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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51:12 作者: 愛心扁桃體
最快的話,也該是明日才能離開。
儘管孟循沒有刻意去打聽她究竟住在哪間客棧,但他知道,她不會那樣順利的離開。
聞言,墨石面上稍有猶疑,「夫人已經離開了,昨日便登船離開了碼頭。」
孟循抬眸,稍有意外,「是誰幫她的?」
她不可能只靠自己就在昨日離開,除非是有人出手幫忙。
「廣平侯世子,韓子章。」
「也對,他是京衛指揮使司同知,有他的印信,她便能輕易離開。」
只是,這廣平侯世子,怎麼突然有了閒暇,去幫她。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與她爭吵的那日,起因便是韓子章。
孟循不明白韓子章為何幾次三番的要糾纏於她,更不明白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聯繫。
祝苡苡是他的妻子,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他還好好的活著,輪不到旁人去覬覦他的所有。
就他所知,禮部那位薛侍郎有意要與廣平侯府結親。
薛侍郎打的一手好算盤,大女兒嫁給五皇子,小女兒,現下已經十九歲,卻遲遲沒有定親,便是一直在等著韓子章。
不過似乎神女有夢 襄王無意。
但雷霆手段的韓子章並不怎麼擅長應付這位薛家的小女兒薛雪,大多時候都是敬而遠之,遠遠的不願搭理。但薛瑩雪卻頗有其父之風,並不把小女兒的矜持放在心裡。
韓世子那般高枕無憂,總該有些煩心的事才對。至少得讓他體會他的萬一。
孟循讓墨石候著,自己休書一封,吩咐他明日交給費昇。
墨石離開之後,孟循突然生出些恍惚之感。
像是這樣的情緒,他曾經也有過似的。並且引起他這樣莫名情緒的人,也是韓子章。
這似曾相識,極為熟悉的感覺,讓他煩悶又困惑,頭疼的厲害。一時不查,他將書桌旁的茶盞打翻,杯盞碎裂的聲音,引起了門外的竹青注意,竹青匆忙進來。
孟循招了招手,「無事,待會收拾一下就好。」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那藥的緣故,他頭疼的厲害,再看不下任何東西。即便歇了一夜,那疲憊之感也未能消退多少。
他兀自換了官服,外頭伺候的小春端來廚房準備的早食。
孟循叫住了小春,隨口吩咐她去泡一壺濃茶。
他沒有胃口吃任何東西,但去衙署上值,還需要打起精力應對。
小春聽見,先是低頭稱是,隨後轉身打算去拿杯盞泡茶,只是在離開的下一刻,孟循叫住了她。
小春乖覺的轉過身來,向孟循行了一禮,「大人還有何吩咐?」
祝苡苡雖然離開了,但以往在他院裡伺候著的小春小秋兩人,孟循卻並未讓她們離開。
他不需要人伺候。
但是她院子裡的花草樹木都需要。
他希望,等到她明白,回來之後,屋裡的陳設一如她離開之時。
小春小秋跟了祝苡苡四年,對她的癖好習性都有所了解,也曉得怎樣照顧滿院的花草,沒有其他人比她們更適合。
小春今日和往常沒什麼區別,這是那鴉髻上簪著一隻東西,他覺得有些眼熟。
他一定見過。
以小春每月的月錢,她決計買不起這樣的如意金鑲玉累絲簪子。別說是一個月,小春就是不吃不喝,攢上幾年,也未必買得起這樣一根髮簪。
孟循不喜太多人伺候,原因有二,其一他習慣清靜,其二院子裡多了人心複雜,不能保證每個人都是值得信任的。
他留著小春小秋,也因為他對他們家裡的情況了解。
小春父母早亡,家裡再無旁人,但她有個嗜賭的情郎,將兩人多年攢下的積蓄都敗得乾淨,可小春卻對其痴心不改,一直拿月錢供著。
現在似乎好些了。
孟循的目光,一寸一寸打量著小春,這讓小春背脊生寒,不由得開始發抖起來。她分明也沒做什麼錯事,可偏偏應對起孟循的目光,她卻不由自主的害怕。
「你頭上的簪子,哪裡來的。」
小春心裡咯噔一下,心裡萬分慌亂。
她太害怕了,跪在地上什麼都說不出來。她後悔了,她不該圖這隻簪子好看就不聽夫人的話,她應該去當鋪當掉,或者是把這隻簪子融掉,改做其他的首飾。
夫人明明提醒過她,可她卻鬼迷了心竅。
小春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是夫人賜給我的,是夫人賜給我的。」
孟循眉心微蹙,「夫人賜的?」
小春聽出了孟循話里的疑惑,趕忙解釋道:「是夫人離開前賜給我的,不只是我,小秋也有,夫人念在我們這幾年盡心盡力的伺候,所以賞了我們些東西。」
如果是祝苡苡送的,那也解釋的通,為何他看著如此眼熟。
他神色稍霽,「還有什麼?」
小春不再猶豫,一股腦說了,「夫人還省了些腰帶和香囊,讓我拿去繡鋪裡面賣,我……我貪心留下了一條……」
「去,拿來。」
小春,原本是想留一條送給自己的情郎,如果孟循今日沒有這樣問的話,明日,這腰帶便會落到了小春情郎的手裡。
小春原本可以不用說這些話,可是小春扛不住孟循的眼睛,那雙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卻讓她感到萬分的害怕,好像她不說實話,又或者是話說得不乾淨,他便會把他剝皮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