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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49:36 作者: 簡小酌
    「您怎麼沒讓烺哥兒一起過來?」陳瑩見祁恪最近對烺哥兒極為上心,有意要討好。她殷殷的笑道「我這兒叫人做了些蝴蝶酥、杏仁餅,都是他愛吃的。」

    雖是陳瑩臉上神色熱絡,祁恪面上卻始終都是淡淡的。

    他直視著陳瑩, 並沒有從她眼中看出一絲對烺哥兒的關心疼愛, 她在自己面前做戲, 只是想留下個賢妻良母的印象罷!若是她真的對烺哥兒好,烺哥兒哪有不親近她的道理?

    祁恪想起烺哥兒對沈惜的慕孺。每次見到沈惜時, 烺哥兒的大眼睛裡總是亮晶晶的。直到現在, 沈惜給他用草葉編的蟈蟈,烺哥兒還很是珍惜的收在盒子裡。

    「今兒他在宮裡玩的有些累, 我讓他早些睡了。」祁恪見陳瑩被自己盯得有些不自在, 才移開了審視一般的目光,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陳瑩聞言, 面上有幾分不愉,卻忍耐的笑了笑, 柔聲道:「雖是母妃疼愛孫兒,到底烺哥兒現下正是頑皮的年齡, 也不好總勞累母妃。王爺不妨讓烺哥兒仍舊到我這兒, 過些日子您給他請西席開蒙,我也好照看他。」

    聽了她的話,祁恪沒有言語, 雖是並未拒絕,卻也沒答應。

    這本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陳瑩不免心裡發虛。然而她早有準備,仍是鎮定的道:「聽人說顧探花好才學,現下他在安陽姐姐府上教導嗣子功課。我也是見過他的,性子好又有耐心,正適宜教導咱們烺哥兒。」

    陳瑩小心翼翼看了看祁恪的臉色,試探著道:「我出面求一求安陽姐姐,想來她不會拒絕。」

    去年在安陽郡主府上發生了醜聞,讓祁恪顏面盡失、陳瑩悔不當初,常玥萬念俱灰----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不想提起的回憶。

    可如今祁恪不讓她照顧烺哥兒的生活,她難以接觸到烺哥兒。故此她只好另闢蹊徑,想要從學業上關心烺哥兒,以此來打動祁恪。

    又是顧清----祁恪臉色陰晴不定,若不是顧清心中還戀慕著沈惜,自己也不會被牽連進常玥愚蠢的計劃中。想到這兒,祁恪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常玥此人可恨至極,可那一雙兒女卻是無辜,祁恪思及此仍是不免有些心痛。

    眼見祁恪臉上神色莫測,陳瑩心中愈發忐忑。正巧此時丫鬟端上了熱茶,陳瑩便接了過來,親自給祁恪捧了過去。

    「王爺,若是我說的不對,您只管教導就是。」陳瑩放低了姿態,伏低做小道:「哥兒到底是您的嫡長子,好容易現下病都好了,也該找良師教導他,讓他更快的進益才是。」

    她半垂著眼瞼,掩去眸中的不甘。哪怕是她再生下嫡子,也不占嫡長的名分。繼室是要在原配的靈位前執妾禮的----

    似是她的話打動了祁恪,祁恪臉色緩了緩,接過了她捧上的茶杯。

    一股淡淡的香味襲來,似乎不完全是茶香……祁恪喝了兩口才覺出哪裡有些不對來,而他已經有些神志模糊,恍惚間險些沒握住茶杯。

    陳瑩似乎對祁恪的異狀視若無睹,她轉身去撥了撥燭芯,長袖輕輕拂過熏籠,轉瞬間香氣馥郁撲鼻。

    她輕輕拔下了自己用來固定髮鬢的簪子,一頭青絲如瀑的披散下來。因是到了晚間,陳瑩只穿了件單薄的藕荷色衣裙,她伸手覆上自己胸前的盤扣。

    祁恪眼前的情景忽然朦朧起來,燭光下一紅衣麗人款款走來。他只覺得自己下腹一陣發熱,香軟的身體湊上時,祁恪的理智已經喪失了大半。

    見藥力已經生效,陳瑩咬了咬牙,半脫的衣裙已經被踩在了地上,她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紅紗寢衣,玲瓏有致的身段顯露無疑。

