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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51:12 作者: 愛心扁桃體
她一直都很好,即便離開了他也能過得很好。
可他不能,離開了她,他只會過得越來越糟,他不能離開她。
他自私又貪心,從來都不算是個好人。
沉默了好一會兒,祝苡苡才漸漸冷靜下來。
孟循說的對,即便他沒有刻意派人探查,他也會知道,只要在徽州府的人都會知道,她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從未想過要隱瞞。
因為瞞不住,也沒有道理去瞞。
心防漸漸鬆開,原本還欲和他尖銳對持的祝苡苡也漸漸緩了語氣。
「那我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保全祝家……」
若事情真與孟循說的那般,別說穆延,恐怕連她和祝家都難逃一死。
她不想任何人死,她要他們都好好的。
祝苡苡漸漸冷靜下來,陡然想起孟循剛才說過的那句話。
「你說……穆延疑似是前朝餘黨,也就是說,他也可能不是?」
第65章
祝苡苡帶著探究看向孟循, 想從他平靜緩和的面上,尋找出她問題的答案。然而孟循的反應,卻比她預料的平靜了許多。
他似乎早猜到了她會這樣問,面上端持著的笑, 沒有半分變化, 低垂眉目, 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
祝苡苡卻並不和他一樣平靜,她著急, 甚至是焦急,她迫切的想從他口中知道答案。
「孟循, 你告訴我,是不是這樣?」
是不是穆延,也有可能,並不是那所謂的前朝餘黨。他只是個普通的,從邊境投奔親友而來徽州府的少年, 身上沒有背負任何的枷鎖, 只是個尋常普通人。
祝苡苡倏地回想起, 她和穆延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那會兒,穆延身上受了許多傷, 就那樣倒在路邊, 半死不活的。
他身上摔傷, 磕傷更多,但祝苡苡卻隱約記得, 那會兒送他去看大夫的時候,大夫有三言兩語透露過, 他身上還有刀傷。那時候她心裡慌亂極了, 只是隨便找個理由糊弄了過去。
她根本沒來得及細想, 若只是個從邊境來投奔親戚的身上,怎麼會有那些傷?
而後頭時日一久,對於這件事情,她也漸漸淡忘了。直到現在,出了這樣大的變故,她才陡然回想起來。
穆延其實有許多事情,都瞞著她。
她不是那樣,任何事情都必須刨根問底的人,她只在意穆延是否真心待她,其他的,她並不在意。
可正是這份疏忽,才導致了當下的局面,她毫無應對之策,被事情來回牽著走。
孟循久久沒有開口回答,她心底的猜疑,愈發紛亂。
她幾乎要壓制不住心頭的愁緒煩悶,直到孟循清和的聲音響起。
他將那白瓷茶盞中裝著的茶,推到她面前,「用忍冬薄荷泡的,去火氣。」
祝苡苡怪異的打量了他一眼。
卻見他笑著開口:「苡苡將這杯子裡的茶喝完,我再回答你。」
她不明白孟循為何要對自己做出這樣的要求,但她此刻已經無暇再去想那樣多,手上摸著茶水的溫度不算太燙,她便一口飲下。
這會兒倒是更注意了些,沒有被輕易嗆到。
不等她開口追問,孟循便自顧自的開始回答:「確實就如苡苡所言,只是疑似,並非確定。」
「那……」
「陛下對前朝餘黨的態度,從來都是寧肯錯殺一千,也不願放過一個,苡苡,可明白我的意思?」
方才揚起的希望,驟然就被他輕易捏碎。來回反覆的如同折磨,讓她身心俱疲。
「除非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他不是,才有那么半分生機,只是很可惜,與他身世有牽連的人,大多都已死無對證,那所謂的證據,也尋無可尋。」
祝苡苡合上眸子,低哼一聲,「那你與我說這些又有什麼意思呢?也就是說,不管我做些什麼,我如何去做,都擺脫不了……」
「並非如此。」
孟循的話果斷又乾脆,甚至,這句話,不像是能從他口中說出來。
「事情並非沒有轉機,」孟循始終看著她,目光未有半分偏移,「既然沒有證據,那便可以去捏造證據,既然當時的人都已經死的乾乾淨淨了,那也意味著,後顧之憂少了大半。」
她遽然回頭,看向孟循的面色中,摻了幾分難以置信。順著孟循方才的話,她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只是這些猜測,太過大膽,大膽到,她一時間難以將這些話訴之於口。
孟循勾唇笑了笑,和方才沒什麼區別,只是他說出來的話,卻不由得讓祝苡苡心頭一跳。
「這是欺君之罪,左不過也就一死。」
祝苡苡定定的看著他,好半晌過去,都沒有開口說話。
「你……是什麼意思,不妨……直接了當的說。」
孟循不急著回答,他輕輕撫弄著被至於袖間的那枚香囊。
迎著燭光,祝苡苡看清了他手中捏著的那枚香囊。那是她曾經繡過的,只是這枚香囊不該在孟循手上,她記得,她是叫銀丹送給了小春小秋。按理來說,這東西,應該早被轉賣了出去。
似乎是因為經常被人撫摸的緣故,上面的繡線已經不復曾經光亮,收口處的繡線,有些輕微磨損的痕跡。
這樣一枚香囊,實在有些拿不出手,而孟循待之,卻視若珍寶。
「我的意思,便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