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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49:36 作者: 簡小酌
    祁恪卻是聽懂了,眼神愈發的溫柔。

    「王爺。妾身不該----」陳瑩心中愈發酸澀,想要把心中的話和盤托出,她才開了口,卻被祁恪輕輕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阿瑩,你想說的我都知道。」祁恪再度叫起了這個久違的稱呼,陳瑩眼眶一熱,淚水頓時奪眶而出。他微微笑道:「所以不必說了。」

    他順勢把陳瑩攬到自己的懷中,輕輕摩挲著她的後背。

    「王爺,您懷中放的是什麼?」這溫情的片刻陳瑩本不想結束,可她的側臉貼在祁恪的胸膛前,她感覺被什麼有稜角的東西硌得不舒服。

    祁恪笑而不語,他放開了陳瑩,從懷中取出了一支髮釵。

    赤金的鳳頭釵,東珠光澤溫潤,鮮艷欲滴的紅寶石作為流蘇,流光溢彩似乎令整間屋子都添色不少。

    這支髮釵----

    陳瑩慢慢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祁恪。

    直到祁恪抬手把髮釵插到了陳瑩的髮鬢中,他仔細端詳了片刻,方才輕笑道:「阿瑩你別生氣,我收回兩年前的話,紅寶石也很襯你。」

    陳瑩掙開祁恪的手臂,三步並作兩步到了落地穿衣鏡前,她有些顫抖的伸出手,撫摸著水滴狀的紅寶石。

    「王爺,您這回可是又說假話,哄我開心麼?」陳瑩在最初的驚喜過後,旋即又嘟起了嘴,倒有了幾分小女兒時的嬌憨之態。

    當常玥偷偷在她面前搬弄是非,說是祁恪和沈惜有私情後,她曾在祁恪的書房中發現了這支髮釵。

    是她當時在珍寶閣時,喬漪和方姣想要挑這件給沈惜做禮物,卻被她後來看中,準備搶走的。雖說當時祁恪說不適合她,沒想到祁恪竟暗中買了下來。

    先前她見了這髮釵,只覺得常玥所言非虛,這髮釵就是最好的證據。而那時她到底忍耐住了,沒有死命揪住這點不放。

    「當然沒有。」祁恪笑一笑,如同春風吹動漣漪,他神色專注的凝視著陳瑩,低聲道:「這髮釵自是最襯你的。」

    陳瑩這才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噙著淚撲到了祁恪的懷中。

    祁恪配合的攬陳瑩入懷,閉了閉眼,腦海中卻是浮現出另一個身影。只要她輕輕一笑,連寶石的光彩都被她比了下去。

    心裡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原來並不僅僅是占有她,而是希望她好好的。

    「王爺,妾身好高興。」陳瑩的聲音打破了祁恪眼前的幻影,她略帶哽咽道:「妾身知道您的心意,以後----」

    祁恪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唇瓣,用氣聲輕笑:「點到為止。」

    她只當是祁恪不願意傷她自尊,心中一暖,用力的點了點頭。

    殊不知就站在門帘後的烺哥兒捏緊了手中的一塊棗泥山楂糕,他小手捏得太過用力,酥皮已經掉了不少。

    那晃動的鮮紅色晃得他眼睛生疼。

    他小小的身子晃了晃,險些碰到帘子時,他忙屏住呼吸,扶住了一旁的隔扇。他似是才回過神來,轉身便頭也不回的往裡屋走去。

    甜甜的點心吃在嘴裡,竟有幾分苦澀。

    明明她遞給自己的就很甜。

    烺哥兒盯著被自己捏得不成樣子的山楂糕,委屈的流下淚來。

    ******

    安親王府的宴席如期舉辦。

    原來的計劃是沈惜帶著喬漪、容娘和慧娘一同赴宴,到了這一日,慧娘卻只說要同舅母一起去,便沒有再去永寧侯府。

    她這舉動愈發印證了白姨娘和沈惜的猜測,慧娘這是攀上瑞親王府高枝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別擔心。」見喬漪憂心忡忡的模樣,沈惜笑著寬慰她道:「她翻不出大風浪來。」

