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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51:12 作者: 愛心扁桃體
    聞言,穆延登時換上了一副鄭重的模樣。他垂下頭來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我這樣貿然過去,會不會不得吳叔叔喜歡?」

    仔細想來,這身衣服也太不隨和了些。這樣的顏色,除了在新安衛時需要穿著壓一壓手下的人,尋常他是不怎麼穿的。

    沒有什麼人會特別喜歡死氣沉沉的黑色。

    祝苡苡被他這番話逗笑了,「你這樣便很好,也稱不上貿然過去,我還要去同吳叔叔道歉,正好拉上你這個墊背的。」

    穆延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祝苡苡拉著朝外走了。

    作者有話說:

    穆延:[緊張.jpg]

    祝苡苡:[偷笑.jpg]

    第57章

    同吳齊求和, 要比祝苡苡料想的簡單了許多。

    她原以為,吳叔叔很生她的氣,無論她如何與他說道,都不會再搭理她了, 還得厚著臉皮死乞白賴才行。卻不想她與穆延一起去了吳叔叔院中後, 還在對帳的吳叔叔立刻停下手中的事, 叫帳房在一邊稍作等候,又讓人泡了她最愛喝的君山銀針。

    祝苡苡說了好久其他的話, 最後在提及穆延時,才忍不住開了口。

    「吳叔叔, 你還在與我生氣嗎,我……我和孟循,已經覆水難收,再難回到從前了,放棄書她也已經給了我。」

    吳齊的笑意凝在嘴間, 他垂眸斂目, 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氣又如何, 不氣又如何,我再如何, 也不可能再讓你們兩個回到當初……唉, 你是我最心疼的小輩, 我又是從小看著你長大,哪裡真捨得就和前些時候一樣, 與你僵下去。罷了罷了,你以後的事, 我都不管。」

    吳齊心中惆悵, 更多的是惱恨, 他怎麼會不知道祝苡苡是怎樣的性格,若不是孟循真的做了什麼,讓苡苡難以接受的事,苡苡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那樣果斷的和離。

    苡苡從來都是嘴硬心軟,怎麼會棄這七年的感情與不顧。

    他惱恨惱恨自己無能,即便苡苡在京城被孟循欺負了去,被休棄,他也只能咬著牙將委屈咽回肚子裡。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富商,沒什麼能力與那些官員抗衡的能力,且不說兩人已經和離,就是夢尋還沒有做京城的高管還只是徽州府解元的時候,他就不敢得罪他了。

    吳齊自知自己是個沒什麼能力的人,做生意,不如祝佑,為人處事甚至還比不上家裡的管事祝三友,要說他拿得出手的,那便是看人的本事。

    當初見著孟循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少年將來會有大造化,不會和徽州府那些,屢試不中的老舉人一樣,一派暮氣沉沉,沒什麼進取心。

    正是這樣,他才惱火。

    吳齊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低垂著眉頭連連嘆氣,讓一邊的祝苡苡都有些詫異。

    但今天的話可還沒說完,除了說清楚和離的事情,她還要告訴吳叔叔她與穆延的事情。

    思及此,她唇邊浮出,一抹清淺的笑。

    「那可不行,吳叔叔您可不能管,不管我,您不管我,我的婚事,找誰去做主?」

    這句語調平靜的話,生生把吳齊從惱恨懊悔,自責中拽了出來,他看向祝苡苡瞠目結舌,張口要說些什麼,可好半天,又發不出什麼聲音來。

    祝苡苡不急也不惱,拉著穆延朝吳齊行禮。

    「吳叔叔,我要同穆延成親。」

    這話一出口,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順理成章。

    穆延在祝家待了快一年,吳齊對他的品性自然有所了解,穆延性子確實不錯,就是年紀小了些。一個才十八歲,而一個已經快要二十四了。這樣的差距若是男女掉個,倒容易讓人接受。

    可偏偏不是。

    可穆延的那番話,卻又叫吳齊動容。

    他說,他知道自己的年紀與心性,不足以讓吳齊答應這門婚事。他說,就算這世上沒人同意的婚事,他也會繼續等,繼續求,直到吳齊認為,他能配得上祝苡苡為止。

    吳齊乍一聽只覺得穆延太過幼稚,像是哭鬧著要糖吃的稚童一般。

    可他神色卻又不是這般。

    後來,祝苡苡與吳齊說,穆延已經是新安衛的把總統兵了。

    這會兒,吳齊那可是新安衛呀,連徽州府知府都怕的新安衛。前些時候,才平定了五連山那邊匪亂的新安衛。就他所知,穆延半年前,還是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吧,怎麼才短短這麼久,就當上了六品把總統兵。

    這可比知縣的官都要高啊。

    旁人散盡家財捐官,也只能做個芝麻小官,他居然輕而易舉的就當了這樣的頭像。況且,他還這麼年輕,將來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吳齊千憂百慮,卻不想面前的這兩人早已考慮到了他顧及的那些事情。

    他無奈的搖頭,笑著嘆氣,「都這樣了,我還能不答應嗎?聽苡苡的,這事兒我管到底了,到時候,我會坐在高堂上,接你們兩人的禮。」

    聞言,祝苡苡笑逐顏開,繃了許久的情緒,也漸漸舒緩。

    這邊吳齊應下口來,就再沒有什麼需要顧及的地方了。

    祝苡苡從來就不怕旁人議論說的,她擔心,在乎的,只是自己承擔的這些值不值得。而如今看來,應該是值得的。

    婚期定在開春,算不得太倉促。祝苡苡也是嫁過一次的人了,並不拘泥於那些禮數。

    甚至,她也不想將自己再嫁的消息傳的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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