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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1:49:36 作者: 簡小酌
「伯爺,您看----」喬湛對這一切並不意外,只是望著張通。
張通臉色陰沉得可怕。
「爹!你不會就信了這賤妾的話罷!」柔娘口不擇言的道:「為了那個小雜種,她什麼謊話編不出來!孩子在她肚子裡是她自己保不住,如今還來亂攀咬人----」
伯府中十數年都沒有妾室懷孕,更沒有庶子和庶女出生,張通沒有和劉氏計較。可碧雲有了身孕後,他還囑咐過劉氏,要照顧好她。
沒想到劉氏連這一個孩子都容不下!
而柔娘的話此刻聽在他耳中更是刺耳極了,那是她同父的弟弟,她張口就是雜種。
「你給我閉嘴!」張通雙眼赤紅的看著柔娘,他寒聲道:「一點兒規矩都沒有,你真是被你娘寵壞了!碧雲是你的庶母!」
他對妻子和對女兒已經失望之極。
柔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張通為了個賤妾竟然罵了自己。她上去就要去打碧雲的耳光,碧雲既是敢鬧到這一步,什麼都不怕了,不躲不閃,只是拿著帕子哭。
最終還是張通上前,抓住了柔娘的手腕。
她手腕上被烺哥兒咬過的傷口被這一抓給弄破了,殷紅的血順著她的手腕流下來。
承恩伯府的正院裡已經亂做一團。
「伯爺,做這些事的只是劉氏母女,和承恩伯府無關。」喬湛在一旁淡淡的開口道:「若是您大義滅親,我保證承恩伯府不會受影響。」
聽了他的話,張通駭然。
喬湛竟用了大義滅親這個詞,這是非要了劉氏和柔娘的命不可?
「您該清楚,這回是我來過問,若是您不放人,下回來的就是安親王府。」喬湛語氣不疾不徐的道:「劉氏母女我是一定要帶走的,只是為了保全大家的體面罷了。」
「您放心,我把人交給順天府,誰是誰非,這次徹徹底底的查清楚。」
把劉氏母女和承恩伯府分離開,保證不影響伯府,張通取捨起來或許會容易些。
張通應該知道孰輕孰重。
說完這句話後,喬湛便不再開口了。
張通眼中閃過痛苦和掙扎。
且不說喬湛是位高權重的永寧侯,單憑現在沈惜的身份,衛國公府若是知道此事,就不會放過伯府。沈惜又是今上親封的平寧縣君,還有小皇孫的事……鬧到御前去,承恩伯府只能吃虧。
他了解喬湛的為人,沒有絕對的把握,喬湛絕不會如此篤定的來抓人。他相信喬湛絕不是才知道此事,可他幾乎把人證物證都找齊了才來,只能說明他志在必得。
劉氏和柔娘恐怕保不住了,只是剩下了體面與否的問題。
「代我向惜娘說聲對不住。」張通眼中神色變過幾次,終於緩緩的道:「一切便依侯爺的意思罷。」
柔娘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歇斯底里道:「爹!您要看著我和我娘去送死?又是因為沈惜!沈惜那個賤人,早就該死了!她怎麼沒能早點死?」
「早在六月就該任由她病死在伯府!」柔娘已經狀若瘋婦。「早該拿條繩子直接勒死她----」
她的話音未落,張通狠狠的一巴掌打了上去。
柔娘沒站穩,跌倒在了地上。
她捂著臉,放聲大哭起來。
而劉氏在片刻的怔忪後,也抓著張通的衣擺大鬧起來。「伯爺,您不能這麼對我們!你想想仲哥兒和慧娘她們不能沒有娘!要讓他們以後怎麼抬頭著人?」
張通硬下心腸,厲聲道:「想在想起孩子們,當初你做那骯髒事的時候怎麼沒想著?若你們是冤枉的,一查便知。」
劉氏絕望的哭嚎不止。
喬湛近乎冷漠的看著劉氏和柔娘,又對張通微微頷首,冷冷的道「把她們帶走。」
等待她們的是順天府的牢獄。
第148章 轉變
安親王府。
「喬湛去承恩伯府, 把承恩伯夫人和張大姑娘都帶走了?」祁恪聽了屬下的匯報後,眼神漸漸變得複雜。
能做到這一步, 即便喬湛手中有足夠的證據, 他走這一步也著實是冒險。有心人不會關心真相, 他們只會覺得永寧侯位高權重,便行如此囂張跋扈之事,這會成為他被別人攻訐的把柄。
可喬湛真的這麼做了。
動靜鬧得大了,加上喬湛並無意隱瞞,祁恪有心倒是打聽到了不少消息。在沈惜去年命懸一線時,劉氏母女想要趁機要了她的命。而張氏女不甘心沈惜成了永寧侯夫人,記恨至今,害得沈惜早產----
喬湛沒有放過她們母女二人。
說他仗勢欺人也好, 說他囂張跋扈也罷,他不會看到自己妻子被人意圖謀害還無動於衷。
祁恪不敢保證自己會為沈惜做到這一步。
自己要顧慮的事情太多, 否則也不會把常玥和陳瑩都弄進府里……
「回王爺的話,千真萬確。」來回話的人忙道:「永寧侯手裡有證據, 仿佛還有兩個證人。張大姑娘似乎還有幫手, 也被抓了回來。」
若是張柔有意為之,烺哥兒倒可以撇清和這件事的干係。安親王府也不會受到影響。
祁恪在心中稍稍鬆了口氣。
他才要吩咐屬下兩句不必插手此事,卻聽到小廝通報說烺哥兒來了。
兒子還很少會來自己的書房,也不願意見陌生的人, 然而祁恪並不吃驚。陳瑩一心要在他面前樹立個好母親的形象, 倒是時時帶著烺哥兒去他所在的地方。他有些意興闌珊的道「是王妃帶著他來的?」
誰知小廝卻搖了搖頭, 道:「是哥兒自己過來的。」
這倒讓祁恪愣了一下。
說話間烺哥兒已經到了祁恪的書房中, 祁恪到底心疼兒子,便讓房中的人都下去,自己把烺哥兒抱在膝頭坐著,聲音也和軟了不少。
「爹爹,是她把我抱住、捂住嘴、不讓我動。」烺哥兒像是把這句話在心裡想過了許久,竟能流暢的說出不短的句子。「她要害侯夫人。」
祁恪愕然的看著烺哥兒。
烺哥兒白嫩的小臉兒上滿是認真珍重之色,這樣的神情出現在天真的孩子面孔上著實有些滑稽。
讓他吃驚的是,烺哥兒竟能完整、主動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來。
「烺哥兒,跟爹爹說說,這人是誰?」雖說祁恪心中早就有數,卻更期待兒子能親口說出來。「她又是讓誰害了永寧侯夫人?」
烺哥兒點了點頭。他語速雖慢,表達不夠通順,吐字卻清晰,大概描述了當日的情形。
祁恪越聽下去,在心疼沈惜和憎惡下毒手的張柔同時,完全對兒子刮目相看。
「烺哥兒放心,爹爹知道了。」祁恪一貫從容沉穩的聲音里難得有了幾分激動的哽咽,自己最疼愛的兒子,終於不是人們口中的痴傻蠢笨孩童。
烺哥兒有些愣愣的看著明顯與往日不同的爹爹。
永寧侯夫人倒下的那一幕,常常出現在他的眼前。她對自己總是那樣的溫柔,什麼時候都是笑眯眯的。他看出她那麼痛,還是在努力擠出笑容來安慰他。