    越是這時越要鎮定、越不能心虛。就算真的被翻出什麼來,顧清定然是竭力否認的,自己也不會露出端倪來。

    那些事本就非她親歷,推說不知道也算不得說謊。

    三人一道乘車到了安親王府後,發現瑞親王府的馬車已經停在了安親王府門前。

    有意思的是,承恩伯府的馬車也在。

    沈惜唇角微翹,神色淡然的帶著容娘和喬漪往王府中走,正巧遇上了高氏和婉娘,一行人一面說話一面走。

    待客的花廳中,被一眾誥命貴婦包圍著的自然是兩位親王妃,陳瑩和徐氏笑吟吟的在一處說話,周圍的人紛紛附和。

    在不遠處,沈惜發現了慧娘。此時慧娘果然和劉家大太太站在一處,離瑞親王妃處倒是不遠。

    沈惜早就打定主意低調行事,同兩人打過招呼後,便退到了後頭。

    「嫂子,她那支髮釵便是搶的咱們先挑中的那支罷?」喬漪在沈惜耳邊小聲嘀咕,她頗有幾分不滿的低聲抱怨道:「她戴著可不好看,竟還是買下了,她就是喜歡跟人搶東西。」

    經過喬漪提醒,沈惜才發現陳瑩的那支垂著紅寶石流蘇的髮釵有幾分眼熟。

    她倒是忘了,當初在珍寶閣,祁恪待陳瑩可是百依百順的,一副恩愛的模樣,誰知兩人竟會落到這般田地。

    這支髮簪雖是華美精巧,可一眼看去就不是整套的頭面,又非宮裡出來的,在這樣的日子特特帶出來,定然是有些特殊意義的。有懂得湊趣之人已經把這支髮簪夸上了許多次,尤其是見到陳瑩愈發神采飛揚之後。

    「倒不值什麼,王爺去珍寶閣買的,依我看樣式倒一般。」陳瑩聽得心滿意足後,方才不無得色的道出了由來。

    祁恪竟親自去買首飾送陳瑩,眾人心裡便都有了各自的猜測。大多數人都覺得是因為陳瑩在立世子這件事上花了不少心力,祁恪對她的感謝罷了。

    「我看永寧侯夫人戴的紅寶石色澤倒更好些。」陳瑩像是想起什麼,含笑看著沈惜,突然道。「東珠的個頭也大,光澤也好。」

    沈惜被點到名字的一瞬間頗有些茫然。

    陳瑩想要秀恩愛就秀唄,幹嘛要扯上她?不會陳瑩還記得當時同喬漪、方姣爭髮釵的事罷?沈惜絞盡腦汁,也只能想到這兒。

    如果細看去,便能發現陳瑩眼底隱隱的挑釁和炫耀,只是沈惜實在猜不到她心中所想,只得乾笑一聲,客套了兩句話。恰巧周氏過來幫她解了圍。

    沈惜得以能鬆口氣。

    花廳中自是熱鬧非凡,沈惜忙趁機離開了兩位親王妃身邊,同高氏等人在一處說話。

    而於花廳有一牆之隔的僻靜小院子裡,常玥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今日要辦宴席,京中的誥命貴婦大半都回來,而沈惜也會過來。她已經想了幾個法子要讓沈惜不好過,最容易的方式還得陳瑩配合才行。往日在沈惜這一事上,陳瑩都是與她同仇敵愾的,所以陳瑩很有信心。

    可她才在陳瑩面前開了口,陳瑩便擺了擺手,還訓斥了她兩句,說她「女四書都白讀了?」

    當時陳瑩正在梳妝,她還想再說什麼時,只見丫鬟珍而重之的托盤捧著一支髮釵,輕輕的插在了陳瑩的髮鬢上。

    這支髮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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