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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51:12 作者: 愛心扁桃體
    穆延沒有半分拘泥,他緩緩開口:「我不懂料子那些,但我知道,只要喜歡便值得,姐姐喜歡那手串,那它就值得。」

    看他那認真的模樣,祝苡苡兀的一聲笑了出來。

    「這是哪裡的話,哪裡有喜歡便值得的道理,你得想想我可是商人,商人,總要會衡量,會計較,不然的話,那大多時候,都是失去,沒有得到,那還怎麼把生意做下去,恩?」

    她雖然笑著,但眼睛裡卻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自嘲。

    穆延一直看著她,她眼底的情緒,他也看得分明,他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倏地一聲炸響傳來。

    不只是祝苡苡和穆延,街道上的人都被這一聲嚇到,緊接著,他們抬頭看向漆黑的夜幕。

    夜幕之上,絢爛多色的煙火綻放。

    一片接著一片,噼里啪啦的聲響不斷入耳。

    「真漂亮啊,也就我們江寧,有這麼好看的煙花了吧?」

    「那可不是,就算是在京城,都不一定能見到這樣好看的煙花呢!」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分絕不斷,穆延回過神來時,祝苡苡唇邊含著笑,抬頭看著絢爛多彩的夜空。

    她這會兒的笑,直達眼底。

    明麗的光映在穆延白皙如玉的臉上,他看著她發自心底的笑也不由得牽起唇角,與她一同開心著。

    長橋的另一邊,孟循眼底面上一片郁色。

    半刻鐘前,他便看見了祝苡苡。

    他以為,那該是他們的巧和緣。

    即便相隔千里,也能在另一處遇到,那便意味著,他們就該彼此糾纏永不分離。

    直到孟循看見她身邊那礙眼的男人之前,他都是笑著的。

    周遭的人來來往往的走動,孟循停步在長橋下,直直的看著祝苡苡。

    好一會兒過去,那熱鬧的煙火放完,硝煙瀰漫,雕像似的孟循才漸漸有了動作。

    「墨石,去查,夫人身邊跟著的那個人是誰。」

    他還沒有將他們和離的事情說出去。他隱而不發的目的是什麼,便是想看看,少了他,沒有了他,她在群狼環伺的徽州府,該怎麼待下去。

    孟循設想了千百種可能,但唯獨沒有想到,她身邊會多了個不該出現的人。

    她是他的所有,能站在他身邊的,僅有他一人。

    那人算是什麼?

    孟循冷著臉,徑直走過長橋,穿過人群朝祝苡苡過去。

    手上提著一盒糕點的稚童,腳步歡快的在街上肆意跑竄。好不容易買到自己喜歡的糕點,他當然是開心的。

    夜色迷茫,一個不注意,稚童將面前的人撞的一個趔趄。

    稚童臉色一慌,連連賠禮。

    落在穆延懷裡的祝苡苡笑著搖了搖頭,「沒事不打緊的,下次小心些便好了。」

    稚童鬆了口氣,轉身小心的離開了,這會兒是再也不敢跑了。

    祝苡苡忍不住笑了出來。

    「多謝了,要不是穆延你眼疾手快,我方才都得摔倒。」

    穆延悄悄的牽著唇,在她的注視下,慢慢的將手收了回去。

    祝苡苡站穩了身子,復又抬眸時,才注意到,面前一丈不遠處冷著臉的孟循。

    她先是意外,而後又仔細想了想。

    孟循如今是刑部郎中,又頗得看重,想必手上也有不少的事務,能讓他從京城來到江寧,必然又是什麼案子。

    畢竟曾經他們還未和離的時候,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孟循不時的便會有些外派的差事。

    她看得孟循久了,不由得引起了穆延的注意。

    穆延問她:「姐姐認識那人麼?」

    祝苡苡看向穆延笑了笑,「算認識吧,無關緊要的人罷了,不必在意。」

    說完,她拉著穆延便要繞道而去。

    第37章

    孟循在朝祝苡苡的方向靠近時, 便設想好了該開口與她說些什麼。

    他該問她,怎麼會有閒情雅致,來這江寧府中?又或者問她,在徽州府這兩月來, 過得如何?

    孟循甚至想過, 祝苡苡那樣性子要強不服輸的人, 無論過得好與不好,面對他的詰問, 那都應該是強裝滿不在乎的模樣。

    而他,只會從那強裝出來滿不在乎的臉上, 看出她的難處,品查出她這兩個月以來,離了他,所遇的艱辛。

    孟循明白,他對祝苡苡, 向來沒有太強苛責的欲望。即便他再如何厭惡尖滑的商賈, 他也難以對她生出幾分牽連的意思。

    以往他覺得, 他不該是這樣。

    他不該被一個女子這般牽動,即便她是他的妻。

    但他於他而言是一種折磨, 反反覆覆, 克制壓抑, 比他做任何事情,都要更難上一籌。

    既然這般困難, 他便不做了。

    他應是對她存著幾分喜歡的。

    在他眼裡,她和旁的女子, 總歸是不同的。

    他可以不去計較祝佑當初的手段, 做她的支撐, 護著她祝家,一路安寧。

    可在看到她眼底的漠然那刻,孟循原本的篤定,原本的猜想,全部被打亂。

    尤其是在聽到她的那句話。

    她說什麼?

    無關緊要,不必在意。

    他是她的夫君,他們相伴相知的七年,儘管曾經的那些他都不再記得。但記不記得,那又何妨,那也是實實在在經歷過的事情,他不記得,她總會記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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