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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51:12 作者: 愛心扁桃體
    祝苡苡想要上前攔著,但也有心無力,只得示意,身後的門房前來幫忙,可這門房根本架不住李珍羨那兩個高大魁梧的家僕,他們一看便是熟於此道,經常做打手,動作迅速敏捷,避無可避。

    隨著家僕的第一下動作,那手臂粗的木棍,重重的打在了鄭芙後背,沉悶的一聲,她疼得涕泗橫流,尖叫著哭泣。

    「繼續打,還有兩下。」

    鋪子裡的狀況,也隨著李珍羨這句話,愈發的亂了起來。

    銀丹忙著將祝苡苡護住,鄭芙嚇得抱頭亂竄,帶來的兩個門房,還在試圖阻攔那兩個高大魁梧的家僕,掌柜和鋪子裡的夥計,矮身躲在一邊的木櫃旁。

    嗙嗙嗙,好幾下棍子都打到了一邊的柜子木箱上。

    鄭芙發瘋似的躲避著,因為身材嬌小倒確實,被她躲了好幾下。

    銀丹心幾乎要提到嗓子眼,她護著祝苡苡朝內堂過去。

    眼前這番混亂的景象,也讓祝苡苡心力交瘁。

    早曉得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就早早的報官了事。

    看著祝苡苡也慌張躲避的模樣,李珍羨心頭閃過一絲快意。

    李珍羨面上的情緒,被家僕乍然看見,他當即便曉得了李珍羨也看不慣著嬌婦人。

    若是他趁亂,教訓教訓這嬌婦人,說不定事後還能得不少賞錢。

    那繡娘已經有人追著,他何不藉此機會使些絆子?

    害怕這嬌弱婦人承受不住,將事情鬧大,他還特地收了手上的力道,故意向那丫鬟打去。棍子只有一點,打到了祝苡苡腿上,那力道足以使她腿下一軟。

    混亂之中,銀丹和祝苡苡齊齊的摔到了地上。

    馮縛甫一踏入這鋪子,便看見一高大魁梧的男子朝祝苡苡和銀丹動手。

    他心底驀地一緊,臉色沉冷,當即便把那家僕踹翻在地。

    「都給我住手。」

    看清面前男子的模樣,李珍羨不由得瞠目結舌。

    「馮世子……」

    下一刻,那兩個由李珍羨帶來行兇的家僕齊刷刷地跪倒在地,鄭芙也得以逃過一劫,但她似乎還沒緩過勁來,只蜷縮在一角,害怕的發抖,不敢張口說話。

    馮縛自然將鄭芙的反應看在眼裡。

    那日他被韓子章的話,引得起了心思。他想,即便不和祝苡苡有什麼牽扯,相互認識,遠遠的看著那張臉,舒緩心中慰藉,總是使得的。

    所以他便派人去尋祝苡苡,結果,祝苡苡沒找到,反倒是尋到了,同祝苡苡一道的鄭芙。

    若不是昨日鄭芙讓人與他傳話,說祝苡苡想見他一面,他今日,何至於告假過來。

    儘管知道祝苡苡並非周芸凝,可只是那張臉,便讓他不由得心生憐憫。

    他俯身下來,擔憂的看向靠在銀丹身上的祝苡苡。

    她眉頭緊蹙,面色有幾分蒼白,貝齒緊緊咬著,像是在忍受什麼難言的痛苦。

    「夫人,你這是怎麼了。」

    「疼……好疼」

    祝苡苡捂著肚子,視線漸漸模糊起來,恍惚間她好像聽見許多人在叫她,可是她好累,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第7章 (大修)

    風和日麗,晴空萬里,窗檐外鳥雀低鳴,微風徐徐,卷的枝頭樹葉撲簌簌的抖動,院中大片大片的海棠和木槿花,盛開的正好,似乎一點也看不出蕭瑟的秋意。

    房中,靠外間的隔條窗是微微支開的,花香被風捲入房中,屋內飄著一股淡淡好聞的氣息。

    孟循坐在花梨木四合架子床旁,素日裡清俊明朗的臉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陰鬱,眼底泛著顯而易見的青黑,一頭烏髮略微有些散亂,衣襟袖口也是皺的,形容憔悴,心緒低沉。

    他目光始終注視著,床上雙眸閉合的人,半分不曾偏移。

    從天光未亮,到晨光熹微,他就那麼一直枯坐著,如同一尊雕塑透著腐朽與死氣。

    直到躺著的人睫羽微微顫動,他面上才有了些許波瀾。

    甫一睜眼,祝苡苡便瞧見了頭頂丁香色的幔帳,她眼睛有些疼,眨了好一會兒,才能完整睜開。

    思緒漸漸回籠,她很快想起自己暈倒前發生的事情,隨即,下意識伸手撫住自己的小腹,忍不住顫抖起來。

    「苡苡……」

    孟循的聲音,乾澀暗啞,全然沒有素日裡清朗乾淨的模樣。

    祝苡苡偏過頭來,就看見了臉色憔悴的孟循。她看向孟循,神色呆愣,仿佛失了魂魄一般,木木怔怔的。

    「我去倒些水給你喝。」說完,他轉身去了一邊。

    祝苡苡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看著孟循送到自己面前的青花瓷杯,愣了好一會兒才接過。太久沒喝水,加上動作有些著急,她被嗆得厲害,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孟循趕忙拍著她的後背,輕輕為她順氣。

    咳的久了,眼睛也有些紅,睫毛似乎沾到些淚珠,她睜著一雙茫然的眼,「是不是沒有了?」

    其實祝苡苡自己心裡已經有些察覺,可她不死心,總想問清楚,確認答案。

    孟循低垂下頭,抿著乾澀的唇,片刻後,握緊祝苡苡的手,輕輕地恩了一聲。

    下一刻,她蓄在眼眶中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一滴一滴,砸在了孟循的手背,那淚水仿佛帶著溫度,灼傷了他的手,燙的他幾欲把手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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