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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51:12 作者: 愛心扁桃體
    祝苡苡合著眸子,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眉心, 「恩。」

    得到她肯定的答覆,穆延卻並未罷休, 他心裡還有一個問題,只是話到嘴邊,總是反反覆覆,難以出口。

    他清楚自己在猶豫什麼,他害怕那個答案, 又有些期待。

    他害怕她說出來, 他便再捨不得放她走了。可他又期盼她說出來, 那樣的話他們的聯繫便更加緊密,他和苡苡, 就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了。

    「最親近的人」, 這樣的關係, 只是想想,就足以讓他歡欣雀躍。

    忽明忽暗的燭光, 映在?穆延眼底,像是在他的眼裡, 點了一盞燈, 將他的目光中的殷切與渴望一一顯示了出來。

    他聲音有些啞, 「那,是我們的嗎?」

    話一出口,穆延那雙清透的眼,便牢牢的注視著她,他生怕因為自己一絲分神,而錯過了她的反應。

    他靜靜的等著,等著她將他心中的猜想證實。

    她說過他喜歡他,所以,她肯定不會騙他的。

    祝苡苡背靠著圓桌,她下意識偏過頭,想要躲開穆延的目光。

    她才沐浴過,身上只穿著一層薄薄的寢衣,後背圓桌上的雕花,壓的她有些疼,讓她忍不住微微促眉。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猶豫,穆延上前一步環住她的腰,手掌附在她身後,替她擋住那一圈磨人的雕花。

    「苡苡,告訴我,好不好?」

    穆延傾身上前,曲下腰來,與她目光相對。

    「姐姐……」

    溫熱的氣息好似要將她包裹,她肩頭一聳,有些慌張的朝後仰去。

    穆延抬手扣住她的腰,動作輕柔小心,生怕她要摔倒。

    離得太近,穆延清淺的呼吸在她臉側唇邊縈繞,她的臉蔓出了幾分按捺不下的緋色,一片一片,從臉頰到耳畔,燒得厲害。

    此刻,她有些慶幸房內的燭光不算明亮,不然,她的羞怯與慌亂,定要盡數落入穆延的耳中了。

    祝苡苡有些無奈,她明明年長穆延許多,經歷的事情也應比他多了許多,可她總是很難拒絕穆延,總是被他攪得心神不寧。

    他只需用一雙眼睛看著她,她便心緒紛亂繁雜,原本想好的事,原本做下的決斷,也都因為他,一點點違背。

    穆延半垂著眼,睫毛輕輕顫抖,撲簌簌的,沾著細碎的燭光,他這副模樣,讓人心軟,引人垂憐。

    ?

    祝苡苡輕嘆一聲,抬手推了推他。

    「起來些,我站著與你說話,你這樣,我不舒服。」

    是藉口,是託詞,穆延這樣摟著她的腰,她根本不需要費什麼力氣。可她不能離得他這般近,也需要冷靜些,才能將想好的話說出來。

    穆延抿了抿唇,抬手將她扶正。

    他模樣與方才又沒什麼變化,眉目低垂,也不說話,依舊是一副祝苡苡欺負了他一般的模樣。與方才,那單手爬出兩丈高圍牆的模樣,判若兩人。

    他怎麼總在她面前這樣?

    若不是她見過穆延平時的樣子,她幾乎都真要被穆延當下這副模樣騙了去。

    事實與她猜的不錯,穆延變壞了,曉得用讓她難以拒絕的模樣與她說話。

    他小她五歲,撒嬌這樣的事,好似是他的一樣特權。

    「姐姐。」

    他又喊了一聲,有點像是在催促。

    祝苡苡有些氣不過,低聲斥到,「你怎麼這樣討厭,你以前分明不是這個樣子。」

    穆延愣了會兒,雙唇翕動,有些許茫然。

    「苡苡,我惹你生氣了……」

    「沒有,你只是長本事了。」

    「苡苡……」

    「怎麼不叫姐姐了,你不是挺能叫的嗎?」

    穆延抿唇不語,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

    祝苡苡嘖了一聲,那萬般的猶豫與糾結,來得快也去得快,既然都被他知道了,再瞞著,也沒什麼太大的意義。

    她也不想騙他。

    這不只是她一個人的孩子,他也有權利知道。

    「是你的,」她扶著一邊的圓凳坐下,「這半年來,我只和你有過,當然不可能是別人的。」

    穆延倏地抬起頭來,唇邊的笑壓了又壓,他張唇想要說什麼,卻又猶豫著該說什麼,眉目間滿是糾結。

    好半天過去,他也只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那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看得祝苡苡覺得有些好笑。

    她偏過頭去,單手撐著額,「可現在,這孩子名義上的父親,是孟循。」

    穆延的無措在這刻戛然而止,他漸漸冷靜下來,而後單膝蹲下,湊到祝苡苡跟前,微微仰視著她,「那不要緊,我知道,它是我的,這就夠了。」

    「苡苡,我上次與你說過,我想和你一道回徽州府去,過從前那樣的日子,不再管京城裡面的這一切,你現在,還願意嗎?」

    不等祝苡苡回答,他接著開口:「苡苡上次說,喜歡,還得問合適不合適,可我覺得我們很合適,我們以前也合適,現在也一樣可以很合適,」

    「只要你願意,我們就可以一起回去。」

    望著那雙誠摯的眼,她有些不忍心將那些話說出口。

    她費了些勁,咬著牙,才將那些話說了出來,「我願意,孟循願意麼?又更何況,我還欠著他的人情沒有償還,做他的妻子,是我當時親口答應他的,作為他護著我們祝家的條件,他不會放我走的,他現在,是正三品的刑部侍郎,不是能輕易開罪得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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