗。但今晚,他的病突然厲害了起來,這才不得不傳御醫。

    可近來,陛下對太子多有不滿,未免再生事端,太子太傅薛成提出讓東宮眾人少出去走動,太子允了。晚上宮人要出東宮去紫宸殿稟話,必須太子親自點頭。

    眼下御醫遲遲不來,只怕是她差去的宮人根本就沒能敲開太子的門吧。

    太子妃克制著怒火:「太子在哪兒?」

    那宦官拼命縮著身子:「還是在……還是在沐氏那兒。」

    太子妃眼前直黑了一陣,為了懷裡的孩子又生生撐住。她切齒道:「備轎,我親自去求陛下。」

    身邊的嬤嬤悚然:「殿下!」說著慌慌張張地跪了下去,「殿下,您的身份,三更半夜去面聖……」

    兒媳去見公公本來就於理不合,何況還是這個時辰?

    「那孩子的命就不要了嗎!」太子妃突然崩潰地大吼,四下都一靜,她胸口起伏數番,才又再度壓制下來,「備轎,今晚御醫必須來。」

    她說罷便將孩子交給乳母,逕自向外走去。邁出殿門的那一剎那,周圍黑暗一片,沒人看得清她了,她忽而緊緊攥拳,眼裡恨得幾能沁出血來!

    她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會嫁給太子?

    .

    丑時四刻,劉雙領悄悄推開門進屋,到床邊輕一碰謝遲,謝遲就醒了。

    他不想吵醒葉蟬,便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結果洗完臉剛要去屏風後更衣,葉蟬便迷迷糊糊地掙了眼。

    因為身邊突然空了下來,她在夢裡感覺怪怪的!

    她於是撐身坐起來,看看他就要下床。謝遲歉然一笑:「太早了,你接著睡吧。」

    「睡夠了。」葉蟬哈欠連天地站起來,青釉便也帶著人進了屋,服侍她盥洗。

    待得他更完衣從屏風後出來,她也去更衣,二人擦肩而過,謝遲突然伸手攬住她,吧唧就又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你幹什麼啊!」葉蟬搓著臉瞪他,他嘿嘿一笑,紅著臉別過頭去,沒做回答。

    他就是總想吻她,忍不住,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一看到她,他心裡就忍不住地發軟了,心跳也總是不對勁,這小知了有妖術!

    知了妖。

    「噗----」謝遲忍俊不禁地噴笑出來。葉蟬直覺他這笑跟她有關,從屏風後探出頭又瞪他:「你笑我?」

    「沒有沒有。」謝遲立刻否認,下意識地往那邊一看,又一次唰然臉紅。

    她是在更衣中正對著他探出頭來的,雖然看不到別的,但能看到一側肩頭。這些日子他們同榻而眠,都是穿著寢衣的,他第一看到少女白皙細膩香肩,竟一下子侷促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一切思緒都在大腦里卡了殼。

    葉蟬看著他的神色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頓時也面紅耳赤,觸電般地閃回了屏風後。

    然後,她就不敢出來了。

    謝遲進宮當值不能誤時辰,不得不抓緊時間自己去用早膳。草草吃完,他看了看屏風後,見她還不出來,尷尬地咳了咳:「小知了,我走了啊。」

    「嗯!你……把門口那件大氅拿上,我過年時做的,昨天才做完!暖和!」她磕磕巴巴的。

    謝遲往門口一瞧,木架上果然掛著一件新做的大氅,用的是黑色的緞子,鑲著深灰的毛邊,裡面棉花估計塞得不少,遠遠一看就知道很厚實。

    謝遲覺得受寵若驚。

    「謝謝啊!」他說罷從架子上摘下大氅,穿上便出了門。侍衛雖然在當值時要穿統一的軟甲,但路上穿什麼沒人管。

    他要一直穿到天氣轉暖!

    待得他離開後又過了一會兒,葉蟬才小心翼翼地從屏風後再度探出頭來。

    「走了?」她朝青釉動著口型問。

    青釉忍笑:「走了走了,夫人快用膳吧。」

    .

    過了半個多時辰,謝遲進了宮門,彼時離卯時輪值還有一會兒,他就到茶房去歇腳,正好碰上白康。

    「白大哥!」謝遲一喚,白康回過頭來,看見他就笑了:「嘿,還沒恭喜你高升!」

    「從前還多謝白大哥照顧,日後若有機會……」

    白康一聽就知道他想說什麼,立刻擺手:「打住打住。這是宮裡,瞎許人情要惹麻煩,我不給你添這個亂。」接著壓低了幾分聲音,又跟他說,「剛才御前的人過來打了個招呼,說讓小心點。說是……陛下大半夜的把太子叫過來訓了一頓,太子到現在都還跪在殿裡。兩刻前又傳出了旨意,今兒免朝一天----陛下向來勤勉,這可不多見。」

    謝遲不禁訝然:「這……為什麼啊?」

    白康的聲音更低了:「說是皇孫不太好。」

    謝遲一顫。

    當今聖上就太子一個兒子,皇孫目前也就這麼一個。雖然太子年輕,日後還會再有別的兒子,可現下唯一的皇孫若出了什麼事……

    別說天家了,就是他自己家裡,在他父親去後都緊張了好一陣,生怕他再有個閃失斷了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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