    眼神迷離的祁恪終於抵抗不過欲望。

    在被祁恪占有前,陳瑩看著搖動的燭光,心裡忍不住一陣委屈。當時祁恪也就是這樣和常玥發生了關係罷!到如今,她竟也要靠這種方式才能跟祁恪親近。

    她不能再猶豫了。

    想到祁恪對烺哥兒的疼愛,甚至常玥那一雙兒女夭折時,祁恪也難過好幾日----哪怕是用孩子籠絡住祁恪,她也必須要儘快給祁恪生下兒子。

    陳瑩閉了閉眼。

    她忍住要想尖叫求饒的衝動,忍受著祁恪粗暴的在她身子上馳騁、橫衝直撞,甚至她主動去迎合祁恪。

    這樣的法子不能再用第二回,若是祁恪果然惱了此事,她只能靠腹中的孩子來讓祁恪消氣。

    她暗中找了不少婦科聖手替她診脈,藥吃了不少,如今自覺調理得不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祁恪惱了她,這些日子一已經不碰她了,才逼得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陳瑩勉強的伸手放下了帳子,很快又被祁恪動作粗魯的拉了回去。

    哪怕被祁恪徹底厭惡,她也不後悔!

    這是她最後能抓住的了。

    ******

    沈惜和喬湛去了方家,鄭老安人和容氏也替喬漪高興,一口答應下了夫婦二人所請。

    這些日子侯府事多,沈惜來方家的次數便少了。這回他們夫妻一同前來,鄭老安人說什麼都要留下他們用飯。

    喬湛去書房和自己的外祖父、舅舅們說話,沈惜則是在正房和女眷們一起說話。

    大房的方姣曾去永寧侯府和喬漪住過一段時日,同沈惜也是極親近熟悉的。而方姣的大嫂沈惜見過數面,是個溫柔賢惠的人,兩人相處也是客客氣氣。

    唯有二房的方婧和其母韓氏,同沈惜始終都有芥蒂。

    她們一門心思以為沈惜阻了方婧的姻緣,若是沈惜在,方婧早就是永寧侯夫人了。

    幸而上次鄭老安人當機立斷,永寧侯府的宴會上沒讓韓氏母女出現,才讓她們逃過一劫,沒有被柔娘等人牽連、以至於成為傷害沈惜母子的幫凶。

    「婧姐兒大了,她祖父和伯父已經替她看好了一門親事。」鄭老安人等到方婧和方姣出去後,當著沈惜的面道:「是你大舅父的學生,學識人品都是極好的。」

    沈惜知道鄭老安人的用意,是想當面打消自己的疑慮。畢竟方家確實曾屬意方婧嫁給喬湛,而當初方家是好意,就算喬湛也只有感激的份兒。

    沒影兒的飛醋她還不至於吃,沈惜笑了笑,落落大方的道:「既是外祖父和大舅舅覺得好,這人一定不錯。到時侯外祖母您派人叫我就是,我帶著琰哥兒一起來送他二姑姑。」

    鄭老安人對沈惜的表現很滿意,她含笑點了點頭,拉著沈惜在自己身邊坐下。

    而沈惜的淡定坦然在韓氏眼中,分明有些耀武揚威的意思。自己以永寧侯夫人的身份來也就罷了,還要帶上琰哥兒----好像生怕誰不知道她生了個兒子似的!

    韓氏暗自冷哼一聲,面上卻不敢表現得很不滿。

    等在方家熱熱鬧鬧的用了午飯後,沈惜和喬湛便回了侯府。

    沈惜轉述了鄭老安人的話,忽然看向喬湛,似笑非笑道:「侯爺,您到底還有幾位好妹妹,一併說出來也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她可以在「妹妹」的發音上加重,以此表明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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